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慶

摘要:全球金融風暴后,我國就業市場遭受重大沖擊。金融風暴下,農民工呈現不同的就業取向,很多老一代農民工選擇返鄉創業或務農,而新生代農民工更多地打算留在城市工作。文章在分析兩代農民工代際差異與代際轉移的基礎上,為拓寬農民工就業出路提出了相關建議。
關鍵詞:全球金融風暴;老一代農民工;新生代農民工;就業出路
中圖分類號: C913.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1494(2009)05-0078-05
全球金融風暴重創著我國部分企業,珠三角、長三角地區的外向型企業受影響最大,尤其建筑、服裝、紡織等勞動密集型中小企業紛紛裁員、減招,甚至破產倒閉,使得主要在這些行業就業的農民工遭受著最嚴重的金融風暴沖擊。統計顯示,目前在第二產業中農民工占全部從業人員的58%,其中在加工制造業中占68%,在建筑業中接近80%;在第三產業中的批發、零售、餐飲業中,農民工占到52%以上。在這次金融風暴中,許多農民工被迫提前返鄉。根據農業部調查,大約有15.3%的農民工現在失去了工作或者沒有找到工作[1]。由于我國城鄉二元結構的對立,農民工很少能夠享受城市居民的相關社會保障權益。對于農民工而言,一旦城市就業出現困難,他們被迫回到農村,等到再有就業機會時進城打工,這形成了中國傳統的“亦工亦農”、“外出—回流—再外出—再回流”的候鳥式流動現象,不同于國外很多國家農村勞動力“外出—留城”的流動模式。
隨著社會的發展,進城務工的農民工逐漸增多,農民工群體內部也發生了分化。以1980年為界,那些在上世紀60、70年代出生并于80、90年代離開家鄉外出務工、現在已屆入不惑之年的人稱為老一代農民工,而那些在80年后出生、并于90年代中后期離開農村到城市工作、現在仍很年輕的一代稱為新生代農民工。新生代農民工逐漸從農民工群體中分化出來并成為主力軍,他們與老一代農民工有著不同的人生觀念,他們向往城市的現代生活,渴望能夠定居城市。金融風暴后,城市就業機會日益減少,就業難度增大,農民工是留在城市就業還是回鄉創業呢?這是一個如何解決兩代農民工就業出路的問題。該問題影響到我國城鄉協調發展和現代化目標的實現,并關系到未來我國經濟的持續增長和社會的穩定與和諧,因而,金融風暴下,對新、老兩代農民工的出路進行分析具有重大的現實意義和理論價值。
一、兩代農民工的就業抉擇
金融風暴對農民工就業造成了較大影響,失業返鄉的農民工數量占農民工總數的百分之十左右,據有關部門估計,全國外出農民工中有五六百萬回鄉創業。然而,由于兩代農民工存在諸多差異,他們在金融風暴下做出了不同的就業抉擇。很多老一代農民工決定回鄉務農或者返鄉創業,而更多的新生代農民工則選擇留在城市尋找機會繼續務工,毫無回鄉的意愿。換言之,兩代農民工對于城市有著不同心理預期和訴求。
(一)“葉落歸鄉”:老一代農民工的心理訴求
成長于計劃經濟時代的老一代農民工于上世紀80年代末期離開農村進入城市務工經商,隨后人數增多、演變成令世人矚目的“民工潮”,他們外出主要是因為種地難以維持生計,打工目的是以賺錢為主,如娶親蓋房、養家糊口、供子女上學。經歷過二三十年的打工生涯后,老一代農民工已經成為“高齡”農民工,他們屬于“亦工亦農”的一代,由于早年參與過農業生產,他們對農村生活比較認同,以農村人為參照群體,當遭受金融風暴帶來的失業風險時,他們具有較好的心態和承受能力,選擇回鄉也是應對措施之一。
江西省都昌縣農民工王豐做了13年的建筑工,離職前在南京打工。在建筑工地太辛苦,每天吃三(小時)睡五(小時)干十六(小時),而碰上國際金融危機,每月工資只有800元左右,和南京市最低工資差不多了,除了伙食費和洗理費每月留下400多元,因此他打算回鄉創業[2]。
