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富的電影

孟　靜

陳國富過去是影評人,寫影評轉行拍電影的有,但成功者很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解決技術問題的,能審美和能創造美是兩回事。

我沒有去看《風聲》,電影好像就是這樣,只要過了最熱的那個階段,只要不需要寫影評,不需要用它作為社交手段和人打開話匣子,你就沒有看的必要。《風聲》媒體場的時候,華誼把地點放在潮白河附近,打車費比花錢看電影還要貴得多,肯定不能去。正式上映時我出差,聽一個同事評價不高,就死了去看的念頭。再有人說好時,已經過了沖動期。

《風聲》的導演之一是陳國富,他是華誼的藝術總監。有人開玩笑說:《風聲》和《麥田》實質是哥倫比亞兩個駐華代表之爭,他和何平,都曾是哥倫比亞中國區工作人員。哥倫比亞起初在北京有個巨大的辦公室,某部電影投資失利后,變成小小的辦公室,后來沒有了辦公室。有次華誼組織了一場內部觀影,主題就是陳國富,《征婚啟事》和《雙瞳》。放完電影后,組織了幾個記者和他聊天,在北影廠后面的一個小咖啡館。忘記說了些什么,他不是那種能給人留下深刻印象、有表演天賦的導演。

陳國富過去是影評人,寫影評轉行拍電影的有,但成功者很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解決技術問題的,能審美和能創造美是兩回事。《征婚啟事》是女性角度的小品,功能是用劉若英去碰撞臺灣本地老戲骨,每一段相親故事都是既苦澀又哀愁,大齡女青年看了管保心有戚戚兼郁悶無比。劉若英在片中剪著小男孩式的短發,永遠穿黑色衣服,非常純凈,大概是她最美的影像。

善于把握女性心理并不是異性戀男導演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雙瞳》倒是令人吃驚,它和《征婚啟事》完全不像同一個人的產品。陳國富很喜歡使用劉若英,《雙瞳》里劉若英是個可有可無的配角。那天放的是完整版,相當血腥,混雜著懸疑、恐怖、宗教好多元素,有一幕嚇得我同事尖叫。練了邪功的道士和警察械斗,你以為還得打一會兒呢,哪知道一把舞得旋風般雪亮的刀“唰”地卸下警察的雙臂,又“唰”地卸下雙腿,直接就把還沒準備好的觀眾嚇住了,我很少在大銀幕上看到這么痛快的血腥場面,忍不住捂住眼睛,等待血戰過去。據說《雙瞳》在不景氣的臺灣市場以小搏大,票房很好,它的題材在大陸被稱為迷信,不能公映。《非誠勿擾》至少有一半的靈感來自《征婚啟事》,只不過征婚者從女變男,后半截成為一個北海道風光宣傳片,北海道旅游局還一分錢未付。

都是商業小品,《征婚啟事》格調和深度都要高過《非誠勿擾》,盡管結局比較老套,劉若英為了情人遺棄而去征婚,情人因為飛機失事無心地遺棄了她,但與劉若英相親的每一個男人都是一類臺灣男人的代表,他們中有嚼檳榔的工人,有防狼器推銷員,有惡作劇的國中生,有皮條客,有只想一夜情的猥瑣男,有殘疾人,從年過七旬到十五六歲,過于戲劇化但又可信,不像《非誠勿擾》中的征婚者純是為了胳肢觀眾。并且劉若英演的小三比舒淇的小三可愛,也許因為她付出得更多,遇到的男人更矬,醫生這個職業也沒有空姐聽起來那么物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