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福大學不為人知的秘密

胡冰

紐約城外一個普通鄉鎮旅館老板的兒子，在美國西部的淘金熱潮中，和他的幾個兄弟一起來到加利福尼亞，合伙開了家雜貨店。隨著淘金者越來越多，他們的雜貨連鎖店也遍地開花，很快成為一家食品經營集團。這時，美國正面臨南北內戰，這個精明的年輕人又來到華盛頓，對總統表示自己將堅定地支持北方，同時提出了一項極富戰略意義的宏偉計劃：修建一條橫跨美國東西的鐵路。這條干線將極大地鞏固聯邦政府對西部地區的控制，也能使西部富饒的資源用來支持政府在戰爭中取得勝利。

第二年，這個雜貨店主當選為加州州長，上任后立刻開始實施修建橫貫鐵路的計劃。他邀集了另外幾個同伴——一個布商，一個雜貨商和一個五金店主（后來他們被稱為“四巨頭”），組建了中央太平洋鐵路公司，從西部開工。巨額財政援助從國會滾滾而來，并伴有一系列優惠的鐵路法案，還有一個重要的刺激因素，聯邦政府指定了兩家鐵路公司分別從東部和西部開始修路，但會合點要根據兩家公司的工程進展來確定。因此，哪家公司的工程進展快，他們就可以獲得更多的利益。

“四巨頭”負責的西段鐵路，要經過內華達的崇山峻嶺、猶他州的無人荒漠，要在人們認為毫無可能的地方打通幾十座隧道、架設幾十座橋梁，還要通過印第安人的聚居地。無論是自然環境還是社會環境，西部工程都遠遠惡劣于東部工程，所以一般工人要么不愿來，要么來了也是消極怠工或逃跑。

不過，他們最終幸運地找到了一批“不可能更好”的工人。這些人不僅報酬遠比東部工人低廉，而且更吃苦耐勞、聰明沉靜，他們任勞任怨地承擔了所有高強度高風險的工作。盡管由于雪崩、酷暑、塌方、墜崖、爆炸、疾病、過度勞累等各種原因，使得大批修路勞工喪生，但工程進度卻始終沒有延緩。1867年，內華達地區遭遇有記載以來最大的暴風雪，積雪最厚的時候達到14米深，但停工一天即意味著資本家的巨大損失。于是，“四巨頭”不顧天氣寒冷，仍然責令工人繼續施工。而這批具有驚人忍耐力和犧牲精神的工人，就在積雪中繼續不停地開掘路基、鋪設鐵軌。經常有人在勞動中就被暴風雪奪去生命，有時甚至整個營地遭遇雪崩而被掩埋。許多人的尸體直到幾個月后冰雪融化才被發現，他們僵硬的手中還緊緊地握著鐵鎬。盡管如此，工程進度仍然迅速推進，這些工人甚至創下了一天鋪路十多公里的驚人紀錄，遠遠超過東部鐵路的修建速度。最終，東西部鐵路在大鹽湖附近的普羅蒙特里接軌，比原來預計的會合點向東推進了許多公里，自然，“四巨頭”也因此獲得了難以想象的財富。

當初那個鄉鎮旅館老板的兒子成為“鐵路大王”，自然也成了億萬富翁。再后來，為了紀念他不幸早夭的愛子，“鐵路大王”斥巨資興辦了一所大學。由于在那些修建鐵路的工人身上看到了一種安靜而偉大的力量，“鐵路大王”在他的遺囑中附有永久雇用這批工人的同胞在他產業上工作的條文。經過多年的經營發展，這所大學現在已經舉世聞名，為美國的學術和科技發展做出了巨大貢獻。

這個“鐵路大王”的名字是利蘭·斯坦福。他所創辦的大學，就是著名的斯坦福大學。而斯坦福在修建鐵路時所啟用的，以自己的巨大犧牲幫助他獲得巨大財富的那些工人，就是沉默而堅韌的華人勞工。

今天也有無數中國留學生不遠萬里來到斯坦福求學圓夢。他們可知道，當初興辦這所大學的財富里，其實也凝聚著自己祖先的血汗？

（王忠遠摘自《年輕人》2009年第3期，戴曉明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