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 平
那一天,超強臺風“桑美”在福鼎登陸,女友和他在龍安港灣里避風。半年前,女友愛上了他,一個有婦之夫。盡管這種愛很痛苦,但女友義無反顧。今晚,他們將這里當做名副其實的愛的港灣。在這樣的夜晚,船外是呼嘯的臺風,船內是燃燒的激情。和他在一起,女友覺得今生今世有受用不盡的浪漫。
天氣預報說,這是一股超強臺風。潛在的危險,正一步一步向他們逼近。
風越刮越大,小船在不住地搖晃。他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對面船上出現了妻的身影。他透過窗口往外看,妻正沿著一艘艘船搜索著,眼里盡是焦灼。妻希望他回家,他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回去了。
他和女友愛了半年,離婚協議書也寫了半年,因為孩子的問題,妻遲遲不同意離婚。他回頭給了女友一個深情的吻:“看來家里真的是有事,等著我,我打發了她就回來。”
就在他剛剛踏上妻所在的小船時,一股強勢的臺風將這一片港灣里所有的船都掀翻了。被風浪打散的小船在海水中翻起了跟頭,一塊塊船板被高高拋起,又重重落下。他和妻緊擁著,隨著冰冷的海水一起沉浮。他拼命扯住一根纖繩,將妻牢牢捆在一塊船板上。
“我們回不去了!”妻看著他,一臉驚恐。
“不要慌,我船里還有樣東西,我去去就來!”他鎮定地摸摸妻的臉,轉身游去。
“別去了,有什么東西能比命還要緊嗎?”妻帶著哭腔喊。
他不再說話,迅速向原先那艘船沉沒的方向靠近。他發現了在海水中掙扎的女友,他將惟一的救生衣給女友披上,并將手中的船板塞給她,然后拖著她奮力往岸邊游。
風,挾著豆大的雨點從天上落下,他的眼睛已經辨不清方向。他憑著經驗,感知著岸的方位。終于,他的腳接觸到柔軟的沙灘,他將女友使勁往岸邊一推:“你先上岸,我還得回去一趟,船里還有一樣東西。”
“別去了,什么東西能比命還要緊嗎?”女友帶著哭腔喊。
他心里一顫,腦海里卻只有妻那張蒼白無助的臉。妻在哪里,生死如何?不知道。雖然他有幾十年戰風斗浪的經驗,但面對著今天這樣的滔天巨浪和呼嘯的暴風驟雨,他亦如泥菩薩過江。
他猶豫著,然后使勁推了女友一把:“聽話,到岸邊等我,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他轉過身,抱著船板,朝妻落水的方位游去。
女友一直在岸邊守到第二天黎明,風停雨住。龍安港內一片狼藉。昨夜登陸的“桑美”風速達到每秒68米,是50年不遇的超強臺風。
救援人員開始從灣里撈尸體,一具、兩具……終于,女友看到了他。他的一只手緊緊抓著船板,另一只手死死地抓著一件女式上衣,是他的妻的衣服。他的妻,早已不見蹤影。
女友忽然明白他所說的船上的東西,那就是愛。臺風中,他和女友的愛、他和妻的愛,都得到了一場洗禮與考驗。
無事生非
劉紹泉
前幾天,雨荷的丈夫出差了,她好想他。
平時,雨荷的丈夫喜歡吸煙。每次一進家門,一股香煙氣息撲面而來,她聞習慣了,覺得有一種特別溫馨的感覺。
丈夫不在家,沒了煙味,她覺得家中格外冷清。
這天晚上,為了減輕對丈夫的思念,她早早地就躺下了,想早點進入夢鄉。可是,她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她爬了起來,點燃了一支香煙放在煙灰缸上。不大一會兒,整個房間充滿了香煙的氣息,也充滿了丈夫的溫情。她找到了感覺,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不久,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丈夫回來了。雨荷趕緊下床開門。
丈夫進屋后聞到煙味,看見煙灰缸里有一個煙頭。他用手捏了捏,煙頭還有點兒燙。他的心中不由一動:是誰來過了呢?
丈夫遲遲不肯脫衣上床。
“快睡覺吧。”雨荷說。
“你先睡吧,今晚我睡外屋。”丈夫冷冷地說。
雨荷沒有多想,她關了燈,這一夜她睡得特別踏實,因為丈夫回來了。
第二天是雙休日,雨荷起床后,發現丈夫早已起來。丈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悶悶地吸煙。
“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了?”雨荷關切地問。
丈夫沒有回答,還是一個勁地吸煙。
“到底怎么了,有什么煩心事不能說給我聽聽嗎?”雨荷有些著急。
丈夫終于說話了:“我不在家,有誰來過嗎?”
“沒有呀,誰也沒有來過。”雨荷說得很肯定。
丈夫說:“那煙灰缸里的煙頭是哪來的?”
雨荷明白了,她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那根煙是我點燃的。”
丈夫不信:“你以為我是3歲的小孩子呀?”
雨荷生氣地說:“你愛怎么想怎么想。”
就這樣,他們誰也不再理誰。
20多天后的一天晚上,丈夫終于說話了:“咱們倆結婚這么多年,看來有些事情你還瞞著我呢。”
雨荷說:“本來什么事都沒有,可是你無事生非,你想讓我說什么呢?”
“你不說也行。我想了很久,既然你不信任我,咱們分手吧。”他把離婚協議書遞過來。
雨荷急了:“你是非逼我說不可了?”
“不是逼你。而是你要對我忠誠。哪個丈夫能忍受妻子對自己不忠誠呢?只要你說出實情,我會原諒你的。”
雨荷不忍為了這件小事而與丈夫鬧翻,她違心地編造了一個故事:一個男同事來過家里,坐了一會兒,吸了一支煙就走了。
丈夫聽完,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他說:“就這么點兒事,你早說不就完了嘛,我是那種心胸狹窄的人嗎?”說完,他把那張離婚協議書撕個粉碎,然后一把將雨荷摟在了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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