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華人航運巨子趙錫成和他的女兒們

麥　子

提起美國首位華人內閣部長趙小蘭的名字，在炎黃世界里恐怕家喻戶曉、婦孺皆知；可是，享譽美國航運界，受到過美國前總統布什父子和中國國家領導人胡錦濤、江澤民、溫家寶等人親切接見的趙錫成先生，卻不一定為大家所熟悉。

趙小蘭曾經自豪地說過：“如果要我發表成功感言，我只會說是因為我背后一直有個堅強的男人，他就是我的父親趙錫成。”

事實正是這樣，美國福茂集團董事長趙錫成不但是一位成功的航運巨子，一位杰出的慈善家和教育家，而且也是一位有口皆碑的好父親好丈夫。為了打造趙家“六朵金花”成材，他可謂殫精瀝血，付出了辛勞和代價。

2009年4月2日晚上，美國主流社會久負盛譽的奧爾杰杰出美國人協會在美國最高法院頒發第62屆“奧爾杰杰出美國人獎”，趙錫成就是其中第一位獲獎的華人。大法官湯瑪士在頒獎典禮上說：“趙錫成先生是一位不斷進取、不斷攀登的杰出人物，他從遙遠的中國來到新大陸以后，腳踏實地、歷盡艱難困苦、扎扎實實地從基層做起，在各個方面都展示了驚人的才能和成就，成為美國人學習的楷模。”

美國國會參議員麥康納稱贊趙錫成“是一個善于把握機會成功實現美國夢的典范，他和他的妻子朱木蘭女士用決心、勇氣、勤勞和智慧應對各種挑戰，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

獲獎后，記者向趙錫成問及成功的體會時，他說出了一番語重心長卻又頗富哲理性的話：“我經常鼓勵年輕人要永不放棄，在美國有自由廣闊的發展天地，不需要關系、不需要背景、也不需要很大的經濟基礎，只要你有夢想、有目標、有自信，遇到困難不氣餒，抓住上帝給你的每一個機會，盡最大的努力勤奮工作，你就會夢想成真。”

同獲本屆“奧爾杰杰出美國人獎”的成功人物還有百事可樂的印度裔女董事長兼執行長諾伊、著名影星丹佐?華盛頓，以及縱橫美國流行樂壇數十年的作曲家和鋼琴家福斯特等人，他們都是在自由神下創造了人間奇跡，受到了美國社會的敬重。

美國夢，中國心

趙錫成原籍上海嘉定，1927年出生于嘉定縣馬陸鄉一個清貧的鄉村教師家庭，1946年考入上海交通大學（后被并入國立吳淞商船專科學校），于1949年修畢課程后隨叔父到臺灣，一直在遠洋輪上工作。由于勤奮好學，趙錫成很快便從實習生、三副升為船長。1953年在臺灣考試院舉辦的海員、船長等級考試中，趙錫成榮登榜首，被譽為“狀元船長”。

1959年，趙錫成毅然辭去了高薪的船長職務，離別了妻兒，遠渡重洋到美國深造。從哥倫比亞大學當旁聽生開始，實行半工半讀，有時還一天打三份工，歷盡艱辛，直到獲得該校法學碩士學位。接著趙錫成又進入紐約圣若望大學攻讀經濟學博士，以優異成績畢業后，于1964年與在美國的一些臺灣及香港的華僑集資組建福茂航運公司。趙錫成擔任經理秘書，由于聰明能干、工作努力，一步步地從秘書、公司主管升為總裁。

但是，故鄉是趙錫成心中永遠的港口，“美國夢，中國心”一直是趙錫成人生的主旋律。有了實權和經濟實力以后，趙錫成首先想到的就是如何回饋和報效養育自己的祖國，他時時刻刻關注著中華民族的復興大業。早在中國開放改革之初，趙錫成便以太太朱木蘭的名字設立“木蘭教育基金會”，并在上海交通大學發放“木蘭獎學金”，獎勵在航海及輪機專業方面品學兼優的學子。20多年來，已有2300多位學子受惠。2007年，趙錫成捐助上海海事大學建造了擁有世界上最先進航海模擬技術的“木蘭航運仿真紀念中心”；翌年又在上海交通大學捐建了3萬多平方米的三棟大樓合并的“木蘭船建大樓”。

