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保玉
你騎著破舊的白行車,行進在回家路上的灰塵中,夕陽,將你的背影染透。生活,在你的車輪下重復。
你已勞累了一天。焦灼的太陽將你的皮膚灼傷,你在艱苦的工地上把那堵墻砌得很高很高。你的手,沒有了撫摸我的臉時的光滑。指尖的那滴血,是兒心中的淚花。
看著你疲憊的眼,我說不出一句話。為了兒子,你做過牛,當過馬。
如今,兒子已經長大,你卻滿頭白發。停靠在院里的自行車,不再聽你的話。
每次給您打電話,你總會說:兒啊,出門在外,注意身體啊!
老爸啊老爸,你是我心口永遠的傷疤。
那夜的月光
月亮,將我的影子拉長。
我獨步往操場,尋找那棵彎彎的白楊。
今夜的月光——很冷,我卻無法躲藏。其實,我更想找個月光最明亮的地方,將愛情埋葬。讓月光灑滿它的墳頭,弧形一定很美。
我將痛苦從內心拔出,幻想著從此不再受傷。
夢見董志原*
夜在祖輩們的額頭上變得均勻。
酸棗樹下的窯洞里,傳出男人強悍的呼嚕聲,突然又傳出小孩子哇哇的哭聲,而后慢慢低下去,或許母親已將乳頭塞入他的嘴里。
我試探著,感悟一個過程,打量著村莊、樹巢、群羊……
我游走在董志原,經歷血液的升騰,黑夜的火焰。
夜在延伸。
夢在擴展……
*董志原是黃土高原上最大的平原,慶陽市就坐落于此。我在這里度過了四年的大學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