背著石頭上山去

橄欖綠　葉小開

關懷時常帶著欺騙的面具。

我是部隊的一名通信兵。這天，我接到上級通知，說高山邊防哨所的小劉受傷被抬下山了，臨時調我過去頂幾天。

到了哨所，班長悄聲對我說：“這地方雖說苦點，可是能發財!不過，暫時保密!你明天跟我去巡邏，帶上背囊，有用。”

第二天一大早，一路上，他告訴我，這條巡邏路線很簡單，從哨所出發，先下山，再上對面高山，再從那里下來就行了。可光下山我們就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我累得腿肚子直打顫。

班長笑我：“沒出息!發財的寶貝在山上呢!”上了山，他果真在一堆亂石頭里翻揀起來：“這可不是普通石頭，這是玉石!里面有胚玉。”說完，他就把揀出的石頭一塊塊往自己的背囊里塞，塞完了，還幫我塞。

第三天，班長又讓我背一堆石頭回來，飯后，我挑了幾塊石頭，用錘子小心地敲。折騰了好半天，可丁點玉的影子都沒有。

班長說：“我來試試看!”他敲了半天，什么東西也沒有，我就進屋看自己的書去了。沒一會兒。班長突然在窗外叫我：“快來看，胚玉!”我跑出去一看，班長手里托著一塊小胚玉。

班長看我愛不釋手的樣子，說：“這塊送給你，不過你每天巡邏時得給我背點石頭回來。”我興奮得連連點頭。

很快，被哨所送下山去的小劉回來了。我對小劉說：“以后你發了財，可別忘記我呀，這些石頭都是我背回來的。”

小劉奇怪地看著我，我朝他喊起來：“這石頭里能敲出胚玉來，你以為我不知道?”我一邊說，一邊把班長給我的小胚玉拿出來。

小劉一看，驚叫道：“這不是班長讓我托人去玉石場買來的嗎?”我疑惑地看著小劉，把事情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小劉神情嚴肅地告訴我，他剛來的時候，班長就給他介紹了這個區域的特殊氣流，囑咐他巡邏時背囊里一定要裝石頭，以增加自身的重量，對付風暴的突襲。可小劉覺得每天都這樣背石頭太累，有時候看著天氣好，就把石頭換成報紙。

出事那天，班長帶著小劉巡邏時，強氣流瞬間形成強風暴，一下子就把他倆刮倒在地上。班長趴在那兒緊緊抱著裝滿了石頭的背囊，可小劉的背囊里塞的全是廢報紙，加上小劉人又長得瘦弱。被強風暴一下就刮出幾十米遠，幸好只是腳受了點傷。

小劉說到這里，班長過來不好意思地說：“兄弟，對不起啊，你只不過是來頂幾天班，就要走的。我怕跟你說了你不信，真要再出點事，哪對得起你?”

我突然想起來，剛到部隊的時候，曾聽說有戰士巡邏時抱石頭的事情，當時還以為是個玩笑，現在才知道原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