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邂逅,女孩為愛投奔落魄畫家
1981年,劉梅出生于重慶市北碚區的一個教師家庭。由于從小受父母盼熏陶,她不僅能歌善舞,還頗有繪畫天賦。2002年高中畢業后,亭亭玉立的劉梅被重慶一所高校錄取了。
大三那年,她和兩個同窗好友暑假外出旅游,經過斟酌,她們把目的地選擇在了首都北京。
三少女流連忘返于京城老巷。一次,當她們在一處四合院旁歇息時,劉梅猛一抬頭發現正面一個寫生的男生正不停掃視自己,于是好奇地跑過去看他畫畫。畫板上,秀發披肩的女孩正是自己,兩人一見如故,閑聊了起來。
他叫賀軍。1975年6月出生于哈爾濱。自幼喜歡畫畫,1997年畢業于東北某藝術學院油畫系。2003年6月。他懷揣著夢想來到jB京。轉眼兩年過去,他的畫沒有人買。在郊區租住平房,生活很清苦。
接下來,賀軍陪著三個女孩游了故宮、長城等,對劉梅尤為關照。第二天,賀軍到火車站為她們送行。他在劉梅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我會想你的。”劉梅臉一紅,轉身跳上了火車。
回學校后,兩人經常網絡或短信聊天。情感日益加深。2005年11月的一天。劉梅突然出現在賀軍面前。賀軍驚喜地問:“你怎么來了?”劉梅撲到他的懷中說:“我實在太想你了,我要和你在一起!”為了這一見鐘情的愛,劉梅竟等不到畢業,跑到北京來找他,賀軍非常感動。但是,她的瘋狂也令他有些擔憂。“我現在很窮,不能讓你過舒適的生活,你跟著我會受苦的。”
劉梅卻異常堅決:“我不怕,我相信你的才華,你肯定會成功的。我要幫你一起實現夢想!”賀軍還能說什么呢?他怎么舍得將這個降臨到自己身邊的愛情天使推出去呢?他哽咽著說:“謝謝你!就沖你這句話,我絕不讓你失望!”
在城郊的一間平房里,賀軍與劉梅同居了。每天,賀軍除了畫畫,就是把自己的作品拿到大街上去賣。劉梅也跟他一起去并拼命地向路人推薦。
沒有錢,賀軍請不到人體模特,劉梅便給他當模特,每次一坐就是幾個小時,累得渾身都要散架。冬天屋里沒有暖氣。又不能穿太多衣服,甚至要裸體,她被凍得渾身直哆嗦。畫完了,賀軍把她摟在懷里,幫她按摩。只要有點好吃的,賀軍都留給她。她腳涼,他就把她的雙腳抱在自己懷里取暖。
2005年12月,劉梅的父母聽說女兒棄學跑到北京,跟一個畫家住在一起,心急如焚地趕到北京。苦口婆心地勸女兒不要做糊涂事,趕緊回去上學。劉梅已深陷于這份愛中無力自拔,執意不肯回去,還拿出刀說再逼她就自殺。父母無奈地哭著走了。
為建前程,女孩拍賣會上做托兒
2006年6月的一天,賀軍對劉梅說他已經通過朋友找到了一家拍賣公司。可以把他的畫拿去拍賣。但是,他沒有名氣。畫很可能拍賣不出去,他需要一個人裝扮成競買者坐在下面,到時伺機舉牌往上加價。
“你是讓我去扮演那個競買者?這能行嗎?”
賀軍說:“沒問題。一般競買者都有從眾心理,越是有人往上加價,越是有更多的人買。”
劉梅說:“那你不是讓我去當托兒嗎?”
