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債務現狀及風險化解對策

唐玉蘭　肖俊斌

摘要:我國高校債務規模總量較大,部分高校償債壓力大,甚至出現財務危機,文章認為應該增加財政教育性投入,盤活高校存量資產,利用開發銀行貸款以及利用民間資本等方式融資以化解高校業已存在的債務風險,并嚴格控制高校新增債務規模,避免出現新的債務風險。

關鍵詞:高校債務;債務風險;多元化融資;控制貸款

中圖分類號:G647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1145(2009)21-0181-02

一、我國高校存量債務的現狀

20世紀90年代以來,國家提出多渠道籌集辦學資金的戰略,明確以財政撥款為主體,大力鼓勵通過財、稅、費、產、社、基等多渠道籌措教育經費,提出要逐步建立起政府、受教育者和社會三者共同分擔的教育投入機制,近年來,國家財政撥款,學費收入及“銀校合作”的銀行貸款成為高校目前的主要融資渠道。中國社會科學院發布的《2006年中國社會型勢分析與預測》顯示,2005年以前,我國公辦高校向銀行貸款總額達1500億~2000億元,《2007年中國教育藍皮書》披露,到2006年底,全國高校貸款規模在4500~5000億元,據《大河論壇》(2009.4.7)披露,某高校負債30億元,年利息在1.5~1.7億,國內4所高校負債在20億以上。按5000億元的貸款余額(保守估計),平均市場利率6.5%計算,每年的利息支出支出近325億元,而且近年貸款利率還在不斷提高。以2004年教育部直屬院校為例,各項非專項收入475億元,相對應的支出為470億元,收支相抵后,結余5億,而同期各高校應償還的貸款本金為237億,按5%的利率計算,利息12億,本利和近250億。目前我國幾乎所有高校都有貸款,個別高校貸款在30億以上,我國高校負債融資潛伏著巨大的風險,高額的負債,造成資產負債率過大,償債壓力過量,必然會擠占高校正常運行經費,高校就會陷入困境,而高校無法償付巨額的債務,不僅使高校面臨巨大的財務風險,相當一部分高校貸款為信用貸款,銀行投入到高校的貸款資金面臨著難以確定的信用風險,同

樣也容易形成金融風險,如何化解高校債務風險刻不容緩,教育部高度重視,把2009年確定為解決高校債務年。

二、化解高校債務風險的途徑——多元化融資化解債務風險

根據我國高校債務的成因,應該走以政府為主導化解公辦高校的債務風險之路。強調政府主導是因為:首先,在我國公辦高校屬于社會公共產品范疇,理應由政府提供公共產品。其次,擴招是形成高校債務直接原因,擴招形勢下,由于財政不能相應地增加投入,高校只有走商業融資的渠道,否則無法形成基本的教學科研條件。三是我國不允許公辦高校產業化,根據《高等教育法》第二十四條的規定,設立高等學校,應當符合國家高等教育發展規劃,符合國家利益和社會公眾利益,不得以盈利為目的,高校屬于公益事業單位,性質為非營利性組織。因而從理論上講,高校本身不會有用于“還本付息”的經營性收入。財政撥款一般是保證正常運行的經費,學費收入也是學生培養成本的一部分,如果用學費收入來還本付息,勢必侵占教育成本,難以達到培養目標,影響人才培養質量。從實踐來看,全國部分發達地區,如廣東省,政府已經開始主導化解高校債務。可供選擇的途徑:

(一)增加財政對高校商業性貸款的貼息支出,減輕高校付息壓力

1992年國務院提出的到2000年,財政性教育支出資金應達到GDP比重的4%,而實際上到2005年,財政性教育支出資金占GPP的比重為3.12%,2006年則僅占2.86%,如果按2006年GDP20萬億和目標比重4%計算,財政應增加教育投入2280億。因此,財政貼息只是要求政府履行其承諾,2005年我國公車消費、公費出國、公款吃喝等“三公支出”消耗財政資源近9000億,我們不是說再苦不能苦教育、再窮不能窮孩子嗎?拿出點行動吧!

