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盜雙俠

　　街頭斗法
　　
　　上世紀三十年代，江南的云州城里有個年輕人叫石鎖，他自小父母雙亡無依無靠，整日與一群街頭乞丐為伍。有時為生活所迫，也干一些小偷小摸的勾當。
　　這天，石鎖在街頭閑逛，發現前面圍著一群人在看戲法，便鉆了進去。演戲法賣藝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長得精壯干練。只見他先為大家表演了幾個吞刀吐火、金劍入喉式的硬功夫。然后又拿出一根魚桿，邊說邊隨手甩了幾甩，竟然憑空釣出一條金色大鯉魚來。漢子取出一個盛有半缸清水的透明魚缸，把那條金鯉放了進去，鯉魚立即歡快地游了起來。更絕的是，這時漢子又拿出一塊紅布，當眾把魚缸蓋住，然后大喝一聲：“走！”揭開紅布，魚缸和魚都消失不見了。漢子的表演，立刻贏得一陣喝彩。
　　石鎖見眾人都在全神貫注地看表演，那雙賊溜溜的小眼睛便不安分起來。他身旁有個錦衣男子，此時的注意力完全被漢子精彩的戲法吸引住了，石鎖便悄然移了過去，沒費多大功夫就把那人的錢袋偷了過來。
　　得手后石鎖轉身正要離開，這時那個雜耍藝人突然沖大家一抱拳道：“在下齊大年，初到寶地，還要仰仗在場的諸位多多包涵。兄弟我剛學了一個小戲法，準備現學現賣，拿出來博大家一笑。”說著他用手一指石鎖說：“現在就有勞這位小兄弟上前幫幫忙。”
　　眾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在了石鎖身上，石鎖心中雖有一萬個不情愿，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走上了場子。齊大年讓石鎖面向觀眾，揚聲道：“諸位看仔細了，我這套新學的戲法叫‘隔空移物’……”說著他裝模作樣地擺了幾個花架子，突然一拍石鎖的肩膀叫聲：“開！”只聽“啪”的一聲，一個錢袋從石鎖身上掉落下來。齊大年手疾眼快，伸手一抄把錢袋接在手里，然后把錢袋送到錦衣男子面前。那男子一摸口袋，才知道那是自己的錢袋，他驚訝地張了張嘴巴，然后帶頭拼命地鼓起了掌。
　　齊大年重新回到場子，沖著石鎖意味深長地一笑說：“小兄弟，得罪了。”此時的石鎖簡直窘得無地自容，暗暗尋思起來：這哪是讓我幫忙啊，這分明是變著法子壞我的好事呢！他平日為人古靈精怪刁鉆油滑，如何肯吃這個啞巴虧？于是靈機一動，想，你不讓我好過，我也要拆拆你的臺！
　　主意打定，石鎖笑容滿面地沖眾人一抱拳說：“諸位，剛才這個戲法，看起來神奇，其實說穿了也沒什么，全是我和我師傅事先商量好的，只為博大家一樂。我和師傅初來寶地不容易，還望眾位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說著他彎腰從齊大年的道具箱取出一面銅鑼，竟然捧著挨個收起賞錢來。
　　大家一聽說剛才的表演，原來是師徒兩人唱的“雙簧”，這才恍然大悟，于是紛紛慷慨解囊，不一會兒銅鑼里的賞錢就堆了一小堆。
　　齊大年沒想到石鎖會來這一手，頓時傻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只見石鎖收了賞錢，找來一小塊紅布包了揣進懷里，恭恭敬敬地對齊大年說：“師傅，今天您表演辛苦了，徒兒先拿著賞錢回客棧準備好酒菜，您收了攤記得早些回來。”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齊大年一聽這話，簡直哭笑不得，心想這下可好，平白無故認了個徒弟不算，還要賠上自己辛苦一上午賺來的賞錢，想想實在心有不甘，于是趕忙喊住了石鎖。石鎖轉回身，依然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樣說：“師傅還有什么吩咐？”
