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一個美食家經常眉飛色舞的對我說起各種肉香的區別,他吃過活割的驢肉,吃過烤牛眼睛。吃過活蹦亂跳的蝦,吃過頭尾都能動彈的活魚,他最喜歡烹飪飲食類節目,崇拜那些分析各種動物吃到嘴里有什么感覺咽到胃里有什么營養的評委,他看到每一種生物第一個念頭就是思考它的做法和味道。
他看不見鹿的溫順。鴿子的寧靜以及狗的忠誠——任何美好圣潔的事物最終都會被他切割,吞咽,然后化成一個飽嗝一個屁——世,渾身布滿了各種生命留下的怨恨,每一個毛孔都散發出奇怪的氣味,血液中流淌著來自各種動物尸體的脂肪粒。
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在吃過猴腦后幻上了神經衰弱癥,耳朵里總是響著那只被堵住喉嚨的猴子詛咒般的囈語,腦子里總是它睜裂了眼眶而流血不止的眼睛,他在幾次失敗的自殺后離了婚,踏上了去高原的路,他從西藏地界開始磕長身頭,后來便杳無音信。
他在上路前問過我,你……知道什么叫天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