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春然,2003年跟隨幾位來自比利時貝爾鎮的教授,從北京師范大學的百年講堂來到魯汶工程大學學習了兩年多的計算機專業,碩士畢業后回到國內,現在IBM負責銷售運營工作。
歪打正著去留學
魯汶工程大學的校長有經商的背景,很早以前就開始和中國一些優秀的大學談合作,像北京交大、科大、師大,當時交大和科大就和他們合作了,因為這兩所學校整體是屬于理工類的高校,而師大屬于綜合性大學,什么學科都有,于是2001年對方找到我所就讀的信息科學院,院長沒有接受這次合作。直到2003年再次找到我們學院,才答應合作項目,那時候我剛剛念完大二。這個項目是本碩連讀,只要在比利時的兩年能夠順利畢業,拿到碩士文憑,國內的本科文憑就沒有問題,整個過程才用了四年。
我當時并沒有打算出國,上大學后英語成績一直不好,四級還沒有通過。當時魯汶工程大學要北師大12個學生,結果才8個人報名,我也就湊熱鬧報名了。交大的學生相對來說比較多,他們的成分來自鐵路系統的很多,經濟條件比較好,也重視出國留學。但是考上北師大的學生多數生活都不富裕,有想出國的同學也是打算認真學習,申請獎學金到美國常青藤學校讀書。
學知識要求甚解
和魯汶工程大學相比,國內的大學真是太輕松了,你可以一個學期不上課,如果碰到老師人好,寫封信就能過。因為國內很多大學老師的主要精力是帶碩士、博士、做項目,對于本科生來說不會花費太多精力。比利時的大學老師根本不講情面,不認真學無論怎樣也不能通過。
比利時的學校不像中國,期末考試只要卷面分數,他們在卷面分數出來以后,發給同學們,再一個個地把學生叫到辦公室,拿著卷子面試。美其名曰假如卷面上的題答錯了,面試如果能夠答對,這個分數還給你,但大多數情況是某道題很含糊,答案寫對了,老師一問又糊涂了,把分數再扣掉。本來能湊合及格的,讓他這么一問就不及格了。
如果是去美國、英國這些國家,其實英語聽力不需要特別好,也能聽懂,因為對方發音非常標準。比利時可就不一樣了,他們有荷蘭語口音,我們剛到那里,一堂課下來什么也聽不懂,不知道教授在說什么,真的是沒有一句話能夠聽明白。有些來自交大的學生中途就回國了,但是我想臨走的時候,班上同學都知道,我們是在很高調的氛圍下被送走的,還沒過多久回來一個,這樣做太丟人了。經過兩年的折磨,現在我的英語也沒問題了。我覺得任何一個人,不管他是否有英語基礎,只要把他放在一個英語國家住兩年,都能夠學會,就是靠擠兌、靠壓力,人沒有壓力是做不成事情的,即便是聽荷蘭語味的英語。
忐忑不安的旅途
學校會定期組織旅游活動,比如去荷蘭看花,到德國參加狂歡節。我和同學一行7人買到了非常便宜的去意大利的飛機票,才10歐元一張!因為第二天就要起飛了,能賣出一張算一張。相應的條件就比較差,座位空間很窄,提供的水和食品都是需要單收費的。我們自己背著大包,基本繞著意大利走了一圈。不過我們當時都是窮學生,應付生活費已經很窘迫了,所以玩得也挺辛苦的。有一次我們即將要坐的火車早上六點才會到達,而我們兩點就到車站了,這四個小時正是半夜,也沒有地方可以去,我們走到了一個地下通道,就合衣臥在地上睡。
魯汶工程大學期末成績機制是這樣的,所有同學都能知道每個學生是否通過,校方會找一天時間,讓所有學生到會場集合,老師站在前面一個人一個人地念“Pass”或者是“Fale”。可以不參加,記得我們當初就去資助旅行了,托幾個同學幫我們看著。雖然我躲過了“歷史性的審判時刻”,但是頭三天玩得提心吊膽的,腦子里一直在琢磨:如果掛了可怎么辦啊!印象非常深刻的是一天晚上,我們坐連夜的火車趕往下一個城市,早晨醒來迷迷糊糊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同學告訴我考試過了,當時我都不敢相信。正在這個時候,火車剛好開在一條架在大海上的鐵路,海鷗就在車窗旁邊飛翔,遠處是冉冉升起的朝陽,那幅景象我終生難忘。同行的個別同學考試沒有通過,所以在后來的旅途中玩得也很郁悶。
朋友推薦進入IBM
回到國內以后我漫無目的地投了很多簡歷,有幾個私企找到我,后來才發現,一旦進入一個沒有太大名氣,100人左右的私企,工作一、兩年,想要翻身進入像IBM這樣的大公司就很難了。
我首先跳槽到望京的一家瑞典公司,那家公司的一個同事調到IBM,所以就把我也介紹到這里來了。其實像IBM、惠普這些公司招聘主要靠內部推薦,如果是社會招聘會很繁瑣。假如公司的一個員工已經完全可以勝任這個工作,那么和他背景相當的同學、同事應該也差不多,基本上談談就能進來。而且他們更喜歡校園招聘,剛畢業的學生進來實習,然后表現好的留下來。這樣的校園招聘每年都會有,政府會給他們相應的任務,但是一般只面向清華、北大、北航幾個固定的學校。
其實大公司最主要的是從競爭對手那里挖人,他們很少通過人事部門流程招人,這樣效率很低,他們有自己的用人流程。這個行業內的高端人才就靠“挖”,比如李開復被“挖”到谷歌,而低端人才主要靠介紹。
迅速減肥法
國外確實鍛煉人,其實不用非去國外,把一個孩子放到外地,只要離開父母,他就能懂事。剛開始到比利時,買東西養成了一個習慣——算乘法,之后到超市又養成一個習慣——無論買什么東西,別看東西先看價錢。
我的同學里有一個胖子,我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那么胖的人。到了比利時,每次做飯就是把米和菜葉、醬放在一起拌勻,放到微波爐里做熟,吃了才短短兩個月,就減了100多斤。現在看那個同學,絕對是一個瘦子,都尖嘴猴腮的了。
馬春然在接受采訪時說,感覺自己的棱角被磨平了。剛到比利時,他經常在論壇上約人打架,但是那個人沒敢出來見面。那個時候心情很抑郁,離開父母,一個人背井離鄉,就在網絡上發泄不滿情緒。但是現在回想起來覺得,那些事情都沒意思,他已經變得越來越成熟了,把那些用在做無聊事情上的時間拿來炒炒股、考慮一下資金規劃更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