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哉，陽山！

楊常軍曾發表散文、報告文學多篇，現供職于陜西省旬陽縣文聯。

陽山，相傳漢代張良辟谷的地方。

當地人稱陽山，有三個地段。一則是指歸屬于縣城以東構元鄉管轄、從磨溝口逆水而行20余公里。到原來的陽山公社方圓數公里稱陽山。一則是指歸屬于縣城東北角的張坪鄉管轄的大部分山系稱陽山。再則是指歸屬于縣城以北公館鄉管轄、沿張良村向東山系方圓數公里稱陽山。由于區域面積之大，又加之它屬于三個鄉管轄，便形成了當地人的條塊意識陽山，即構元陽山、張坪陽山和公館陽山之說。事實上，陽山是一個整體。一個由山、崖、溝、谷、坪、溪、峽、洞等不同的地形地貌所構成的厚重而又內容豐富的大山。親近陽山，這里自然風光無限美麗。身臨其境，大自然的魅力和情愫，讓人流連忘返。

季秋，我們一行20余人從公館鄉張良村登上陽山。一路行程，一路感慨，也許每一個人的感慨不盡一致，但可以肯定地說：我們的感慨都是全新的、美好的。這里嫵媚清秀、多彩多姿和博大粗獷、獨具魅力交加，形成惟妙惟肖的陽山自然風景。

陽山，是一個充滿傳說故事的地方。在陽山北部，從小河鎮至紅軍鄉這一地段，有落駕、迎駕、留駕、圣駕、迷駕、接駕等與皇帝駕到有關的地名，這些地名不是今天人們杜撰的，是先祖們一輩一輩傳下來的。傳說皇帝到此，就是尋找張良來的。且不說這些地名，就說陽山。在陽山，關于張良的相關傳說鮮為人知。陽山草甸中，海拔2200多米的一個山頂上。有張良廟，現在還能看到嘉慶年間和同治6年復修廟宇的記載。據吳建華先生《更名“羊山”為“陽山”的文化理由》一文說：“在漢代此山為白云山，山上有子房洞和辟谷祠，嘉慶年間至同治年間辟谷祠已修四屆。”關于張良辟谷的傳說，陳德智先生曾寫過大篇幅的文章，記述的詳盡，我不敢累述。

在公館西溝垴有個叫大洼的地方。過去是草甸，現在是森林，地形似扇形，面積數千畝，傳說是當年漢留侯張良放馬的地方。大洼的東邊是一個大草坪。坪的中間有一塊巨大石頭，石頭中間有一尺見方的石槽，石下有流水，傳說是張良的飲馬槽。小地名叫石泉的山，山上有一個洞。洞里流出一股清水，洞下有水泉。泉下有五步石階，人登上石階可以取水。傳說張良當年辟谷引用此水。還有張良當年下棋的棋盤，張良系馬的系馬樁，張良的喚馬鐘等等，無不充滿傳奇色彩。

更富神奇的是天眼。在陽山大草甸東向，有一個當地人稱天眼的通向地下豎直的洞，洞口直徑丈余，洞深莫測，洞邊長滿不算高的郁郁蔥蔥的樹，每一株樹都似園藝精品。帶我們去的村民一再交待，不要向天眼投石頭，若投了石頭，老天會很快下雨的。因為村民說得很神奇，并反復強調是真的，我們不敢貿然探險。有好奇者將一石頭投入天眼，只聽得很長時間有石頭下落碰擊洞壁的聲音。我們去的時候是朗朗晴天，不知是巧合還是老天爺真的顯應了。就在我們返回的路上，下起了大雨。

陽山的神奇，民間傳說很多。年歲長一點兒的公館人講得有板兒有眼兒，津津有味。雖無法考證這些傳說的真假，可這些具有傳奇色彩的傳說給美麗的陽山增加了文化內涵。

陽山，是一個風光無限的地方。從張良村沿惠家溝側坡盤旋而上，高質量的空氣就讓人清新清爽。生物的多樣性和自然美景更讓人心曠神怡。松樹，天生就是一道風景，而進入林區，姿態各異的松樹枝葉一朵一朵，更顯得有靈氣、有讀不完的內容。高風亮節的竹子，細如麻稈兒，密如麻園，山里人把她叫苦竹。我不問為什么?我想可能是她的高風亮節妝扮了這憨厚的大山而苦了自己吧!總之，這陽山的美麗有苦竹的點綴。穿梭在林間小道上，掛滿枝頭的野果在這秋的季節里，紅的透亮、紅的讓人心醉。

藤纏樹，不僅是大山里植物的神韻，它同時還講述給人們一個道理：那就是世事都是相伴而生的，就像男人和女人，藤依靠樹，就像找到了家；樹撐起藤，就撐起這個家。有了樹的支撐，才顯出藤的美妙；因為藤的美妙而顯出樹的高大挺拔。也就像這陽山，如果沒有大自然賦予的生靈、植物和奇秀神怡的景觀，那山就只能是概念上的山了。