類似王某的老一代農民工都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兼業農民,早年參與農業生產的過程中對土地產生了依戀,正是有了土地的保障,將來他們不能再打工時就可以回到農村。農民的慣習在他們身上有著深刻的印痕,慣習是布迪厄提出的一個概念,主要強調農民早年的生活習性對于他們后來的人生發展有著重要的影響。布迪厄認為“所謂慣習,就是知覺、評價和行動的分類圖式構成的系統,它具有一定的穩定性,又可以置換,它來自于社會制度,又寄居在身體之中”[3],也就是說一定時間內的慣習是人們在集體歷史過程中創造出來的。正如英格爾斯所言,一個人的早期社會經歷可能是他的現代性中最重要的決定性因素,他們更相信童年時期的影響會有持久的效果,成年后的生活經驗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改變它們[4]。老一代農民工由于長期積淀的農村生活記憶并背負著家庭的負擔和責任,即使到了城市后他們有機會廣泛地同城市文明的因子接觸,但多年積淀的農民習性在城市社會難以改變,所以老一代農民工扎“根”在農村,其最終歸宿也是農村。
30多歲的周英屬于三湖鎮的第一代農民工,對于外出打工,她已經不像以前那么動心。2008年在佛山一家玩具廠工作,上半年工資還可以,最高一個月能拿到1800元,不過下半年就不行,每個月工資不足800塊,后來工廠垮掉了,她一時半刻找不到工作,就提前回來?!肮ぷ鞑缓谜?在外面生活又苦,先在家待著,過一段時間再看。”周英說,家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她出去找工作也沒有年齡優勢,除非有很好的機會,不然就不再出去[5]。
可見,類似周某的農民工不但在農村拉力下主動選擇回鄉,而且在金融危機的推力下被迫返鄉,拉力體現在其對于農業生產和鄉土社會具有濃厚的情結,推力表現在老一代農民工隨著年齡的增長、體能的下降,逐漸被排除在勞動市場外,此外他們年齡偏大,文化程度低,技能水平有限,從事工種技術含量較低,在國際金融風暴面前愈顯弱勢,很難在城市工作生活下去??梢娊鹑谖C后,農民工主要就業的行業遭受重創,勞動力供過于求,崗位競爭更加激烈,在推拉力雙重的作用下,他們選擇回到農村。
“SQQ,小學文化,40歲,在家種地不賺錢,所以出來打工,由于文化太少、沒有技術,他很難找到工作,受金融危機影響,今年工作實在不好找,最終幾經周折,找到一家小企業當保安,工資為1000元,他打算先干著。SQQ沒有想過在城市安家立業,他先暫時在外打工,以后再回家造房子,將來不打工的時候回家種田,總之他不會放棄農村的土地”。
以上是筆者對一位農民工的訪談,表明在金融風暴下,仍有部分老一代農民工依舊選擇外出,在農村增收有限情況下,農民認為在家務農一年收入好則兩三千元,差則三五百元,甚至虧本。而在城市打工幾乎一個月就能掙到1000元,因而在創業受阻、務農收益低下,外出打工既是謀生的手段也是務實的選擇??傊?大多數老一代農民工最終會返回農村,在農村尋找自己的出路,即所謂的“葉落歸鄉”。
(二)“落地生根”:新生代農民工的融城之夢
新生代農民工成長于改革開放后,沒有在農村生活的經驗,對村莊和土地的情感趨于淡漠,所以他們對農村社會的認同感不強,屬于“宜工不宜農”的一代。由于長期在城市工作和生活,他們不斷接觸城市文明的因子,逐步調節和形塑生活習性,適應城市社會的現代生活,換言之,新生代農民工已經具備了城市性。沃斯(Louis Wirth)認為,城市性是一種生活方式,城市具有其有別于鄉村的一整套社會與文化特質[6]。其實,城市性就是一種與城市社會的生活方式相匹配的文化適應方式。新生代農民工在外出動因、生活方式、社會網絡、就業途徑、人生規劃與心理預期等方面,已經不同于老一代農民工。他們屬于走出學校就進入城市的一代人,較早地接觸了城市文明,在生理和心理都還未成熟之際就進入了一個全新的環境,這種環境促使他們以市民為參照群體,認同城市的生活方式,以城市為最終歸宿。盡管金融風暴造成就業難的局面,但是新生代農民工不會輕易放棄在城市找工作的打算。
