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石
我和寧飛是一個單位的同事,可我是一把手,寧飛是我的手下。盡管他也是班子成員之一,但在我面前一直一副孫子樣。
那天,我們一起出去吃飯,先是喝酒,然后是唱歌,唱歌的時候又喝酒,在本就狂躁的歌廳我的心也跟著狂躁,而就在這時,寧飛將一個至少當時在我看來是貌美如仙的女人推到我身邊。在酒精的作用和美女的誘惑下,我意亂神迷。
我至今都記不起來這以后發(fā)生的事情,只知道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已在賓館客房,身邊躺著那個女人。女人袒胸露背、妖艷性感……
我當然明白這一切是寧飛處心積慮的陰謀,因為寧飛在向我匯報工作的時候,不再如以往一般低眉下眼唯唯諾諾,而是昂首挺胸目光如炬,甚至給我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從此,我只能在形式上維持與寧飛的上下級關(guān)系,而單位相當部分的大事都是寧飛的意見,包括項目安排、經(jīng)費使用、人員調(diào)配等等等等,以至于發(fā)展到有人想謀求個一官半職,只需要得到寧飛的首肯即可,絲毫不把我這個一把手放在眼里。
這種度日如年的日子我過了整整一年,在躊躇猶豫中,我終于下定決心改變我與寧飛之間目前的這種不正常的狀況,在我想來,就算不能重新確立在與寧飛之間的強勢地位,至少也要扳成個平手。
我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機會,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著良策,在經(jīng)過幾個不眠的徹夜之后,我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計策。
我找來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叫小娜,至少她自己告訴我她叫小娜。小娜絕對是個對男人具有超強殺傷力的尤物,即便如此小娜也沒有隨意去勾引寧飛,因為寧飛是個極謹慎的人,也不是個太過隨便的男人。但我知道寧飛喜歡聊天——網(wǎng)上聊天。于是小娜就上網(wǎng),在縹緲虛幻的網(wǎng)絡(luò)世界里與寧飛不期而遇,在溫情脈脈中讓寧飛漸漸失去理性,不知不覺地走進溫柔的陷阱。
那段日子,我能明顯地感覺到,寧飛沉醉在癩蛤蟆吃天鵝肉的興奮之中不能自拔,經(jīng)常是肆無忌憚地扯著干澀的嗓子唱著跑調(diào)的情歌。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在寧飛的柔情蜜意中死死抓住他的把柄。
小娜沒有讓我等太久。
在三個月后西方人的情人節(jié)那天,一男一女兩個網(wǎng)友在鄰近的一個城市見了面,很多異性網(wǎng)友見面后所發(fā)生的故事,在寧飛與小娜之間也不例外地發(fā)生了。
第二天,小娜給了我一支錄音筆,而我則給了小娜一疊百元大鈔。寧飛從聽了錄音后的第一秒鐘開始,就恢復了以往在我面前低眉下眼唯唯諾諾的樣子,那一瞬間我重新感覺天依舊是那么的藍,水依舊是那么的綠,而我的心情當時也如藍的天綠的水一般。
不過我這種輕松愉快的心情并沒有持續(xù)太長時日,因為在不久的一天,一個女人隨意地走進了我的辦公室,隨意地在我的老板椅上坐了下來,隨意地從我擺在老板桌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支煙,然后示意我給她點上……
這個女人就是小娜。
我的心情霎時降到了冰點。
吳德寶/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