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門 千會散盡還復來

策劃：李天玨

作者：Susanne Tang

時光渡輪到了一個彼岸，在另一個十年的始點上，回歸的澳門又開始了一段新的旅程。然而，不論時光如何流轉，老巷茶餐廳里樸實的百姓生活依舊；賭場娛樂場里馬照跑、舞照跳。澳門，正應了詩人李白的那句古話：“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p>

浮華背后的質樸

一座只有50萬人口的城市，一個特別行政區，它沒香港那么起眼，又比香港更能蠱惑人心。澳門很小，從城市的一頭到另一頭，開車不過半小時——或許正因如此，它必須使出一些解數才能留住人心，比如賭場娛樂城。澳門很小，所以它不如上海繁華鬧忙，也不如香港快速市儈，它的狀態是安之若素的。

在城市的中心，只有兩條車道的小馬路和旁邊那些古舊斑駁的建筑被澳門人“頑固”地保留下來——澳門不想加入摩天大樓競賽，也不需要八車道的范兒。

在澳門，如何過日子，全憑自己選擇，浮華或是質樸，全在一線之間。相隔不過800米，賭場內是一擲千金的物質世界，賭場外卻是安靜樸實的百姓生活。你可以一頭扎進金碧輝煌的賭場娛樂城里，押大小、賭莊閑，盼天上掉餡餅；也可以在狹窄的巷路上瀏覽爬滿青苔的古舊小樓，在氹仔島街邊的涼茶老鋪喝一杯去濕潤燥的苦茶，穿著人字拖在街邊的茶餐廳吃15塊一個的豬扒包，在五顏六色的葡式建筑中尋找突然鉆出的那座媽祖廟。

澳門更多選擇了后者——千金散盡又或是一夜暴富的例子它見得太多，于是見慣不怪，只安心地過自己的日子。

亦真?亦幻?

去澳門之前，就聽說了林林總總的關于賭場的說法，比如威尼斯人酒店因為是美國人投資建造的，在人家的地盤自然中國人的氣場不會太旺，而在葡京和永利則明顯手氣會順很多：又比如在你順風順水時賭場總會“適時”地調換荷官，于是連風水也會邪門地跟著換……與其說澳門的賭場是個名利場，不如說它是個萬花筒，因為，人生百態你都能在這里看到：氣定神閑數籌碼的贏家、輸紅了眼的賭客、小心翼翼的新手、老虎機前憂哉游哉的老人、通宵狂歡的老外……離開澳門的時候，正好是周五下午，酒店的空氣似乎突然焦灼起來，路過賭場才發現，這里早已人頭攢動。周末賭場的Rush Hour總比平時來得早一些，不用等到午夜，上百個臺面邊都已坐滿了人，而接下來將是伴隨著興奮抑或是沮喪的日與夜。在這個24小時營業的不夜城里，有餐廳、有酒吧、有表演、有香檳、有華服，當然還有期待和宣泄。然而，其中有多少真多少幻，沒人說得清楚。

媽祖廟里的中國香火

我試圖在澳門的大街小巷中挖掘這座城市的根，直到我在一堆葡式建筑中找到媽祖廟。這座供奉護航海神媽祖的廟宇從來就是澳門人的精神中心。而第一批葡萄牙人也是在廟前的涉頭登岸，并以“媽閣”的閩語發音“馬交”(MACAU)來稱呼澳門的。

即便在殖民時代，媽祖廟里的中國香火依然鼎盛，廟前的那對鎮門石獅、廟內的花木巖石、殿閣間曲徑相通的摩崖石刻，還有那塊寓意一帆風順的“利涉大川”幡旗，都清晰地記錄著澳門作為中華民族一分子的歷史。時至今日，這座依山面海的媽祖廟依然香火不絕，每年農歷除夕和農歷三月二十三日“天后”神誕，香火更甚。四方香客云集于此，上香拜祀、叩首祈福，廟上紫煙彌漫，一派祥和，澳門的“媽祖”不僅僅是善男信女崇拜的“天后”，更是澳門深植在內心的中國情結。

玩的就是心跳

亞洲第8、全球第10，338米高的澳門塔已經有資本成為澳門的新地標。和其他高塔一樣，澳門塔自然也擁有傲視四方的無敵景致、45秒即到達觀景臺的高速電梯、360度旋轉餐廳。但除了這些毫無懸念的消遣之外，去澳門塔真正要玩的是“心跳”。試想一下，置身233米高的觀景臺外圍，在只有1.8米寬、不設扶手的步行徑上繞圈而行，是怎樣的感覺?又或者從233米高一躍而下，為自己創造一項吉尼斯紀錄9去澳門塔，不親歷一步一驚心的“空中漫步×版”，不感受“世界最高蹦極跳”(費用888元澳門幣)的極致刺激，實在有些浪費了澳門人創造這些新花樣的心思。

澳門的建筑會說話

有人說當歌曲和傳說都已經沉寂，只有建筑還在說話。關于澳門過往的點滴全在它的建筑里。400多年來，在這塊方圓不過21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葡萄牙人建起了天主教堂、西式燈塔、劇院、堡壘和炮臺，而澳門建筑的濃縮又在新馬路。順著市政廳前那猶如斑馬花紋的石子路走下去，葡式建筑便一個接一個不費吹灰之力地呈現在你眼前：窗臺上開滿小花的民政總署大樓、別致的白色天主教教堂仁慈堂、融合文藝復興與東方建筑風格的大三巴……閉上眼睛，傾聽它們的聲音，那聲音里有衰落，也有興盛，有葡萄牙，也有中國。

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用這話說澳門美食一點不夸張。哪怕是路邊的茶餐廳、太排檔，也有臥虎藏龍的好料理。氹仔老城區里的大利來就是一家游客必訪的小店。店面雖小卻是名聲在外，遠遠就能看到在店外排隊的人群，而每天下午3點準點出爐的皮酥肉嫩的豬扒包則是小店的鎮店之寶。

當然，到了葡萄牙風情濃郁之地，不吃葡國菜是說不過去的，而小小澳門則會集了一等一的葡菜大師。里斯本香腸、蔬菜海鮮色拉、白酒煮蛤蜊、芝士燴飯這些葡萄牙特色菜更是必嘗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