“雖然節前找個新工作很難,但我們更愿留在這等待機會,回家去沒田種,也不會種。在城市生活很好玩,即使找不到工作我也不會回去……”在厚街鎮的商業步行街,22歲的劉洋濤說,因為工廠倒閉他也失業了,但沒有選擇回老家湖北,而是常在鎮里商業步行街游蕩玩耍??梢哉f,劉代表了相當“80后”農民工的常見心態。
以上是《瞭望》新聞周刊記者對在粵新生代農民工的采訪,劉某屬于典型的新生代農民工,對他來說,回家鄉意味著單調無聊的生活,不能享受城市的現代娛樂設施,這表明長期在城市打工的新生代農民工生活已經城市化了。當新生代農民工在城市陷入失業困境時,他們選擇繼續留在外地過著流動的生活,成為“新生代的流動人口”。在新生代農村流動人口看來,家鄉雖好,但不吸引人,他們中的許多人對家鄉的感情隨著在外時間的增長而逐漸淡漠[7]。與第一代農民工相比,新生代農民工就是把“根”從農村拔出來了,生活方式趨于“城市化”,情感認同偏向城市,價值取向背離“鄉土”[8]。
“在外面打工兩年,我最大的感受是要有技術,沒有技術,心里不踏實,工作不穩定,工資也少,一遇到不好的情況就很容易被裁掉。”談起今后的打算,少年老成的李秋文對今后的工作做了初步規劃,“我想出去學廚師,學好廚師我就有門技術,以后工作就好找了?!薄跋脒叴蚬み厡W習,先做學徒,慢慢再出去找工作?!盵9]
新生代農民工外出的動機具有多樣性,如滿足經濟需求,掌握特殊技能,提高自身素質,打算定居城市,享受城市文明等,這已經不同于老一代農民工外出只為多掙錢的目的。新生代農民工處在農民向市民的轉化過程中,“農民”只是貼在身上的標簽。新生代農民工擁有一技之長,在城市所接觸的文明使其具備了一定的現代性,他們特別重視非農就業的職業性,渴望在城市長期生活并有安家立業的打算。
(三)城鄉徘徊:新老農民工的兩難境地
由于我國城鄉二元分割的社會體制以戶籍形式固定下來,農民工的“農民”身份難以改變。長期以來,農民工徘徊在城鄉兩頭,“農民工”這一稱謂體現了其矛盾性,“農民”是戶籍身份,而“工”是職業屬性。目前城市對農民工采取“經濟吸納”和“社會拒入”的雙重態度,一方面城市經濟發展需要這些廉價的勞動力,但是另一方面,城市社會又拒絕他們,使得他們難以融入城市,僅僅充當城市的“匆匆過客”,所以很多農民工只能徘徊在城鄉之間。隨著時間的推移,新生代農民工從中分化出來并逐漸成為主體力量,他們年輕力壯,文化水平比老一代有所提高,打工之前一般受過一定的職業教育和技能培訓,此外他們也具備了一定的社會公平和公民權利觀念。雖然新生代農民工在城市有向上流動的意向,但是由于城鄉二元結構的限制,使得這些在城市本來就缺乏人力資本、社會資本和工作經驗的新生代農民工進入城市后,只能從事些臟、差、累、險的工作,不但收入低廉,而且極不穩定,結果使得他們也生活在城市邊緣地帶。總之,農民工很難融入城市社會,只能成為徘徊城鄉的兩棲人。經濟危機帶來的失業潮更凸顯了該社會矛盾,此問題直接關系到農民工的出路。
全球金融風暴后,兩代農民工做出不同的就業抉擇。新生代農民工比老一代農民工素質有所提高,但是仍難擺脫農民工職業身份與社會地位相悖的狀況。通過分析兩者之間的代際差異和代際轉移,來探討其就業差異的原因以及兩代農民工就業出路(如下圖所示)。
二、兩代農民工的代際差異與代際轉移
新生代農民工與老一代農民工在年齡結構、受教育程度、勞動技能、工作條件和居住場所等方面相比,具有一定的優勢,他們具備更多的人力資本留在城市工作,但他們仍然很難擺脫整個農民工群體生活、工作的命運軌跡。新生代農民工在整個城市職業分布體系中仍處于中下層,他們很難進入城市正規部門就業,所從事的工作比較辛苦且收入低廉,而且新生代農民工向上流動的機會極其有限。金融風暴后,新生代農民工與老一代農民工同樣被淪為城市中的失業群體,由于農民工很難享受到我國城市社會保障,失業后他們處于社會的弱勢地位,且極易淪為城市的底層貧困階層,可見農民工的身份和邊緣地位正進行著代際轉移。所謂代際轉移就是指農民工現象、無業失業人員、低收入者等在內的貧弱群體目前有定型化趨勢,并且代際傳播態勢明顯增強,低教育、低素質也似乎在進行著“世襲”[10]。因而,兩代農民工既存在代際差異又存在一定的代際轉移。
