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電中
關于醫療事故鑒定結論的效力問題,司法實踐中,一般有兩種觀點,一種觀點認為是人民法院處理醫療糾紛的惟一依據,而另一種認為是醫療行政主管部門對醫療機構進行行政處罰的主要依據。對于人民法院來說,只是審理醫療糾紛的一種證據,但不是惟一證據。筆者傾向于后一種觀點,理由如下:
鑒定結論有其主觀性的一面雖然鑒定結論具有一定的科學性,但鑒定是由人完成的,是人的主觀認識客觀的結果,鑒定人的認識能力、認識條件對其結論的形成均有一定的影響,鑒定結論的得出并不必然與客觀事實一致,因而不是絕對正確的。
《醫療事故處理條例》(下稱《條例》)作為行政法規略顯單薄。筆者認為,當《民法通則》對于醫療損害的賠償無具體明確的規定時,參照其適用無可厚非,這也是解決醫療損害賠償的權宜之計。但是,在最高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出臺后,就應當適用該規定。
最高法院關于證據規定的效力高于《條例》最高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四條第(八)項規定“因醫療行為引起的侵權訴訟由醫療機構就醫療行為與損害結果之間不存在因果關系及不存在醫療過錯承擔舉證責任”。這是對醫療糾紛的處理規定的過錯和因果關系的推定原則。從法理上來說,最高法院對處理醫療糾紛的司法解釋是關于民事訴訟程序的規定,其效力顯然要比行政法規高。也就是說,《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的效力比《條例》的效力要高。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李國光在《突破民事審判新難點》講話中對此作過專門闡述:“醫療事故鑒定結論只是人民法院審查認定案件事實的證據,是否作為確定醫療單位承擔賠償責任的依據,應當通過法庭質證。是否構成醫療事故,不是認定醫療過失損害賠償責任的必要條件”。否則,就是鑒定牽著審判的“鼻子”走,是鑒定人員代替法官行使審判權。
法官有權依據實踐經驗審查判斷醫療事故鑒定結論,并對不合情理的鑒定結論不予采信或部分采信按照《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的規定,法官有權對鑒定結論進行實質性的審查,并可依據審判實踐經驗審查醫療事故鑒定人員、組織、程序及結論的合法性,作出自己的判斷,對不合法的鑒定結論不予采信。對經鑒定不構成醫療事故,或者構成醫療事故但認定承擔部分責任的,法官可以依照社會閱歷和生活經驗對醫療過錯做出識別和判斷,對醫療事故鑒定結論全部不予采信或部分采信。
醫療事故鑒定與醫療過錯鑒定是并行不悖的兩種證據醫療機構提出醫療事故鑒定,患者可以同時提出醫療過錯鑒定。由于兩種鑒定方法有差異,醫學會只鑒定是不是醫療事故,使用衛生系統的標準;而醫療過錯鑒定是按法醫鑒定的辦法,它只認定有無不良后果、醫療機構有無過錯、過錯與不良后果之間是否有因果關系。于是,同一個案例,醫學會認為不是醫療事故的,醫療過錯鑒定可能會認定醫療機構負全部責任。
因此有專家建議,在鑒定渠道上不再區分醫學會的“醫療事故鑒定”與司法鑒定機構的“醫療過錯鑒定”,統一為司法鑒定機構的“醫療過錯鑒定”;在適用法律上不再實行醫療事故侵權損害賠償糾紛適用《條例》,其他醫療侵權損害賠償糾紛適用《民法通則》等相關法律和司法解釋,統一適用《民法通則》等相關法律和司法解釋。
在法律適用現狀沒有改變之前,我們仍然要考慮不同鑒定機構作出的鑒定結論相矛盾時法院如何采信鑒定的問題。根據《條例》的規定,該條例是為了正確處理醫療事故而制定的,并非為了處理所有“醫療糾紛”而制定。因此對于醫療糾紛而言,筆者認為,首先應當看是否是醫療事故,如果是,根據最高法院的意見,就應當適用《條例》;如果不是,就應當適用《民法通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