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里綻開的詩花

木　斧

木斧 評語:

我選擇了一個平靜的午后,靜靜地沏上一杯茶,靜靜地翻開了《秋水》第141期,讀到了莊秋瓊的《掉發》:看著你一絲絲交錯在枕上/看著你一撮撮縱橫在地上/我心碎的想問你/怎舍得離我而去。我靜靜地尋思:一個人,年紀漸漸大了,掉幾根頭發,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呢?也許這是詩人的想象力擴張了吧?

漸漸地,我靜不下去了。有一種沉痛的感覺,在我的心里爆裂,多好的頭發呀!溫柔地抹上玫瑰香乳的頭發,跟隨主人喜迎朝陽和星月,越過高山和小溪的頭發哪里去了?掉了?怎么會掉了呢?這是詩人的想象,達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惋惜、哀傷、化為了深深的嘆息。你是我的焦點/你是我的美麗/你是我的嫵媚/三千煩惱絲不見更讓我煩惱三千年。

這是令人揪心的強烈呼喚,這是對美的聲聲呼喚,這聲音感天動地,誰能喚回那美麗的嫵媚的秀發來呢?

靜靜地翻完《秋水》,最后終于從主編涂靜怡那里找到了答案:“別忘了在讀莊秋瓊的《掉發》的同時,也請給正在化療的她獻上千萬人的祝福。”

痛苦通過詩的傳媒,轉化為詩美,詩美牽動了讀者的心扉。我從詩人莊秋瓊的痛苦聲中發現了綻開的詩花。“三千煩惱絲不見更讓我煩惱三千了”。詩人在痛苦中發出了這么感人的優美的絕唱,說明這不是憑空想象出來的詩,這是詩人的靈感爆發在痛苦的頂端,如果沒有真情實感,沒有詩人平日對詩的苦苦追求,便不會寫出這樣感人的詩歌來。

這首詩連說了三個“不要”,看似平常的話語,可是這三個“不要”,出現在“不要離開我/不要拋棄我”之后,便是“不要”的反復重復。如果聽到了這種聲嘶力竭的呼喊,這便是詩的魅力所在了。這也是我在平靜之中的一種不平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