(二)地方政府對高校土地資源置換全額讓利

2007年9月12日,教育部長周濟曾提出解決高校負債問題的辦法,除了加大投入“可以考慮用土地置換的方式來解決高校貸款的問題”,但是國土資源部當即表示,高校用地屬于國有劃撥土地,按照法律,高校不得擅自轉讓國有土地,用所獲得收入抵債,高校不能擅自轉讓,高校當然不敢干違法的事情,那么能否由政府主導?轉讓所得讓利與高校,用于高校發展,不違法吧?據調查,我國相當部分的高校負債是由于高校合并而引起的,合的高校熱衷于鋪新攤子,大興土木建新校區,“大學城”、“高職園”在全國如雨后春筍快速發展,幾乎合并的高校都建新校區,整體搬遷,老校區基本棄之不用,被合并的高校原校址大都處于城市的繁華地帶,土地商業價值高,土地資源升值快,這為土地資源置換提代了有利條件,實際上各地方政府所屬高校土地置換,當地政府往往會全力支持,而如果沒有直接隸屬關系的高校,當地政府則很難全力支持,這就需要統一認識、統一政策,比如在全國范圍內,允許合并高校土地資源置換的“掛、拍、摘”,減免置換稅費,拍賣所得全額用于高校還本付息或高校建設。

(三)由國家開發銀行擔當部分高校貸款,變高校短期的商業性貸款為中長期的政策性貸款

國家開發銀行是負責籌措和引導社會資金,對國家基礎設施,基礎產業和支柱產業的大中型建設和技改項目,辦理政策性金融業務的銀行,高校貸款的目的主要是用于高校基礎設施建設,開發銀行對高校貸款跟國家開發銀行開發性金融的政策性投向是相吻合的。可以試行對貸款余額較大的高校由政策性銀行(國家開發銀行)提供部分貸款,用以償還商業性銀行貸款,開發銀行提供的中長期的、低息的貸款既可減輕高校眼前的利息壓力,又可以變短期的商業貸款為中長期的政策性貸款,化解高校財務危機。事實上,全國部分高校正在使用國家開發銀行貸款,有成功的經驗可供借鑒,進一步規范并擴大政策性貸款投放規模,值得推廣。

(四)創新“產學研”相結合的融資模式

“產學研”相結合是國家實現科教興國戰略,建設創新型國家的重要手段,也是實現我國經濟轉型的技術支撐,高校科技資源優勢和大量的科研成果將是未來經濟發展的基礎,努力建立起知識鏈,科技鏈與產業鏈相結合的科技創新體系與機制,將高校的技術創新成果迅速轉化為現實生產力,不僅可以提高高校的聲譽,提高高校知名度,擴大社會影響,而且可以帶來豐厚的經濟收益和社會效益,另一方面可以剝離高校“研究性”資產。高校作為“科研平臺”,積聚了大量的科研型人才,設備、技術等科研型資產。如果能把企業的技術創新需要與高校的科研資源更加緊密的結合,使高校科研直接面向生產需要,面向社會,無疑可以實現校企雙贏。校企可以通過協議由企業在其研發資金中直接向學校注入資金,這樣既可以盤活高校資產,又可盤活企業研發資金。另一方面,高校自身發展科技企業是高校融資,并緩解高校發展過程中資金緊缺現狀的有效途徑之一,有條件的高校可以利用已經創辦的科技企業走資本化運作,實現上市融資的道路,這方面已有成功的先例,截至2007年包括“清華紫光”、“復華實業”等高校在滬深兩地上市的公司已有29家,在香港上市5家。

