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上班不久的師弟向我訴苦,天天朝九晚五,有時還得加班,日子很辛苦。“古人上班一定很悠閑吧?”他一臉幽怨地說。
古人上班很悠閑嗎?未必。
古代自然沒有上班高峰期狂堵車之虞,也不用一大早起床趕了地鐵倒公交,班還沒上就累出一身臭汗。但是,他們的上班之路也是十分辛苦的,有時甚至還有性命之憂。
古代的京官大概相當于今天的中央公務員,他們每天上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參加早朝,趕到皇宮去跟他們的CEO皇帝老兒開碰頭會。
早朝的時間非常之早。“卯時上朝”,那大概就是現在的5點到7點。皇帝還好,從寢宮趕到大殿,連起床帶洗漱半個鐘頭也就搞定了。但是京官們要趕路、要在大殿里面排隊、等候傳呼,結果是每天都得半夜就起床去上班。
半夜起床也就罷了,更大的考驗還在后面:一般的小官兒在宮里只能步行,而且為了安全問題不能舉火亮燈。這條規定實在是很損,于是官員們只能兩眼一抹黑地憑著感覺走,前后相撞追尾的事情也就不可避免了。更離奇的是還有官員因為在雨天早朝,看不清路滑倒掉到御河里面淹死的,這樣的“以身殉職”也實在是太冤了。當然,如果是親王一類的高官的話,是專門有人打燈引路的,每當這些人經過,就會有一大堆沒資格舉燈的官員趕緊跟在后面走,這也就是“借光”一詞的由來。
雖然上班這么辛苦,但沒有人敢偷懶。因為遲到翹班的后果非常嚴重。古時候不時興扣工資,因為談錢實在太不清雅。那怎么懲罰呢?板子伺候。按照《唐律疏議》規定,如果官員無故不上班,缺勤一天打二十板,每再滿三天加一等,滿二十五天杖打一百大板,滿三十五天判刑一年。而且當時打板子是大庭廣眾之下脫掉褲子打的,這個臉就實在是丟大了。
每天早上的例會大概在9點左右就結束。之后有一頓工作餐,古時候叫做“退食”。
因為大家都是半夜就起來,早就饑腸轆轆了,所以吃得也格外香甜。
放朝并不意味著就可以回家了。這時候官員們才去所屬的機關開始一天的公務。
機關下班時間,春夏大概在下午四點,秋冬在下午三點。至于白居易筆下的“退衙歸逼夜,拜表出侵晨”,那原因大概就是他圖便宜,買的房子離CBD辦公區太遠了。
李航//摘自《翻閱日歷·都市》
2009年第4期,小黑孩/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