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德綱　擴張但不盲目

劉　亮

“我不奢望德云社能夠進入世界500強。不問前程,隨遇而安,這種狀態就很好。”沒有花錢愛好的郭德綱只是期待自己和企業,都能夠平穩、健康地一步一步走下去

德云社的評劇演出暫停了近一年之后,即將恢復,郭德綱趕來參加提前的彩排。這位“非著名相聲演員”排得很認真,一直到最后,演員集體上臺答謝觀眾——謝幕。

當然,彩排之后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商量,第二天(8月8日)德云社將舉辦投資拍攝電影《三笑之才子佳人》的新聞發布會,范冰冰、劉蓓等影星及電影的主創人員都將到場,德云社還將迎來一大批娛樂記者,所有的細節都需要提前安排好,懸而未決的事情則需要郭德綱在德云社后臺現場辦公,拍板解決。

眾所周知,郭德綱和于謙早就有自己的影視公司,并投資拍攝過《相聲演義》、《縣長老葉》等電視劇,不過投資拍攝賀歲電影還是頭一遭。

“此前拍攝電視劇有很大的局限性,現在德云社投資拍攝電影則完全是按生意來做,強調商業化、市場化,整部戲從投資、拍攝到后期的營銷推廣,都經過了精心的策劃。等于是前幾年積累了經驗,如今又有了新的提高。”郭德綱告訴《中國新時代》記者。

據了解,德云社的電影聯合了6家機構進行投資,導演也不再由德云社的人擔任,而是聘請了香港導演劉觀偉擔任執行導演。郭德綱則掛名總導演。不過還有更重要的任務需要郭德綱去完成,就是扮演風流倜儻的大才子唐伯虎,與范冰冰扮演的婢女秋香,演繹大量的對手戲。

擴張遭遇演員瓶頸

8月7日晚,在德云社的大本營天橋小劇場,觀眾爆滿,開場之后仍然不斷有觀眾進場,摸黑尋找自己的座位。不過這些觀眾顯然無緣看到郭德綱的演出,因為郭德綱在后臺現場辦公之后就離開了。當晚登臺說相聲的“腕兒”是李菁、何云偉等人。

與前幾年不同,如今觀眾已經很少能夠在天橋看到郭德綱的相聲演出了。“現在,郭德綱和于謙老師只是偶爾會在這里演出。”現場的服務人員透露,原因是德云社正在快速地擴張。目前德云社在北京已經有4家固定的演出場所,還有兩家待開張劇場正在裝修。德云社正在由北京的南城向北發展,最靠北面的一個劇場將開在三里屯附近。

“都是自己的場子,也不能厚此薄彼呀。現在德云社的后起之秀已經能夠撐得起場子了,觀眾為什么還非要看我這張大臉盤?”郭德綱笑稱。由于劇場的增加,現在郭德綱和于謙只能是“撒胡椒面”——有時間就到附近的某個場子里說一兩段相聲。

其實,德云社一直都有到天津、沈陽等地開分社的打算,但這一計劃始終都沒有執行。“現在還不是盲目擴張的時候。”郭德綱透露,“2006年之后,大約有十幾個省市的地方政府文化部門找到我們,希望德云社去他們那里設立演出場所,有地方政府的支持,演出場地等問題都好解決,關鍵是演員的問題無法解決。”

據了解,德云社目前一共有140多人,能上場的演員有六七十人,水平有高有低,基本上能夠應付北京的劇場演出及一些商業演出,但如果把北京的演員派到外地去,在外地再開劇場的話,那演員就有點不夠用了,北京各劇場的演出質量也勢必會下降。這是促使郭德綱暫時停止向外地擴展的主要原因。

如今,德云社顧及外地市場的方式就是去各地進行巡回的商業演出。“可以說,從2005年到現在,地球上所有相聲的商業演出,都被我們壟斷了,超過1000人的商業演出,德云社每年要舉辦幾十場,最多的時候一場演出觀眾達上萬人。”郭德綱稱。

以前說相聲“過黃河死一半,過長江全死光”,如今,郭德綱打破了這一神話。德云社最南邊的商業演出,隊伍被拉到了海口,廣州、杭州等地更是不在話下。在杭州的商業演出,最高票價甚至賣到了1280元一張。

橫向遇阻、縱向拉伸

由于演員問題遭遇瓶頸,兩個正在裝修的演出場所推出之后,德云社的橫向擴張將被拉升到極限,而德云社同時也在進行縱向擴張的嘗試,即沿著產業鏈上下游擴張。“現在,我們除了有相聲團體之外,還有京劇社、評劇社、德云書館、影視公司、服裝廠,接下來還將推出酒樓。”郭德綱說。

德云社旗下影視公司除了投資拍攝賀歲電影《三笑之才子佳人》之外,還在籌備一部三十集的古裝電視劇,預計明年春節后開機。郭德綱計劃,今后每年至少拍一部電影、一部電視劇。

2008年底,德云社正式并購了北京的一家名為京繡坊的服裝企業,成立了德云華服公司,推出了自己的服裝品牌——德云華服。

據了解,京繡坊之前主要是做戲曲類的服裝及道具,在業內有一定的知名度。德云社兼并京繡坊之后,按照郭德綱的計劃,德云華服一方面將滿足德云社演員演出和拍攝影視劇的服裝道具要求,同時也對外定制服裝,主要以生產唐裝、旗袍等中國傳統服裝為主。