與此同時，美國福茂航運公司也與中國有關造船部門開展了頻繁的商務往來。早在上世紀90年代，福茂公司已向上海江南造船廠訂造了兩艘6.5萬噸的巴拿馬散貨船。自2002年以來，該公司又先后向中國船舶工業集團公司訂購了12 艘17.5萬噸～17.7萬噸的好望角型散貨船，總噸位超過200萬噸，成為中國對美船舶出口的最大用戶，為中國的造船事業作出了貢獻。

此外，趙錫成先生不顧年事已高，常常飛越太平洋給中國攻讀航機航運的青年學子作報告講學，受到了師生們的熱烈歡迎。同學們說：“我們也要像趙博士那樣，不怕艱險，迎風踏浪，迅速發展中國的航運事業！”

愛而不嬌，嚴而不茍

趙錫成認為，對于一個人來說，事業上的成功還僅僅成功了一半，只有事業上的成功加上教育培養好后一代，才算完全成功。

為此，趙錫成在開闖自已輝煌事業的同時，苦心孤詣地把六個女兒塑造成為聰明能干、德才兼備的優秀人材。長女趙小蘭畢業于哈佛大學商學院，是美國首位華裔勞工部長；次女趙小琴取得威廉瑪麗學院碩士學位，在美國一家大公司擔任主管后又奉獻于慈善機構；三女趙小美取得哈佛大學商學院碩士，曾為紐約州消費者保護廳廳長；四女趙小甫是哥倫比亞大學法學博士，現在擔任美國通用電氣航空服務部高級副總裁，五女趙小婷先后取得哈佛大學商學院碩士和哥倫比亞大學大教育博士學位；六女趙安吉取得哈佛大學商學院企業管理碩士，現為福茂集團副董事長。六個女兒均畢業于長春藤名校，其中有四個畢業于哈佛，有誰不為之羨慕贊嘆呢！

趙錫成的為父原則是“愛而不嬌，嚴而不苛”。他和夫人朱木蘭女士常常用北宋司馬光的名言“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道理告誡女兒們，并且時刻注意把中國傳統深刻的哲理和高尚的道德情操悄悄融入下一代心中。趙家即使家境十分殷富，對孩子也是從難從嚴，從不嬌生慣養、放任自流。趙錫成夫婦尤其懂得“大牛過水，小牛學樣”的道理，樹立好長女小蘭的榜樣作用，因此趙家的女兒們一個個都成為出類拔萃的精英人物。

記得1994年春節，記者和美國中文電視及北京電視臺的朋友，因拍攝《美國華人過春節》而冒著風雪嚴寒，來到趙家居住的風景秀麗的紐約上州。當時趙家有四個女兒正好也從各地回家過春節。她們知道我們遠道而來，格外熱情好客，又是沏茶，又是遞新年油角糖果。吃飯的時候，趙家的女兒們不但不入席，相反卻守候在客人背后，為大家斟茶斟酒添飯，儼然像是一群服務員。我感到很不自在，便悄悄請求趙先生叫大家一起吃飯。趙先生笑著說：“不要緊，這是我們的家規，客人至上嘛。”后來記者才知道，這些女兒是因招待賓客，特地從外地學校趕回來的，這體現了趙家是如何以言傳身教培養女兒們待人接物的良苦用心。

吃完午飯，趙先生帶領我們參觀他們的家居環境。一座歐式別墅，掩映在蒼松古樹之中，環境十分清靜美麗。我們愉快地漫步在趙家門前一條康莊的柏油馬路上。趙先生興致勃勃地對我們說，這條120碼的柏油路，是他和他太太帶領孩子們自己動手鋪成的。他們要求孩子從小就自己洗衣、自己打掃房間、自己上鬧鐘起床，拔草、收拾花園、清潔游泳池也是孩子們的分內之事，孩子們在外面的花費不論多少都一律回家報賬。他們就是這樣，把中國傳統的孝悌忠信與西方的組織管理方法相結合，從小培養孩子們獨立自主、孝順負責的精神。他還說：“我希望我的孩子在接受西方教育的同時，能夠深刻地體悟到中國優秀的傳統文化和哲學思想。”