　　齊大年張了張嘴看看眾人，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好，只得用手拍了拍石鎖的肩膀說：“呃，這個，我是怕你初到云州城，人生地不熟的忘了回客棧的路，記得咱們住在城北的同福客棧……”
　　石鎖一臉認真地點點頭說：“師傅放心好了，徒兒忘不了。”說完便揚長而去。
　　
　　毛賊偷金
　　
　　回到熙熙攘攘的大街，石鎖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眼看已到中午，他來到一家包子鋪，打算先填飽肚子。可是當他伸手往懷里一摸，頓時傻了眼—里面空空如也，剛才騙來的賞錢竟然不見了。
　　自己親手揣進懷里的賞錢，咋就不見了呢？石鎖一捉摸，想起剛才齊大年拍過自己的肩膀。看來齊大年那套“隔空移物”還真厲害，這么隨手一拍，就把自己懷里的賞錢給拍沒了。想到這一點，石鎖是懊惱不已。
　　可是轉念又一想，如果自己能學會這套本事，那以后再去偷人家的東西還不是探囊取物？有了這個心思，石鎖也顧不上自己曾當眾戲耍過齊大年，馬上就趕到了城北的同福客棧。
　　找到齊大年，石鎖可憐巴巴地把自己的身世一說，道：“齊師傅，俗話說人要臉樹要皮，我也知道小毛賊是個人人唾棄的行當，可我自小無父無母也沒有一技之長，兵荒馬亂的不做小毛賊只能活活餓死。所以剛才在街上我不知天高地厚沖撞了你，還請你原諒。”
　　齊大年本來在街頭見石鎖偷人錢袋，覺得他雖然是個小毛賊，但看起來本性并不壞，就想了個法子點化點化他，希望他以后能有所收斂。如今聽他這樣說，便呵呵笑道：“你沖撞我是因為我壞了你的好事，不過后來你也拆了我的臺，現在咱倆扯平啦。”想了想他又勸石鎖說：“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你那點小伎倆，說實在的，被人抓住送官是遲早的事，我勸你還是及早改行的好。”說著他從兜里掏出個紅布包，石鎖一看那正是自己在街頭收來的賞錢，齊大年把紅布包遞給他說：“這些賞錢是你辛苦收來的，現在都歸你了，希望你今后棄盜絕偷干點正經事。”
　　石鎖沒有接錢，而是“撲通”一跪說：“師傅，這些錢只能救濟我一時，卻救不了我一世。你要真想幫我就讓我跟著你吧，反正我無父無母孤身一人，今后我一定把你當作父母孝敬。”
　　石鎖這一跪不當緊，那邊的齊大年卻慌了神。原來，這個齊大年看似一個街頭賣藝玩雜耍的江湖藝人，其實他這次來云州城，是要辦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他萬萬沒料到，在街頭和自己一面之緣的石鎖要拜他為師。齊大年趕忙上前，想把石鎖從地上拉起來。然而，石鎖這次是鐵了心的，齊大年拉了幾次也沒能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最后只得嘆了一口氣道：“也罷，看來這也是你我的緣分，不過先說好，跟了我以后，可不能再干那些小偷小摸的勾當了。”
　　見齊大年答應收下自己，石鎖邊磕頭邊連聲說：“師傅放心，石鎖跟了師傅以后有飯吃了，打死也不干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自從拜齊大年為師后，石鎖果然安分了許多。每日齊大年出去變戲法賣藝，他就幫忙打打下手很是勤快。可是這樣剛過沒幾天，這天清早，齊大年和石鎖在客棧還沒起床，一隊官兵就闖進了客棧，點名要找齊大年。
　　原來，當時云州城有個叫胡鐵山的軍閥，他娶了四房姨太太，卻一直沒有生養。眼看胡鐵山已經年過半百，他也漸漸絕了立子的念頭。可是沒想到去年他新納的五姨太，卻在今年開春懷了身孕。得知這一消息，胡鐵山自然是喜不勝喜，當即決定不管五姨太懷的是男是女，等孩子滿月那天，他都要大擺酒宴好好慶祝慶祝。到時他還要在他的大帥府設下一排戲臺，花重金遍請城里的名角名旦、雜耍藝人前來表演。今天，正是胡鐵山兒子過滿月的日子，官兵是特意請齊大年前去表演慶祝的。
