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暢想曲

李明聰

(一)春天的歡歌

春天，是生命的季節，是游動的季節，是孕育的季節。

草兒綠了，樹枝長芽了，五顏六色的花兒競相開放，蝴蝶翩翩起舞。不知名的各色鳥兒到處歡聲歌唱，構成了一幅生機勃勃的自然諧景圖。這一切，令人心馳神往，令人精神煥發。

于是，每個人都忍不住跳動的腳步，帶著燦爛的心靈，迎著暖意盈盈的陽光，外出游玩，攀爬，讓囚禁了一個冬季的疲態和臃腫得以釋放。步伐輕了，心情暢了，天氣暖了，一切又重新開始，重新布局，一年之計在于春，每個人在明媚的春色里，對未來充滿了憬憬。

相比其它季節癡呆的神經和昏睡的心態，春天，每個人的思維也更為活躍，不再是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的隨意。在這個充滿歡歌的季節里，每個人都是什么都想，什么好的愿望都敢祈盼。人的身心如同一只絢麗的蝴蝶，在花叢中飛舞。雖然，未來的發展和事件的結局帶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和迷茫性，但這絲毫影響不了人們跳躍的興奮。

一路走來，偶爾吹拂的一縷春風，雖然還略帶寒意，但在笑臉籠罩的陽光下，這一切似乎可以忽略不計，身子是暖的，心也是暖的，腳也更有力了。

對著陽光，對著草木，對著鮮花，對著曠野，每個人都張開臂膀，奔跑追逐，競相擁抱大自然的一切。大地上到處充滿了人們亢奮的呼喊聲：春天，我愛你!……春天，我愛你!

仿佛，只有把這種亢奮的心情盡情喊出，每個人才覺得身安、心安。覺得全身舒服、通暢。

(二)夏日的悠長

一把搖椅、一把蒲扇、一本薄書、一個院坪、一個陰涼的角落，足以讓人度過一個炎熱的夏日。

陽光使人倦怠，在搖椅上人昏昏然睡去，一縷輕風拂過，沁人心脾，昏睡的神經尤如一件新衣裳。拂去塵垢后頓覺光鮮。

似睡似醒間，人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不用擔心著涼，不用擔心汗浹，一切淡淡然，一切自自然。

清醒時，看上幾頁書，于細微處斟酌，于精彩處喝彩，于平淡處回歸。忽然間明白。人生的精彩，其實也不過是一個片斷和插曲。平淡才是真實與長遠。

椅子在動。眼睛在動，眼前的一切事物在動。絕對的動，相對的靜，其實也不是每時每刻都能體味得到的，而身體下的搖椅。恰恰給了讓人體味絕對與相對的便利。誠然。宇宙萬事萬物皆動，唯一靜止的，也許只有人的心了。

夏日悠長，讓人留戀。那把搖椅、那把蒲扇、那本薄書、那個院坪、那個陰涼的角落。是記憶，是享受，也是向往。

(三)秋天的詩意

秋天，給人的感覺是熾熱的，是蕭瑟的，也是豐收的。

田野上的稻子熟了，在陽光下泛著金光，一陣又一陣的疾風吹過。大地上立即掀起一層又一層的稻浪。高低起伏。那是稻穗們奔跑的腳步。那是稻穗們興奮的呼喊：我熟了，我熟了!快來收割，快來收割!

樹上的果子也熟了，枯子、柿子、板栗、荔枝……一張張笑臉掛滿枝頭。它們迎風飄蕩。在“沙、沙”聲中盡情地歡呼。我們靜下心來，可以清晰地聽到它們激動的心跳聲。對于它們來說，從開花、結果到成熟，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把自己的全部奉獻給別人。它們以奉獻為樂。以付出為榮。相比這些自然的果子，人類，特別是那些自私自利、只知道索取的人們，又是何等的渺小!

田野里、果園里、菜園里。到處都是忙碌的人們，在收獲的季節里，喜悅貼在每一個人的臉上。

但秋天的蕭瑟，往往不經意也給人帶來傷感。

秋風掃落葉，草兒枯了，樹葉落了，河水干涸了，太地一片空蕩，一片蕭條。偶爾天空中傳來幾聲鳥鳴聲，也帶著哀怨。

豐收、喜悅、蕭條，秋天的這一種包容，讓我們有了無限的暢想，有了綿綿流長的詩意。

在這種詩意里，我們每一個人都因而變得成熟。

(四)冬日的陽光

冬日的陽光，是吉祥物，也是稀罕物。于是，每每暖陽高照，一把凳子、一本薄書、一個敞開的空地，便可以度過一個寒冷的冬日。

陽光是干燥的，也是熱烈的，暖暖的陽光包圍著大地上的一切，一個人就像一個烤紅薯，裹著厚厚的衣服，臉蛋被照得通紅。不時吹來的一陣陣冷風，卷起層層落葉，漫天飛舞，不經意間，給人通亮的面頰涂上了一層反光的薄膜，摸上去顯得僵硬而清冷。

陽光、長凳、一本薄書。往往呆不了多久，人便會疲倦，卻又不敢睡去，唯恐著涼鬧出一場感冒來。于是，只好傻傻地任由陽光照射。沒有感覺，沒有思想，就如同一個樹樁，簡單直白。這種短暫的石頭般的狀態，對一個思想自主活躍的人來說，難得又珍貴。

冬日的陽光，熱烈、簡單、純潔。在它的照射下，與其說人變得癡呆和沒有感覺，倒不如說這是一種忘我的境界。

冬日的陽光，是一種深度。

責任編輯：吳華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