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專供（三首）

愛情專供

我的愛情專供于親友，

除此之外，所有綻放的言辭，

權當一場放空的航程。

親愛的女性，美麗的肉體，

緊閉的雙唇，前傾的渴求，

你們起伏無法逾越我的陣地。

我的愛情禁錮在神圣的陳氏家族，

我會把月光下省出的時光，

用羽毛書寫一部

頑固的家譜。

親愛的女性，有時你們會神情奕動，

渴望我的寬容，我的寬容——

一把利器會切開你們的喉嚨，

但我不會留下刀柄。

我的愛情專供于兒女，父母

乃至兄弟，我有一雙魔性的手，

我把愛情置于屋脊，

無人可以竊取。

我懷疑愛情

我懷疑愛情，

仿佛最后一株蕎麥，未曾抽穗。

我懷疑愛情，就像我捧著你

潔白的肉體，把它們捏成不同的形狀:

白石，白云，白色的蔬菜。

當我最后一針筒的熱血冷盡，

我會懷念母親的體溫，

我曾是她身體的一枚木釘。

沉寂多年的詞匯

這是奉化的夜晚，

所有的街燈裹著雨的身體，

咖啡館里一個僻靜的位置，

容下了我們的對話。

對話的內容涉及了無限的話題，

關于愛情，我們都刻意回避，

你的目光，在微淡的燭光中

搖曳出困惑的婚姻，你緊鎖的眉

是一道難以破譯的密電。

時鐘以軍人的步履走過了。

午夜十二時，我們同時向天空張望。

“抱緊我!”

這是沉寂多年的詞匯。

大地在昏厥中伸出潔白的牙，

你溫潤的唇，以無限的顫栗

仿佛破冰船危險的航程。

“不要忘記我!”

一杯咽下的咖啡升起了永恒的旗幟。

(以上作品選自《文學港》2009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