　　齊大年和石鎖準備一番，就來到了胡鐵山的大帥府，這大帥府原是清朝一個親王的王府改建而成，果然氣派非凡。表演開始后，藝人們輪番上臺競相獻藝，胡鐵山坐在主位，陪著一名日本軍官看得是興致高漲。輪到齊大年上臺表演了，只見他先來一套“三仙歸洞”，又來一套“破扇還原”緊接著是“仙人栽豆”，最后又從一把空壺里，給胡鐵山倒了滿滿一杯香醇的美酒，把胡鐵山樂得是哈哈大笑。
　　齊大年在臺上表演，石鎖在臺下幫不上忙，他無所事事地坐了一會，突然感覺腹部脹得難受，就向身旁的一個侍衛打聽茅房在哪里。侍衛正看得興起，隨手一指讓他自己去。
　　大帥府不愧是以前的王府，里面還真大，石鎖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好不容易才在一個角落里找到茅房。從茅房出來，經過一間豪華氣派的大房子時，石鎖忍不住停下了腳步，他瞅瞅四下無人，也不知哪來的膽子，竟然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子內部更是富麗堂皇，里面的擺設也是琳瑯滿目。石鎖畢竟以前小偷小摸慣了，這時忍不住又犯起了老毛病。他四處瞅了瞅，見房子里除了一些書和字畫，就是瓷器古玩。書和字畫他不感興趣，瓷器古玩又太大不便攜帶。這時書桌上一個紅色的錦盒引起了他的注意，走過去打開一看，原來里面放著一塊黃燦燦的金塊，有一寸大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石鎖聽人說過，金子是軟的，他捧著金塊放在嘴里一咬，果然咬出了兩顆牙印。
　　石鎖大喜，把金塊往懷里一揣就往外走，可是剛走到門口，他又猶豫起來，想，金塊如果就這樣揣在懷里，肯定瞞不了師傅。這時他看到房子右邊有一堵高高的圍墻，于是有了主意。以前石鎖沒事的時候常在城里游蕩，城里的地面早被他摸得一清二楚，他知道這堵圍墻后面是一片亂墳崗子，平時很少有人去。于是石鎖走到圍墻下，把金塊使勁一丟扔過了圍墻，然后他若無其事地回到戲臺。
　　
　　俠盜出手
　　
　　和師傅齊大年從大帥府表演完回到客棧，已是傍晚掌燈時分。今天胡鐵山還真大方，每個表演的藝人都賞了十塊大洋。齊大年今晚看起來也很高興，特意讓石鎖出去買了幾個菜，師徒二人美美地吃了一頓。酒足飯飽臨睡覺前，齊大年突然對石鎖說他有事要出去一趟，讓他不要亂跑，就在客棧等他回來。
　　石鎖一聽這話大喜，他正愁找不到借口出去找回金塊，現在聽說師傅要出去辦事，也不多問，忙不迭地點頭說：“師傅放心，我哪兒也不去，就在這里等你回來。”
　　齊大年走后，石鎖徑直跑到督軍府后面的亂墳崗子取回金塊，然后又找了個穩妥的地方重新藏好，這才不慌不忙地回到客棧上床睡下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石鎖聽到有人喊他，睜開眼一看，原來是師傅齊大年，只聽他壓低聲音對石鎖說：“快起來石鎖，咱們得趕緊離開。”
　　石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仔細一看師傅竟然滿身血跡，驚得他一下子坐起來，忙問：“師傅，發生了什么事？你，你受傷了？”
　　齊大年說剛才他辦完事從街上回來，碰到胡鐵山的侍衛正在到處抓人，這才受了傷。他趕緊讓石鎖穿上衣服，說：“聽說胡鐵山府里丟了件很重要東西，今天咱們去過大帥府，難免會被牽連，咱們得趕緊離開。”
　　一聽這話，石鎖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偷金塊的事這么快就敗露了。見師傅催得急，慌忙穿上衣服就要隨齊大年離開，可是已經晚了，一隊官兵已經趕到，把客棧團團包圍了起來。