“德云華服的訂單現在已經多到忙不過來了。”郭德綱稱,“他們剛剛接到一筆來自中國臺北的訂單,合同金額達上千萬元。德云社投資拍攝的電影、電視劇所需的服裝、道具,也需要德云華服來做。”

據了解,德云華服已經在北京建外SOHO開了第一家旗艦店,今后還要開更多的專賣店。按照郭德綱定下的規矩,今后德云社的人主持節目、說相聲都要穿德云華服,自己代言自己的品牌,德云社還將動用更多營銷手段,來推廣德云華服。

相聲演員都喜歡美食,郭德綱也不例外。這些天,位于三里屯,一個名為“郭家菜”的酒樓正在裝修。“保證好吃!”郭德綱強調,“到時候,那地方二層是劇場,一層是酒樓,這樣就延伸了德云社的文化服務產業鏈。”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年輕的時候學過評劇,郭德綱對這個日漸沒落的劇種非常喜愛,出于拯救評劇的目的,郭德綱成立了評劇社。請來很多評劇表演藝術家,在德云社演出。現在每演出一場評劇大概要虧損4000元錢。郭德綱表示,即使賠本評劇演出也會堅持下去。這也為德云社增加了一個演出品種。

隨著產業的多元化,德云社的收入必將實現多元化。雖然不方便透露德云社的年收入有多少,但郭德綱表示,德云社目前的多項投資,沒有一分錢貸款,全靠自己積累。“把我家的存錢罐都砸了。”郭德綱戲稱。不難看出,郭德綱2005年成名之后,已經迅速地實現了相當可觀的資本積累。

“不奢望進入世界500強”

郭德綱搖動著折扇,坐在掛著張文順、侯耀文大幅遺像的德云社后臺,接受《中國新時代》記者采訪的間隙,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跑過來向郭德綱問好。

“陶陽,我干兒子。”郭德綱介紹,“他現在就在德云社的培訓學校里學習,也登臺演出,這孩子有表演天賦。”。

為了解決演員這一發展瓶頸問題,郭德綱曾經希望有其他藝術團體的相聲演員轉會到德云社,但幾年下來,幾乎沒有成功轉會的相聲演員,原因是“能適應小劇場演出的演員不多,大部分人來了還得花時間培養。很多相聲演員在國家藝術院團,體制與德云社又不一樣”。

新人沒有進來,德云社還要面對自己內部的人才流失問題。培養大量的演藝人才,已經成為德云社的當務之急。今年6月中旬,利用從藝20周年紀念演出的機會,在北京北展劇場,郭德綱連續舉行了兩場盛大的收徒儀式。

德云社收徒弟按照“云、鶴、九、霄”排輩。這一次,郭德綱先是收了五位“云”字科弟子——趙云俠、岳云鵬、寧云祥、朱云峰、陶陽(賜名陶云圣),之后又收了20名“鶴”字科弟子。此前,郭德綱的正式入門弟子包括何云偉、曹云金、欒云平、孔云龍以及于謙的幼子于云霆。此次收徒之后,郭德綱的徒弟由5人增加到了30人。

與此同時,德云社旗下的培訓學校、培訓班,也在開門收徒。培養一位相聲演員至少需要3到5年的時間,學藝者還必須有天分。“德云社培訓學校招收‘九字科學員的時候,我和于謙都去把關,學員沒有天分,很難過得了我們這一關,相聲表演需要天才。”郭德綱稱。

趙本山團隊通過春節聯歡晚會捧紅小沈陽,帶動了趙本山團隊的銷售業績以及對外擴張。郭德綱現在卻并不主張一夜成名,因為著急也沒用,揠苗助長并不可取,合適的演員需要一步步培養。只有通過長期的小劇場演出,得到觀眾認可的演員,才能夠紅得更長、火得更久。

如今,德云社的李菁、何云偉等人已經成為能夠挑起大梁的“名角”,在郭德綱看來,“云”字科的弟子當中,曹云金、欒云平等人也可堪重任。

對于德云社的管理,郭德綱仍然延續家族化的管理方式。“相聲這個行業很特殊,幾百年來形成了很多獨特的行規,相聲演員的表達方法、行為方式,只有行業內的人才能夠理解,家長化的方式則更方便管理。”

不過,隨著德云社規模的擴大、業務的多元化,郭德綱還是對德云社的管理進行了認真的梳理。如今郭德綱的夫人王惠相當于公司的總經理兼財務總監,德云社各部門負責人日常向王惠匯報工作,遇到重大問題,王惠會主動找郭德綱商量,由郭德綱拍板解決。這既使管理有序,又不影響德云社的運行效率。

德云社未來會是一個怎樣的企業?對此,郭德綱不愿意想得太多。“我不奢望德云社能夠進入世界500強,不問前程,隨遇而安,這種狀態就很好。”郭德綱說,自己沒有喝酒、抽煙等花錢的愛好,平時愛看書、愛說相聲和演出評劇,除了買書需要花錢之外,其他的愛好都是可以掙錢的。對于進入富豪排行榜,郭德綱也沒什么感覺。他只是期待自己和企業,都能夠平穩、健康地一步一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