(一)兩代農民工的代際差異
代際差異指的是兩代人因為生理、心理、角色和社會地位以及社會經歷的不同,在行為和認識上產生差異,不同代的人各自具有以自身群體為中心的價值觀,他們對社會現象會有不同的看法。區別于老一代農民工,新生代農民工最明顯的一點就是“低齡化”(平均年齡在16~25歲之間),而“低齡化”又賦予新生代農民工以時代的特征:在家鄉生活時間短,以高中及中專畢業者居多,務農經歷少,重自我,少束縛,愛冒險,樂于接受新事物,適應新環境,更愿意徹底融入城市。這些“不愿意回鄉”的農民工在生活方式、價值取向、利益訴求等各個方面都與老一代農民工有著極大的差異[11]。此外,新生代農民工注重職業培訓、渴望成為白領、打算自己做老板,在城市打工主要提升人力資本。全球金融風暴后,兩代農民工的代際差異凸顯了其不同的就業打算,他們的慣習影響著其最后歸宿,老一代農民工外出務工以多掙錢為主,但是新生代農民工外出以追求自身價值為主,前者將農村視為自己的最終歸宿,而后者則以留在城市工作生活為終極目標。
(二)兩代農民工的代際轉移
自全球金融風暴以來,中國的出口加工型企業受到了重大沖擊,而主要在該部門就業的是龐大的農民工群體,農民工就業的工作崗位大大減少,兩代農民工無一幸免,同樣都遭受著金融風暴的打擊。在進入城市之際,由于缺乏經營資本,絕大多數的80后農民工依然缺乏融入城市的社會基礎,生活在貧困之中,他們也會像老一代農民工悄無聲息地成為底層社會的一部分。底層社會的含義不僅僅是經濟的,同時也是社會的。農民工就是一個典型的由經濟和社會雙重因素造就的一個底層群體[12]。新生代農民工和老一代農民工一樣都處于城市中的底層階級,這說明某種程度上農民工存在著代際轉移。在整個城市勞動力市場中,新生代農民工因文化程度較低、受教育水平有限、勞動技能不高,想要進入正規部門就業比較困難;同樣他們的收入較低,居住在城市邊緣地帶,很難建構城市交往圈以及提升城市生活質量。甚至當全球金融風暴到來時,他們可能最先被裁員。
全球金融風暴后,眾多企業不得不采取減薪和裁員的方式來抵抗金融風險,這造成了許多新生代農民工就業困難的局面,導致他們很難實現向上的社會流動,在城市發展的空間受阻,農民的貧窮和弱勢地位在新生代農民工身上正在進行著代際轉移。李培林認為在現實中,“社會復制機制”和“社會更替機制”是同時并存的,只不過前者側重于描述“存在的”社會分層結構的延續性,而后者側重于“生成的”社會分層結構的變異性[13]。從社會分層結構生成性和延續性來看,新老農民工的代際差異與代際轉移同時并存。從“存在的”社會分層結構體系來看,新生代農民工獲得家庭的經濟、文化、社會資本極其有限,先賦性因素的影響凸顯,農民工的代際轉移呈現;而在“生成的”社會分層結構中,新生代農民工努力學習技術,提高自身素質,追求自我發展,在城市社會中尋找好的時機展現自己,改變自身命運,實現向上流動,自致性的因素影響較大,新老農民工呈現代際差異。對于一個開放的社會來說,自致性因素的作用比較突出,隨著社會的發展和體制的完善,新生代農民工會獲得更大的發展空間。
三、拓寬農民工就業出路的思考
金融風暴引發了全球經濟衰退,給我國沿海地區的農民工城市就業帶來了巨大壓力。農民工的就業難題能否妥善解決直接關系到農民工生活質量的提高、農民的增收、城鄉關系的和諧、現代化道路的推進和社會的穩定。如果處理得不好,勢必影響到我國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目標的實現,也有悖于科學發展觀的理念。因此,要從戰略的高度重視和解決農民工的就業問題,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辦法拓寬農民工的就業出路。
(一)鼓勵老一代農民工回鄉創業