(五)引入民間資本,擴大獨立院校模式辦學規模

2008年以后,盡管高中畢業生人數呈下降趨勢,但隨著“毛入學率”的提高,高校學生人數總體上將繼續增長,由此產生的教育資源供求矛盾仍然突出。可以預見,社會對獨立學院教學資源的潛在需求量仍會很大(這從近幾年獨立學院招生火爆的狀況中可見一斑)。從教育資源的提供方來說,隨著中國經濟的發展,越來越多的民間資本希望進入高校領地,尤其是獨立學院這種本身具有民辦教育特色的高校。因此,可以探討擴大“獨立”學院模式的辦學規模,允許負債較多,債務風險較大的高校,從存量資產中分離部分資產,用于“獨立院校”模式的運作,借助“獨立院校”這個平臺以引入民間資本,這完全符合國家多渠道籌集辦學資金的戰略。

(六)嘗試高校資產證券化的融資方式

高校中的某些存量資產,如后勤服務系統的資產,學生公寓等資產,前者可產生穩定的經營性收入,后者有相對穩定的住宿費收入,由于能夠產生穩定的現金流,具備了資產證券化的物質條件,通過資產證券化可以在資本市場上發行債券。高校資產證券化的基本流程是:(1)高校根據自身資產證券化的融資需要確定資產證券化目標,一般是有穩定現金流入的資產,對其可預見的現金流進行估算和信用考核,分析可預見現金流的穩定性、數量的大小等,并根據資產證券化的目標確定把多少資產證券化,把這些資產匯集組合形成一個資金池;(2)實現資產轉移,即將資金池中的資產過戶給特殊信托機構(SPV);(3)SPV以該資產池為依托,發行債券;(4)SPV用發行債券籌集的資金向高校支付購買資產池的價款;(5)待高校有了多余收入后,將資金劃給SPV,由SPV負責返還投資利息,并將由資產產生的剩余部分現金扣除手續費后、隨同資產池返還給學校。除了上述資產可以證券化以外,學費收入由于沒有嚴格的產權限制,在補償教育成本之外的學費收入部分也可以謹慎地選用,用于資產證券化。高校資產證券化的融資方式是一種債券融資,雖然也可能產生新的債務風險,但是債券融資的期限相對較長,不容忽視其變短期負債為長期負債的作用。

三、高校對化解風險應做的努力

在化解存量風險的同時,高校仍應厲行節約,提高資金使用效益,嚴格控制新增債務規模。為此,筆者以為:

(一)建立更加科學的高校預算制度

在各高校設立“預算委員會”,吸納各方面的專家加強對預算編制、執行的參與和監督,加強對財務支出的合理性、效益性分析,減少浪費性支出,提高資本性支出決策的透明度、民主度,俗話說“計劃上的浪費是最大的浪費”,預算做好做實了可以提高資金使用效益。

(二)堅持走“內涵式”發展的道路

合并的高校盡可能地整合原有資源,把有限的資源用于提高教學質量、科研水平、用于學校“軟件”建設、控制硬件投入。相當一部分合并的高校一方面存在校宿空置不用,另一方面大興土木鋪新攤子的奇怪現象,浪費資金,浪費土地,教師待遇得不到保障,人才流失,人心不穩,校舍氣派了,教學質量下來了,科研水平上不去。

(三)控制新增貸款

從法律上制度上強化高校貸款的法定責任,將貸款管理作為高校的領導干部經濟責任審計的重要內容,我國公辦高校的“有制性“,加上高校領導實行“任期制”,甲可以大量舉債,政績算在自己頭上,乙接任后再來還債,加之某些領導意識深處認為高校借款如果無力償還政府最終埋單,導致部分高校對貸款項目缺乏科學論證,淡化了還貸的責任意識。

(四)建立新增貸款風險預警機制

應設計風險預警指標體系,例如日常支付能力預警,現金存量一旦低于該警戒線,應發出風險警報,高校應認真分析判斷風險產生的可能性,采取必要的預防措施。

總之,我國高校債務的風險應引起有關部門及高校自身的高度重視,既要積極主動地化解存量債務的風險,又要控制新增債務可能產生的風險,遠離債務風險,才有高校的健康發展。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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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唐玉蘭(1967- ),女,湖南工業大學高級經濟師,研究方向:財務、稅收及人力資本等;肖俊斌(1965- ),男,湖南工業大學副教授,研究方向:稅務籌劃、財政金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