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帆,本名羅錦環,廣東梅州人,現居深圳。河北散文學會理事,廣東小小說聯誼會副秘書長,某報主任記者。有作品發表在《吐魯番文學》、《小說月刊》等刊物,出版小說《裂痛》,合集《九面埋伏》。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當我們看到燈火輝煌時,我們應該想到小時候家庭常用的照明工具,煤油燈和蠟燭。如果再往古代追溯,大約在公元前589年,中國人就發明了長明燈,燈芯為石棉,燈油為海豹油或鯨油。當然,古代老百姓點不起這么貴的,普遍的是用豆油。
這些燈應該都是我們所熟知的,但以前在我們客家梅州一帶,經常用的是針子火,雖然現在的人很少提及它,但我覺得它不應該被歷史遺忘,那是我們客家人的智慧結晶。
關于針子火,作為梅州的老一代人,應該很熟悉了,像我們生于七十年代的人也接觸過。小時候,我們老家雖然也有了電,但因為供應不足,一年只能用得上半年的電燈。那時候早有了煤油燈和蠟燭,而客家人一向勤儉節約,夜晚點得最多的依然是針子火。
那時每到夜晚,奶奶就會拿出一米多長的針子火,插在家里的泥磚的縫中,然后點著。雖然沒有現在電燈那么明亮,但也至少讓家有了些光芒和溫暖。
不管是洗衣服還是做腌菜,夜間大都會點上針子火,手指大的針子火大概可以點上半個小時吧!點針子火做閹菜,這個事我仍然記憶猶新。母親把針子火插在廳里的泥磚縫中,把早已曬過的大頭菜,橫豎堆得高高的,我就拿著扁擔撐著地像跳舞一樣踩,母親則一邊撒鹽一邊把踩熟的大頭菜捆成團放進罐中……針子火忽暗忽明地亮著,有些像天上的星星,一閃一閃的。
針子火除了家庭照明之外,出外串門拉家常也可以帶著去。把好幾根針子火弄成火把狀,然后一路走一路接火,一米長的針子竹火把可以點上一小時左右,這在當時也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我們老家離縣城有十幾里路,村里有一些人常常挑著東西去縣城賣,早出晚歸。晚上回家早已天黑看不清路了,他們就會拿著一扎早已準備好的針子火點上,就靠著這個火把照亮回家的路。
沒見過針子火的,聽到這樣故事的,估計會感到驚訝;針子火到底是怎樣的?其實針子火采用的是黃竹或者是針子竹,把生長半年至一年多點的竹子割下后,用錘子把竹子打扁打裂,竹子可不能打爛或者打斷了,所以力度一定要掌握好。然后扎成一捆拿去爛泥田里泡上一星期。也有人用水泡的,點火的效果要略差一些。最后拿去曬干就可以用了。
對于針子火,在梅州一帶的應用,我想應該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在我的印象中,我奶奶用得最多,而且從她小時候開始,家里用的就是針子火。可以說針子火陪伴著客家人民生活了幾代人,對于它,我們不應該遺忘。那個時候的針子火就是照明的燈,不過現在的電燈早已更新換代了。每到夜晚,家家戶戶燈火通明,我們把燈早已不當一回事了,更不用說針子火了。
從用燈用電,我們應該可以看到一個歷史的發展過程。我沒有細查客家發展史,不知道有沒有提及到針子火,但我覺得針子火應該被記住。對于針子火,我們不應該遺忘,就像我們不應該遺忘歷史一樣。它帶給我們客家人太多的光芒,它也曾經伴隨著我們走過一代又一代。我們展望未來的同時,也應該回顧歷史,至少我們要知道,老一代人是怎么走過來的,這樣,面對現在的幸福生活,我們才能更好地去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