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先貴
在新城打工的項錢,為了掙錢和妻子香梅兩地分居,日日泡在工地上,只有年關春節才能回家一次,三年來一直過著牛郎織女似的生活。愛人香梅留守鄉下帶著三歲的女兒。項錢思念妻子,但又無法改變夫妻分居的事實。
時間分秒地消失,日子一天天看長。繁忙而又緊張的勞動容不得項錢多想,整個大活人變成只會簡單操作而又缺少浪漫激情的掙錢機器——上班干活,下班吃飯睡覺。只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才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家,還有心愛的女兒和妻子香梅。絲絲眷念隨著勞作后的困乏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黑色天空。
這一天,項錢正在工地上千活,看現場的同鄉二歪予過來了。
“嘿嘿,大個忙呢。”二歪子不冷不熱地招呼著。
“嗯。這幾天很忙,鋼筋一扎好,明天就要澆鑄混凝土了。”項錢頭也不抬地回答著。
“你幾時回工地的?二歪。”項錢問。
“回工地有些天了,反正回家也就是看看,沒有什么事,待著也沒有什么勁兒。”
“二歪,我家香梅她們還好吧?”
“好著呢,不過……”
“不過什么呀,干嗎說半句留半句?”
“我還是不說的好,說了怕你頂不住。”
“二歪,你急人不?說,就是說錯了,我也會原諒你的。”
二歪拉項錢于一邊附上耳道小聲地說:“兄弟,你戴綠帽子了。”
“啊?”項錢一把揪住二歪子,他個大力猛,一用力,二歪子整個人被他提了起來。一撒手“噗哧”一聲,二歪子倒在了地上。
中午,項錢獨自喝著悶酒,喝了一瓶又來上一瓶。下午項錢沒再上班了,醉醺醺地倒在床鋪上。二歪子過來見人醉成這樣,咂咂嘴就溜出去了。
男人不在家,女人們都喜歡早早地關上門睡覺。項錢不在家,香梅也是格外謹慎,門關得嚴嚴的,只有窗戶還透出燈火的亮光。
夜里12點的時候,有個黑影一晃,很快地翻過院墻進了項家的院落。躡手躡腳的沒有發出任何的響聲。
屋內的燈火仍然亮著,女人可能沒有睡。燈光被窗簾遮住,發向外面的光線是一片模糊。
“親愛的,你可想死我了……”一陣親昵的細語,接著便有了滾動的聲音。燈很快就滅了,屋里屋外是一片漆黑。
“啪、啪、啪”一陣激烈敲門聲,屋里的女人說話了:“誰呀?半夜三更的在干什么呢?”
“是我,開門。”黑影仍然敲打著大門。
“有事明天來吧,我睡了。”香梅的聲音。
“急事,開門!”黑影發怒了。
屋里的燈火又重新點亮。
門開時,香梅拿了棍棒閃在門的一側,準備黑影進來就砍他一家伙。
香梅正舉手要砍被黑影接住:“你瘋了?“我是項錢!”
香梅說:“回家也不給個電話,剛才嚇我一跳。”
“你膽子這么小?”
“可不是嘛,我一個女人家不謹慎行嗎?那日那個混蛋二歪子,見你不在家也是晚上敲門對我無禮,被我臭罵了一頓,然后用棍棒趕出了我家。”番梅委屈了。
走進房內,項錢看著熟睡的女兒,柜臺上的電視已經關閉,一切都是那么安靜。他一把摟住妻子溫馨地說:“香梅你受苦了。”香梅貼進丈夫的胸口眼淚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