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逃不出兩首歌

敏明的島

世間愛情,逃不出兩首歌:

一首是產生于康巴地區的民歌《康定情歌》,一首是紅樓夢里的曲子《枉凝眉》。

《康定情歌》表達了最生活化、最凡俗的愛情觀——感情是生活的需要,張家大哥看上李家大姐,看上的是她“人才溜溜的好”,李家大姐看上張家大哥,看上的是他“會當溜溜的家”;《枉凝眉》表達了一種最文人化、最詩性的愛情觀——感情是心靈的需要,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暇,愛的對象已非人間所有,非人世所能求,這種愛,愛上的也許是愛情本身。

“世間溜溜的男子,任你溜溜地愛,世間溜溜的女子,任你溜溜地求。”多么開闊的心胸!傳說《康定情歌》是康熙作詞的,想一想也合情理,當以王者的姿態打量追情逐愛的年輕子民時,完全可能說得這么豁達開朗。既是對受挫者的勸慰,也是對未得者的鼓勵,這樣才是生活。若都像寶玉、黛玉,只認準唯一的一個,結果一個殞命,一個出家,那早就民生凋敝了。世俗的愛情不必非此不可,承諾時我們也會說非你不可,你是我的唯一,但很難做到。因為沒有你的盤踞,必然會有別人的占領,親近不了巫山和滄海,日子久了,就會發現另一座山、另一片水,風景也不錯。

“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枉凝眉》對唯一性的追問和表現出來的癡迷、執著同樣讓人感動。只是這種追問如何能夠解答?世事的最終結果如何才能全如心中所想?

也許讓我們感動的已不是他們的愛情,而是他們的癡迷。就像很多愛情故事,男女主角經歷千辛萬苦、百轉千回,才終于成就一段姻緣,讓我們感動的真的還是他們的愛情嗎?未必。讓我們感動的,只是他們不同于一般人的癡傻勁頭。

那么我們該如何面對、如何選擇呢?我覺得每一個青年朋友都應該將這兩首情歌放在心中,讓我們的感情既有現實的歸依,又保持靈動飛揚的一面,有接近神明的可能:一半人間,一半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