　　齊大年一急，想了想趕忙讓石鎖鉆進了一個箱子里，說：“你就躲在里面，千萬不要出聲。”剛把石鎖藏好，門外就闖進來幾個荷槍實彈的大帥府侍衛。一個領頭的見屋里就齊大年一人，一擺手說：“搜！”幾個如狼似虎的侍衛就滿屋翻找了起來。可是他們把屋子翻了個遍，最后還是一無所獲。對于石鎖藏身的那個箱子，幾個侍衛也都打開查看了，但卻發現那只是個空箱子。其實他們哪里知道，那個箱子是齊大年平日用來表演的道具箱，里面是有機關的。最后侍衛們沒辦法，只得將齊大年一人帶走了。
　　等官兵撤走后，石鎖才從箱子里爬出來，他怎么都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會惹出這么大的麻煩。現在師傅為了救自己被人抓走了，生死未卜，想了想石鎖一咬牙，向城北的護城河方向跑去，他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想辦法把師傅齊大年救出來。
　　再說齊大年，自從看到侍衛包圍了客棧，他就知道自己這次肯定是兇多吉少。因為他心里比誰都清楚，胡鐵山丟的那件東西正是被他偷去的。
　　原來，當時在云州城外的郊區，活躍著一支專門與軍閥、日本人作對的游擊隊，齊大年就是其中一員。前段時間他們得知軍閥胡鐵山截獲了一份日軍秘密電文，這份電文可能跟日軍軍事間諜在華南分布情況有關。一旦破譯，日軍整個華南的“軍事間諜網”就有可能土崩瓦解。所以，這份電文無論是對日方還是對我方，都極其重要。
　　可是，胡鐵山拿到這份秘密電文后，卻另有打算。他準備利用這份電文，狠狠敲一下日本人的竹杠。他提出了幾個苛刻條件，說只要日本人答應，他可以考慮把這份電文還給他們。而這份電文一旦重新回到日本人手里，要想再揪出他們分布在華南的軍事間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最后，游擊隊經過一番考慮后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那份電文取出來！
　　可是電文在戒備森嚴的大帥府，要想取回談何容易。正巧，這時云州城里傳來消息，胡鐵山在他兒子過滿月時，要遍請城里的名角名旦和民間藝人前去表演慶賀。游擊隊員齊大年在沒參加游擊隊之前，就是一個跑江湖的雜耍藝人，他主動請纓要混入大帥府打探情況，然后伺機盜出電文。
　　那天，在大帥府演出時，齊大年暗暗記下了府里的地形和守衛分布情況，當天夜里他又偷偷潛回去偷到了電文。可是在撤退時卻驚動了守衛，這才中槍受了傷。帶著槍傷從大帥府逃出來后，齊大年強忍傷痛，立即把電文送到了城里接應人手里。他因為不放心石鎖，又只身回到客棧，準備把石鎖一起帶走，最后還是晚了一步。
　　齊大年被帶到了大帥府，此時的胡鐵山早已急得眼里冒火，喪心病狂的他一把抓住齊大年那條受傷的胳膊，惡狠狠地道：“說！你把老子的那份電文藏哪兒了？！”
　　齊大年只覺得一陣鉆心的疼，他咬緊牙關硬是哼都沒哼一聲，冷冷地看了一眼胡鐵山，又把頭轉向了別處。胡鐵山被他不屑一顧的表情激怒了，“刷”地從腰間拔出了手槍，指著齊大年的頭叫囂起來：“還有上午和你一起的那個小兔崽子在哪里？不說，老子一槍斃了你！”
　　看著胡鐵山像只發了狂的野獸，齊大年卻哈哈大笑起來：“開槍吧，自從進這個門，我就沒打算活著出去。”
　　惱羞成怒的胡鐵山，回頭一巴掌打在副官臉上大叫道：“追！給老子追！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子給我找出來！”
　　誰知胡鐵山的話還沒落音，就見兩個侍衛押著一個人走過來報告說：“大帥，這小子自己送上門來說，你要找的東西在他那里，跟他師傅無關。”
　　一看那人，齊大年大吃一驚，胡鐵山卻欣喜若狂：“快，快把他給我帶上來！”
　　
　　智脫險境
　　
　　被帶上來的正是石鎖，一看到他自己送上門來，胡鐵山笑呵呵地問石鎖：“你說東西在你那里？”見石鎖點了點頭，胡鐵山大喜：“快說你把東西藏哪里了？”
　　石鎖看看齊大年，又看看胡鐵山，說東西他可以還給胡鐵山，但今后他和師傅在云州城肯定是混不下去了，他要胡鐵山給他們準備五百塊大洋，并保證拿回東西后，就讓他和師傅遠走高飛。
