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外二首）

利　子

還有誰知道我此行的秘密

我把幾個最關鍵的詞

放進了口袋,并且祈禱

不要碰上獵奇者

不要將更大的期待毀于囊中

這之后,我平靜下來

只在某個下雨天

將一封簡短的信,掛號寄出

我可以斷定,1989年

與2009年之間

所有發生過的事情

都隱藏在這幾個關鍵詞里

而那些剩下的

只是無用的廢物

涂抹著被年輪擦傷過的眼瞼

那里的暗疥

只讓時間成為痛楚

而時間已顯得多余

它也不知道我此行的秘密

那一年的秋天

陽光在麥田里行走的時候

阿公的背正在躬著

一把把的麥子,開始向他折服

而十年后的麥田已經荒蕪

阿公留下的鐮刀

也長滿銹跡,再也不需要力道

從此,我數著他臉上的皺紋

那些在心里放大的溝壑

比麥芒還要深刻地扎進瞳孔

記憶就始終停在那一年

阿公的背正在躬著

一把把的麥子,向他折服

可我們又該讓誰折服

沒有麥子的城市,它浮躁

滿眼都是混凝土森林,織不出光線

那里的一些音樂,使人慵懶

它比不上鐮刀的節奏

在麥田里,再現那一年的秋天

我是一個丟失聲音的人

我是一個丟失聲音的人

聽什么都不夠真實

聽什么都無動于衷

房子里有門有窗

擋住外面紅塵的嘈雜

我越來越不想出去

不再向往春天,和繽紛夏季

等鮮紅的李子掛滿枝頭

我已記不起花開的模樣

若干年后

我搬進一間更小的房子

沒有門也沒有窗

甚至連一盞燈都沒有

我住在里面

總算可以長睡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