當“六朵金花”一個個長大成人以后，父母對于孩子們的升學、交友、婚姻，更是十分關心，充當她們的參謀，不讓她們行差踏錯半步。趙小蘭與國會資深參議員麥康納相識相知相愛以后，已準備正式訂婚了，趙小蘭對麥康納說：“按照我們中國的傳統習慣，你必須上門來當著我父母親和家人向我求婚。”當麥康納第一次登門拜訪趙家時，趙錫成要求麥康納說出要娶趙小蘭的三個理由。好在趙小蘭早已向男朋友交了底，她說：“我父親是個聰明而嚴格的長者，你必須認真回答他提出的每一個問題。”因為麥康納有備而來，于是不慌不忙地答道：“第一，我相信總統的眼光是最犀利的，他說小蘭是他所見過的最優秀的東方女子，這一點我堅信不疑；第二，小蘭的父親為世界航運事業作出了巨大的貢獻，受到了大家的敬重，中國有句俗話‘虎父焉能出犬子呢，父親優秀女兒當然也不會差；第三，小蘭是我遇到的最忙碌的女人，而我恰恰準備了好好照顧她、愛護她的空閑時間。”趙錫成對于麥康納參議員的回答很滿意，于是便答應了小蘭的婚事。

名至實歸 ， 夕陽正紅

由于趙錫成在航運事業上的杰出成就，由于他對社會的樂善好施，以及他對女兒們的精心培養，因而受到了美國社會廣泛的尊重，在他的人生道路上鋪滿了榮譽和鮮花：1981年，紐約圣若望大學將趙錫成的事跡列入學校名人堂，以學校有這樣杰出的校友為榮；1988年，大連海事大學聘請趙錫成為榮譽教授；1992年，尼加拉大學給趙錫成頒發了榮譽法學博士證書；1994年，上海交大聘請趙錫成為榮譽校董；1995年，上海海運學院聘趙錫成為榮譽院長及客座教授；2004年5月，聯合國將趙錫成列入國際航運名人堂，從而奠定了趙錫成在世界航運界的崇高地位；2005年，趙錫成和趙小蘭同獲愛麗絲島移民獎章，這是美國移民中的最高獎賞；2007年6月1日，趙錫成被評為美國“五十位杰出亞裔企業家”；2008年初，美國聯邦國安部遴選趙錫成為美國杰出公民；1988年至1999年11年間，趙錫成受到校友們的擁戴，連續擔任中國五大交通大學美洲校友總會董事長……趙錫成與美國前總統布什父子是好朋友，常常是他們家的座上客；近年來，趙錫成曾多次回國講學、觀光、洽談生意，先后受到胡錦濤、江澤民、溫家寶等中國國家領導人的親切接見。2008年北京舉辦奧運會，趙錫成先生承中國國務院邀請參加開幕儀式；趙小蘭作為布什總統的特別代表參加了閉幕式，趙錫成又應邀出席。透過親身觀看熱烈而隆重的開幕及閉幕儀式，趙錫成看到中華民族在世界之林的迅速崛起，心潮逐浪，久久不能平靜。

現在趙錫成雖已年逾八十，但他仍然孜孜不倦地工作，每天按時從紐約上州驅車到曼哈頓東42街自己的公司上班。他常常廢寢忘餐，日理萬機。在他身上永遠洋溢著奮發、熱情、進取的精神。是的，這個世界還有多少事情正等待著他去做！“退休”兩個字似乎還遲遲未曾提到趙錫成的日程上來。

寫完以上文字，放下筆桿，如釋重負。我步到窗前，遙望遠方山巒。夕陽正紅，天際涌現了一片絢麗壯觀的晚霞，這不正是趙錫成先生的人生寫照嗎？ （注：本文照片全部由趙錫成先生從美國寄到本刊，供本刊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