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痛中笑顏前行

天才的一生

貝多芬被譽為樂圣，來自他的音樂，但同樣重要的，甚至可以說，對人類更大的啟發應該是他那堅毅不劇的頑強斗志。沒有這種意志，是不可能在幾乎失聰到什么都聽不到的歲月中，不僅可以繼續作曲，而且嘗試創新，尋找突破。

貝多芬在二十七八歲開始逐漸失去聽覺。開始是左耳，高音頻減弱，耳鳴，難以辨別音響。1801年時，他寫信說：“我三年來聽覺愈來愈差……耳朵日以繼夜地尖鳴嗡叫，做其他職業也許可以接受，我的確只可用恐怖形容……在劇院我必須坐近樂隊才明白演員說什么，稍微坐遠，我就聽不到樂器和歌手的高音，再遠一些我就什么都聽不到。”

貝多芬在他寫給醫生的信中說，他痛苦，避免見人，因為無法告訴別人他已聾了。

貝多芬八歲就舉辦鋼琴演奏會，十歲就任職宮廷樂師，但是耳聾開始后，他的琴聲變得要不過分大聲，要不就小聲到無人聽得到，終于使他無法再公開表演。

四十歲后，貝多芬的朋友們要大聲呼叫，才可以使他聽到少許。于是，他連指揮樂隊也只好放棄。到了四十七歲那年，他已需要用筆和人溝通。1824年在《第九交響樂》首演時，他甚至完全聽不到聽眾的掌聲，全場只好揮動白手帕來向他致敬。

貝多芬是什么原因耳聾?死后做的解剖記錄說他的咽鼓管和臉神經發大……聽神經萎縮(尤其是左的)、附近的動脈粗而硬。醫生撿下了他的顥骨巖部和耳骨。然而，這些寶貴的樣本之后神秘失蹤，至今仍無法找回，因此，貝多芬的耳聾原因仍無法確實診斷，像他的音樂一樣，永遠令世人著迷。

作品斗志昂揚

以他的癥狀記錄看，不像是因為中耳炎、梅毒、腦膜炎后遺癥或畸形性骨炎造成耳聾。2000年時，有報告指他的頭發有很高的鉛含量。但他沒有鉛中毒的其他癥狀。由于年少起病，一般推測最大可能是他患有耳硬化癥。

貝多芬是在32歲(1802年)時就寫了“遺囑”，承認他耳聾日漸嚴重，甚至考慮自盡。然而，他在次年就完成了充滿昂揚斗志，理想抱負的《英雄交響樂》。之后他還是不斷創作。

貝多芬長期飽受耳聾折磨，難怪精神暴躁，動輒罵人，更要寄情酒鄉，經常喝匈牙利酒，在晚年時也常常衣冠不整，容貌憔悴。但他的《第五交響樂》也同樣使人感覺到陽光燦爛，前途錦繡。即使在全聾的情況下，他還是完成了《第九交響樂》、《莊嚴彌撒》、五首鋼琴奏鳴曲以及五首弦樂四重奏組。

病痛中笑顏前行

在現實生活中，人們遇上病痛，也依賴針藥為主，很少會動用自己的意志克服殘障。

經常還可以聽到的《愛你入骨》(I’ve Got You Under My Skin)和《日以繼夜》(Night and Day)，都是美國作曲家科爾·波特(Cole Porter)的作品。波特生前令人羨慕，在世人的印象中，他事業一帆風順，美酒高歌歡度一生。真相卻遠非如此。

波特在他46歲那年騎馬時，坐騎受驚失蹄而墮地，整匹馬翻側壓倒在他的兩腿上，造成兩條大腿的復合性骨折。更不幸的是，細菌乘機入侵傷口，導致慢性骨髓炎。

即使今時今日，慢性骨髓炎也極難醫治，何況是只有少量有效抗生素的當年。于是這病始終都無法根治，在骨折之后的二十年中，醫生也只好不斷地為他做手術來控制病情。

這些手術多難受，可從他在1945年向朋友透露的片段知道。在其中一次手術中，醫生要把他的腿骨重新折斷，截除凹凸不齊的裂口部分，然后重新接縫肌腱，最后再割取八寸陘骨移植到斷骨使其接合。

手術只是一部分折磨，傷口的疤痕組織更壓迫鄰近神經，使他的下肢觸覺變得異常，就是接觸床單都會引發尖銳的痛楚。更糟糕是這些手術也只是且戰且退的殿后戰略而已。

二十年后，骨髓炎終于失控，要將右邊大腿中間以下的右腳切除。裝了假腳后，波特告訴親朋，我已只是半個人了!

然，而手術也只可以解決部分問題。在他最后的八年中，波特唯有依賴酒和止痛藥麻醉度日。這樣，又帶來一連串新的問題，肺炎、腎結石、膀胱炎和胃潰瘍，因此又要切除一部分胃。

可是世人一直都不知道波特受盡人間煉獄的煎熬。透過他的音樂。人們只會感覺到他的勇氣、幽默和樂觀。墮馬后，盡管骨折，在等候救援時，波特居然還可以拿出筆記本，寫了At Long Last Love歌曲的底稿。

醫學上有種說法。當病人知道自己患了嚴重的疾病時，反應可分為否認、憤怒、抗拒、悲傷和接受幾個階段，其實應該說還有超越這個階段。

在科學上，霍金也是。而更值得注意的是，那些在患了絕癥后還不斷努力的小朋友，在臨死前還努力為激起世人對疾病的關懷而奔波。

這些人，都是在病痛中笑顏前行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