小寨是最早進入我視線的陽山美景之一，從惠家溝左側行2公里余，兩岸陡峭的大山間，凸現一座小山峰，當地村民把這個小山峰叫小寨。小寨峰頂蒼松翠柏蔥綠，周圍紅葉滿枝，層林盡染，把小寨點綴得極富詩情畫景。與小寨相距不遠便是老寨(也有人稱大寨)，登上老寨，望四周八方，真是一山更比一山秀。老寨靠溝的一面是懸崖。靠山的一面從山腰間凸起大約有20余米高的尖頂，頂部兩端高，中間低，面積約30平米。沒有土，但長著許多植物，從石縫里長出大大小小的樹，很是蒼勁。黑白的石頭和滄桑的小老樹使老寨有一種成熟感。當你攀爬到頂端，就能感受到“山高人為峰”的豪邁，更能領略到“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的氣魄。

惠家溝，其實是一個大峽谷，谷深數里。峽谷右邊的山在陽光下耀眼奪目。峭壁懸崖，壁立千仞，斧砍刀削般險峻，部分地段奇秀雄渾不亞于華山。高險厚實的山似金湯、似屏障，為公館河固守、為扮靚公館河彰顯魅力無窮。就在這道山的北部山腰間，有一根石柱高過百米，周長不小于柱高，筆直挺立，和小寨、老寨、峽谷、峭壁形成相對集中的極富觀賞價值的景點。當地村民把它叫石筍，大概是取其形狀上細下粗頂部尖，像竹筍。我覺得這太愧對這個像旗桿一樣的石柱，于是和村民們戲說石柱應取名叫擎天柱，大氣。擎天柱立于山崖見，頂上長著四株松樹，雖沒有黃山迎客松粗大蒼老，但她長在石柱頂端，陽光下、云霧中嫵媚極了。

陽山。是草甸的海洋。說陽山是草甸的海洋，在于陽山草甸面積寬闊似海，草碧綠似海，長的一波一波的更像海浪。我們沒去陽山的時候，聽公館人介紹，陽山大草句有72宕，宕宕風光無限。我把村民們說的宕想象為“墻”，像農業學大寨時修的梯田一樣，一垱一垱的。也理解為“碭”，是地名。走進草句，我覺得用“宕”更能反映草甸的特征。陽山頂部寬闊而徜徉，遠看陽山山很尖；走進其中則不然。一個個山頭都很柔圓豐滿，長草的地方多為小盆地或U型地形，草甸一處一處的。小的面積幾百畝。大的面積幾千畝。地貌不盡一致，跌宕起伏，放眼望去，像麥地、似稻田，仿佛風兒吹過一浪一浪的動感明顯。

我從小生長在山里，認識很多草，可這草甸的草很獨特，我叫不上名字。我問過不少人，有人說，他去過國內大草原，也去過國外草原，都和這草甸的草不一樣。不一樣就是特點呀!此草比龍須草短，比其它草長，觀賞性好。草甸里有很多零星的石頭，不知道從哪來的，形象很怪異，起初看見，我以為是園藝師們專門放置的，可想想，這里哪來的園藝師?這些石頭是大自然鬼使神差放在這兒，專門用來烘托草甸的。草句里還有很多地坑、天眼，這為人們開發草甸增加了神秘感。再看看草甸里的水，碩大的草甸中央低洼處圓圓一潭碧水，可出盡了這草甸的風頭。它不僅可供光臨這里的人們飲用，供養著生長在這里的生靈，更是這草甸里放著的一面鏡子，藍天白云、蒼松綠翠盡收鏡內，水與草甸形成和諧優美自然風景。還有草甸里的每一株樹，單株的、數株一叢的，叫上名的，叫不上名的，美輪美奐，都是絕妙的園藝盆景，特別是“天眼”旁那一叢，我實在是找不出好的詞語來形容她的美，她的稀疏、蒼勁、造型、大小。又長在一片石頭間，這恐怕難壞園藝師也造不出來吧!大自然呀，你太絕了，難怪人們一個勁兒地追求自然!

在陽山頂上，除了草甸就是森林。森林樹木種類繁多，就松樹都五六個品種。這山上的樹相當一部分是人工栽植的。整齊得很。也許是這里遠離工廠。遠離城市，在這里找不到污染源；也許是這里氣候適宜，土地肥沃，這里的每一株樹都表現出極旺盛的生命力。樹和草分界很清，樹在山頭，草在平地。樹給草擋風。草給樹養水，樹和草相得益彰。來這里游覽。走過一片草地，走進一片森林；走出一片森林，走進一片草地；過不完的草地，走不盡的森林，而且每一處都有不同的風格。林海松濤，花香鳥語，約朋攜友。分享大自然的純真，讓人陶醉。

美哉。陽山!我被你征服了，面對草甸，面對森林，面對奇異美景，我想：我要是張良，我也會馬放陽山，放下大官不做，來此辟谷的!陶淵明先生理想的世外桃源，世人想象的天堂，難道這里不是嗎?

責任編輯劉羿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