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鴻云
作詩如做大廚。做出來的菜是讓人吃的,別人有權力說好吃難吃。也有能力說好吃或難吃。而有些人做出菜來。則只準別人說好吃。不許別人說難吃。
如果我把執著于詩的精神。用于執著于錢,每首詩的精神能換五百元錢的話,那么,我已經是一個百萬富翁了。這樣一想,我還是挺幸福的,我等同于一個百萬富翁。
發泄——沒有知識的人發泄的時候,會摔盤子打碗。我發泄的時候,就拼命寫詩。盤子和碗是應該感謝我的;詩卻是應該恨我的。
沒有人就一個題目寫了一千多首詩。除了我。古人寫的蝴蝶詩也有達到過300首的記錄;這已經被我遠遠地拋在了后面。
沒有人就一種心境寫了十年詩,用一個題目去寫。除了我之外。
其實,《梅》這個題目寫了何止一萬首?!為什么我寫一千首同題詩就有人說多了呢?是因為那是多人寫的嗎?其實是詩,沒有必要那樣評論的。
我應為我寫詩的執著而驕傲。
嘗記數年前,無意中記了別人的一句詩,后來用到詩中,被人討后帳。昨日詩友向我出示四首詩,我一看大吃一驚,除了我用的熟同外,竟有四句我的一字未動的詩句,心中大為憤慨,轉而欣欣然,可謂“十年的媳婦熬成婆”了。
嘗聞寫詩有三不重復原則:不重復古人,不重復今人,不重復自己。前兩項今人不能做到,我則能之;后一項今人能做到,我卻也不能了。
每當我痛苦時,我便拼命地寫詩,把痛苦情感抒發出來。每當我看我的詩時。我就感覺很幸福。我是幸福呢,還是痛苦呢?痛苦給我詩,痛苦使我痛苦;如果我愛詩,難道我去尋找痛苦嗎?痛苦給我詩,但痛苦使我痛苦。我是該痛恨這痛苦呢,還是該喜愛這痛苦呢?
我現在都不知道,我寫詩的時候是幸福還是痛苦。
任何藝術都要經過痛苦的強迫階段。詩也一樣。
一首詩寫出來肯定有人說好,有人說壞。這很正常。但看別人的詩的時候,并不是自己認為好就好、壞就壞了,要經過群眾檢驗才知道是好是壞。有時甚至要到一千年后才能知道是好是壞。
詩人是最悲哀的。詩人的成功往往是在千年之后。無論今人怎么評價,可能都等于零。所以任何詩人都是最悲哀的。因為成不成功需要一千年后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