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亮的陽光

早晨的陽光清亮，穿過遼闊的京東平原，尚有些許鮮嫩、柔涼。窗外燕子叫了，像是小燕子。聲音幾許稚嫩，伴著早到的學童在樓下民工小學呀呀念書。無風，陽光靜靜地照耀。書房的北窗外，陽光照在北關(guān)樹林和永順小區(qū)樓房的山墻，灰水泥砂漿粉刷的山墻，陽光把它照得很白。

坐在北窗前，陽光從右面來，窗外的平房群落給視野騰出大片開闊地。天空淺藍泛白，浮幾朵淡云，被窗欞分割成若干四方形，綠的楊樹，成行的枝丫獨立向上伸展。隱約有驚喜般的張揚。平房頂是舊的紅瓦，做豆腐的人家，瓦上煙囪飄縷縷淡藍柴煙。坐著，泡一杯綠茶，洗一只蘋果吃，清淡的早晨也有一點酸甜。

地平線是遠處的樓頂，這是都市的風景，樓頂?shù)牡仄骄€以外，便是京杭大運河。京東有許多河，夢里總聽到濤聲，一種很安靜的夢里，如聽見故鄉(xiāng)長江的濤聲。坐在早晨的窗前，幻覺已然退去，早晨清亮的陽光，靜靜地將一夜夢幻洗去。有一種寂然無邊的清新感覺，一束清亮的陽光灑落在我的書上。

大約九點鐘是一個臨界點，清亮的陽光由柔弱轉(zhuǎn)強，它帶著一層淺橙色照耀，光波紛亂，風也開始搖動樹林，驚喜的楊樹枝丫海藻般招搖，學童開始上課，大聲地朗讀或做第八套廣播體操。一架架的飛機由遠處鉆入天空飛來或從京東的機場向遠天飛去，響起如初夏遠處的細雷聲。早晨清亮的陽光結(jié)束了一天初始的照耀，從六點到九點這一段時間。

看早晨的陽光，不要走動，不要匆忙，靜靜地坐在窗前，泡一杯清新綠茶比較好。我新近買了兩包綠茶，一包從西湖龍井村小辮兒手上買的獅峰龍井，一包從八里橋茶市小彭手上買的信陽毛尖，我喜歡稍濃郁一點兒的綠茶。雨前茶。可以舉起玻璃杯子，透過青嫩碧綠的茶湯看早晨，它會制造一種疊加的清新效果。已經(jīng)很久不讀詩了，漫長時間里的勞頓奔波，朝霞般的浪漫漸已褪去，唯想呵護一片樸實的清新。然依稀記得泰戈爾《吉檀迦利》中一個詩句：永新的愛情。我則聯(lián)想：永新的早晨，永新的晨光，永新的生活和永新的太陽。品著新鮮的綠茶，看早晨清亮陽光，時間像一枚新綠的楊樹葉子，它托著我看不見的露滴，那寶石般的晶瑩。

洗凈了一夜的夢，心靈沐浴清亮的早晨陽光。我站起身，推開窗葉，北國晨時的涼意悄然撲人，時光如水，漸漸注滿心空，我忽然感覺到，我獲得了一個清亮。像這樣柔涼、稚嫩、新鮮、清亮的早晨，是陽光從容不迫地帶來的。陽光來了，我在很久的時間仍會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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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端坐于窗口為臨界點，以京杭大運河及周圍情景為著眼點，以早晨清亮的陽光洗去一切夢幻為切入點，把我們閱讀的視線牽引到了京城的上空，將人們的想象能力轉(zhuǎn)到了永新的生活和永新的太陽。在本文詩意的敘述中，在整齊勻稱的文句的掩映下，我們不是能獲得自己閱讀境界的“清新”和“亮麗”嗎?在古清生靜態(tài)的觀照中，在文章比喻、擬人和排比句式的幫襯下，我們不也能直接感悟到清晨的美好和生活的清新嗎?

(廣東省增城中學黃藹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