　　胡鐵山想都沒想就連連點頭說：“只要你交出東西，這些條件都不是問題。”說著一擺手讓人抬出了一個箱子，里面裝滿了大洋，足足有五百多塊，他讓人把箱子擺在了石鎖面前，道：“現在可以說東西在哪里了吧？”
　　誰知石鎖卻搖搖頭說：“我和我師傅現在還在你府里，我把東西還給你了，你要是反悔了怎么辦？”
　　一聽這話胡鐵山急了：“那，那你說怎么辦？”
　　石鎖沉吟了一會，說：“你在大帥府門口給我們準備一輛馬車，把這箱大洋放在車上，我和師傅上了車，我自然會告訴你東西在哪里。”
　　胡鐵山此時心里只惦記著那份電文，想了想覺得石鎖也玩不出什么花樣，就讓人給他們準備了馬車。石鎖和齊大年走出大帥府上了馬車，他又讓胡鐵山的侍衛都退到門里邊去。這才對胡鐵山說：“那東西就在大帥府門左邊的石獅子嘴里。”胡鐵山趕忙派人過去查看。就在這時，石鎖一腳踢翻了那個裝滿大洋的箱子，大喊一聲：“大帥發賞錢了！”
　　他的話還沒落音，街上不知突然從哪里冒出來一大群乞丐，瘋了一樣跑過來，搶地上那些滾得到處都是的大洋，大帥府門前頓時亂成了一鍋粥。石鎖拉著齊大年跳下馬車，然后照著馬屁股就是一腳，兩匹受驚的馬長嘶一聲，拉著空車向前飛馳而去。
　　
　　石鎖帶著齊大年穿過搶錢的乞丐群，閃身跑進了一條胡同。兩人一路狂奔，最后來到了一座破舊的小土地廟里。石鎖這才長吁一口氣，告訴齊大年這里很安全，胡鐵山一時半會絕對找不到這里。
　　這時，齊大年問石鎖，胡鐵山的府門前怎么突然出現那么多乞丐？石鎖嘿嘿一笑告訴齊大年，他從道具箱里出來逃出客棧以后，就直接跑到了城北的護城河，那里聚集著許多以前他認識的乞丐。他告訴乞丐們，說今天晚上胡鐵山慶賀喜得貴子，準備在大帥府門前大發賞錢為兒子積德，但就是不準乞丐去撿，說是乞丐撿到了不吉利。
　　乞丐們一聽這話氣憤不已的同時，都不免有些失望。這時石鎖又給他們出主意，讓他們先躲在大帥府周圍，等胡鐵山發放賞錢時，大家就一哄而上，到時大帥的侍衛就是想攔也攔不住了。乞丐們一聽都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于是都早早地躲在了胡鐵山的大帥府周圍。后來一聽有人喊“大帥發賞錢了”，又見從馬車上散落一箱銀元，這才一擁而上。
　　聽石鎖說完，齊大年忍不住笑道：“也只有你小子能想到這個辦法。”隨后他突然臉一沉說：“石鎖，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偷了胡鐵山什么東西？”
　　石鎖不敢隱瞞，老老實實把自己偷了一塊金子的事，給齊大年說了，道：“師傅，這事我也不是故意要瞞你，實在是胡鐵山平日為人太可恨，他的東西不偷白不偷。”說著石鎖走到破廟的一角，從墻上抽出一塊磚，然后伸手從磚洞里掏出一塊黃燦燦的金塊，遞給齊大年說：“就是這個東西，剛才我對胡鐵山說放在石獅子嘴里了，其實我給他放的是塊磚頭……”
　　齊大年接過金塊一看，禁不住“咦”了一聲，然后突然一拍石鎖的肩膀道：“好小子，你還真有本事，竟然把胡鐵山的帥印偷出來了。”說著他拉起石鎖就走：“快，咱們現在出城應該還來得及。”
　　兩人跑到了城門前，果然很順利地就出了城。第二天，天快亮時，齊大年帶著石鎖找到了城外的游擊隊。一個男子緊緊握住齊大年的手關切地說：“老齊同志，你終于回來了，這一夜可把大伙給擔心壞了。”
　　齊大年指指身邊的石鎖道：“要不是這小子把胡鐵山的帥印偷了，胡鐵山一時半會調不了兵封鎖全城，只怕我們真的就回不來了……”他把石鎖歪打正著偷帥印的事和大伙一說，大伙聽了都哈哈哈大笑起來。
　　后來，盛傳云州城一帶出現了兩個黑衣盜賊，他們不偷金不偷銀，專偷軍閥和日本人的機要文件，搞得賣國漢奸和日本人是焦頭爛額。因為從沒見他們騷擾過普通百姓，所以人們都稱他們為“義盜雙俠”。
　　（責編/方紅艷插圖/黃全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