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到山前總無路

謝勝瑜

“車到山前必有路”,比喻眼前雖然有困難,但到一定的時候總會有解決的辦法。人們常以此勸慰身處困境中的人,使之看到希望。“車到山前必有路”的勸詞,其中不無“豁達樂觀”的思想,但或多或少暗含著一種聽天由命的盲目。

車到山前,真的會有路嗎?事實上,有路多是偶然和僥幸,沒有路才是必然。當一個人身處困境的時候,鼓勵其坦然面對,不放棄、不絕望,是很有必要的,但是,明明可以早做準備,卻心存“有路”的僥幸,不管不顧地把車開到山前,那就非常冒險非常不明智了。

今年三月,周迅獲得“亞洲電影大獎”。她在博客中寫道:18歲之前,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每天在浙江藝校里跟著同學唱唱歌、跳跳舞,偶爾有導演來找她拍戲,哪怕是再小的角色,她都很興奮地去拍。直到有一天,老師讓她想象自己十年后的樣子,她答道:“希望十年后的自己成為最好的女演員。”老師讓她倒過來想:要實現夢想,18歲的她以后每年應該做些什么?老師問題背后的提醒是那么清楚明白:車到山前沒有路!人生的每一步,都要為抵達自己夢想的高地早作鋪墊。于是,藝校畢業后,周迅在接拍影視劇時,開始很認真地篩選角色,一步一步朝著自己的目標走近……

十年后,周迅果然爬上了事業之巔,聞名亞洲。此時的她突然驚出一身冷汗:要是沒有老師當年的提醒,情形會怎樣?

“車到山前必有路”,看似順其自然,實則消極被動。“車到山前總無路”卻在真切地提醒我們:人生要有計劃,心中要有方向,要清楚自己能做什么和想要什么,而不是走一步算一步,對前景和路況都一無所知。當然,人生在世,有太多的不可預知,我們不可能做到凡事都有先見之明,但至少可以把目光投向遠處,而不至于車到山前才發現無路可走。

承認“車到山前總無路”是一種普遍的現實,才能對自己的“前途”作出更清醒更長遠的打算。人的一生非常短暫,經不起太多的周折和反復,而有計劃的人生會讓我們盡可能地少走彎路,少遇障礙,也會使自己前進中的每一步都更堅實、更穩健。

大學畢業了,才想起自己所學無幾;參加工作了,才知道自己涉獵極少;鐵將軍把門了,才想起自己沒有鑰匙……這樣的人生窘境,隨處可見。山前無路,大致有兩種結果:一種人悻悻而返。這種情況,多走彎路費時費力算是好的,更多則是錯失良機,落于人后;一種人進退兩難。進無路,退又不甘,只得囿于山腳下,在怨天尤人里蹉跎歲月,暗淡過一生!

“車到山前必有路”多是盲目的假想,“車到山前總無路”才是殘酷的事實。人人都知道當前形勢不妙,工作難找,那么,趁著年少,趁著山沒在跟前,趁著人生路長,把眼睛望向高遠,謀劃著前行吧。“山前有路”是人生的“偶然”,這種偶然,只有在你明白“車到山前總無路”后的未雨綢繆里,才能轉化成“必然”,引領你登臨成功巔峰,領略世間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