老一代農民工回鄉創業能更好地促進地方經濟的發展,他們是城鄉一體化的紐帶。農民工由于出身農村,對于農村的建設和發展有很強的認同感和參與意識,因而農民工也是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的主要參與力量。金融風暴后,就業難度增大,老一代農民工不具備在城市中尋找工作的優勢,而生活成本卻有增無減,在推拉力的雙重影響下,農民工返鄉人數增加。因此,我國各地政府應抓住這一時機,鼓勵扶助農民工返鄉創業,并加大對農民工返鄉創業的政策支持,提供更多的創業專項服務,以吸引更多的農民工返鄉創業,積極發揮他們在新農村建設中的主體力量,在做好新生代農民工繼續外出務工的組織和培訓工作的同時,形成促進農民工回流創業與勞務輸出的雙重良性互動。
(二)吸納農民工到家鄉城鎮發展
金融風暴后,農民工流動出現了一種新趨勢“回城不回鄉”,即回到家鄉所在的城市務工。一方面,這與我國大城市容納人數有限、各種公共資源服務體系很難滿足眾多的農民工,以及城市高昂生活的成本有關;另一方面,“回城不回鄉”有利于農民工照顧家庭、土地,擁有歸屬感,且具備實力定居城鎮。從這個意義上說,充分利用沿海地區回城的農民工資源,促進內地城市的發展,有利于解決我國城市化發展滯后于工業化的問題。農村富余勞動力向非農產業和城鎮轉移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也是發展現代農業必要的前提條件,更是實現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內容。我國中西部地區與沿海地區相比,城鎮化水平仍然較低,所以中西部地區應充分抓住這次全球金融風暴帶來的時機來提高我國城市化水平。金融風暴后,沿海發達地區進行了產業結構調整和升級,中西部地區應該利用發達地區產業轉換的時機來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和加工制造業,并加大對中小型城市建設的投入,以吸納更多的農民工就業,為農民向家鄉城市轉移創造條件,從而促進我國中西部地區城鎮的發展。
(三)促進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城市
金融風暴給農民工就業帶來壓力的同時,也給我國社會結構的轉型帶來了機遇。傳統的制造業正向新興的第三產業轉型,各地政府應加強對新生代農民工進行技能培訓,提高他們的科學素養,以適應企業的發展、經濟結構的轉型以及城市的發展。實踐證明,在社會分工日益細化的今天,擁有特殊技能可以在勞動力市場上獲得較好的工作,取得穩定的收入和較高的社會地位。因此,新生代農民工應努力提高自身綜合素質、掌握特殊技能,尋找較好的工作崗位,轉變成市民身份,實現向上流動,這也是歷史賦予農民工的要求。同時,我國政府也應順應社會發展的要求,尤其要加快戶籍制度及其相關制度的改革力度,促進就業、教育、醫療、社保、住房等一系列具體制度的改革,并以形成農民工與城市居民享有同等的市民身份、公民權利和社會地位的制度體系為最終目標,促進新生代農民工向市民角色轉變,并吸納具有定居城市能力的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城市,將其轉變為產業工人和城市市民,來順應社會歷史的必然要求。
金融風暴導致全球經濟衰退,給我國農民工就業帶來了重大沖擊,農民工是推動我國經濟、社會結構變革的主要力量,農民工就業關系到中國社會的穩定和經濟的可持續發展。通過采取以上措施,實現兩代農民工群體的內部分流,解決我國農民工就業的出路問題,終結農民工在歷史進程中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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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莫仲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