賀軍說:“這也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潛規則。有不少人都是這么干的,最后名利雙收。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咱們倆的將來啊!等有了錢,我們就去買房結婚。”劉梅終于答應下來,賀軍感激涕零。他發誓要對得起劉梅,期待著自己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2006年6月底,拍賣會進行。拍賣師對賀軍的一幅風景油畫,從底價500元拍賣,劉梅馬上舉牌應價1000元。短暫的沉默后,有人舉牌應價1500元,劉梅又舉牌應價2000元。隨后,不斷有人加價。劉梅也不停地往上抬價。最終,一位男士以5500元買走了這幅畫,比他們預期的3000元高了近一倍。
第一次拍賣成功,賀軍興奮不已,帶劉梅到飯店大吃了一頓,并給她買了一件時裝。
從那以后,賀軍便頻頻把自己創作的人物、風景、靜物作品拿到拍賣會上去拍賣。劉梅也跟著輾轉于各個拍賣會,一次次充當托兒。有時也失敗過,但是大多數情況下,賀軍的畫都能拍賣出去。漸漸地,他在圈里開始小有名氣,身價也越來越高,有次一幅作品甚至賣出了10萬元的高價。
2007年8月。賀軍貸款在東四環外某小區買了一套三居室。由于是期房。要到2008年底才能入住。他先另外租了套兩居室,搬出了原來租的平房,還買了一輛車。“咱們苦盡甘來了,等拿到新房鑰匙就結婚。”劉梅也非常興奮。
同年10月的一天,賀軍的一位朋友叫他一起去吃飯,說要給他介紹幾個用得著的朋友。那天。劉梅發燒,就沒有陪他一同前往。在那個飯局上,賀軍認識了白晨曦。白晨曦27歲。剛從美國留學回來,其父是文化系統某部門的副局長,母親是一家企業老總。白晨曦對英俊瀟灑、有藝術家氣質的賀軍頗有好感,表示愿意幫他辦畫展。賀軍也為自己能結交自晨曦這樣有背景的朋友而興奮。
但是,僅憑一面之緣。她憑什么幫助自己呢?他瞞著劉梅,經常發一些短信給她,恭維她的外貌和學識。表達一些問候和關心。比如天冷了,提醒她多穿一些衣服。白晨曦在給他的短信中說:“你不僅有才華,還是個知冷知熱、很會討女孩歡心的男人。”
2007年底,賀軍的畫展在白晨曦朋友的畫廊開展,白晨曦特意請來不少朋友捧場。這一下,賀軍的名氣大增。不僅展出的作品大部分都賣了出去,而且價格都不低。賀軍對白晨曦充滿感激。畫展結束那天,請她到長城飯店吃晚飯。那天,兩人都喝了不少酒。還在飯店開了房,纏綿了一夜。
潘多拉的魔盒從此打開。一次,賀軍和白晨曦挽著手臂去看電影,被劉梅堵在電影院門口。劉梅沖過去問賀軍和白晨曦是什么關系并讓白晨曦離他遠點,賀軍用力將劉梅拽走了。回到住處,劉梅又哭又鬧:“你果然見異思遷了。你以前說過那些信誓旦旦的話,都丟到腦后了嗎?”
賀軍沒有安撫劉梅,果斷地向她提出分手。劉梅傷心欲絕。堅決不肯分手。賀軍也知道自己理屈詞窮。而且自己還有把柄被她抓在手里,如果讓人知道他畫的價格是怎么被抬上去的,且不說是否違法,他的臉面也會丟失怠盡,而在這個行業,有時臉面就意味著名利,除非,自己也抓住她的一個什么把柄,讓她無話可說。
設下陷阱,男友為了各利瘋狂
賀軍找到了一位名叫鄒風的朋友。鄒風是一位攝影師,也是個北漂。30多歲了仍獨身一人。他讓他設法和劉梅發生關系并拿到兩人在一起的證據。然后給他萬元酬勞。鄒風滿口應承下來。
2008年1月25日晚,賀軍對劉梅說要去一家飯店和朋友吃飯,讓她也一起去并讓她打扮得漂亮一點。那天,他和同去的鄒風灌了劉梅很多酒,劉梅情緒本來就不好,很快就喝醉了。之后。賀軍和鄒風將她扶到事先訂好的房間。賀軍退出去后。鄒風架起攝像機。將劉梅的衣服扒光發生了關系。趁她還在熟睡,他帶著攝像機悄悄走出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劉梅才發現自己渾身赤裸地睡在飯店里。她穿好衣服。匆匆回到住處,沒有見到賀軍,于是撥通他的電話問:“昨天晚上怎么回事?”賀軍裝糊涂:“什么怎么回事?我還正想問你呢。我昨天有事先走了,剩下你和鄒風,你們去了哪里?你為什么一夜未歸?”劉梅說她只記得和賀軍、鄒風在一起喝酒,對后來的事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晚上,賀軍回去,將一張光盤扔到劉梅面前:“你看看吧,你干的好事!”劉梅疑惑地將光盤放進電腦中,上面出現了不堪入耳的畫面。賀軍顯得非常憤怒:“你和他趁我不在,開房間干這種事,現在,他把一切都拍了下來,還用這張光盤來要挾我,敲詐我30萬。沒想到,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跟別的男人上床。”
劉梅真是百口莫辯,她向賀軍要鄒風的電話。說要找他對質。賀軍說:“證據都在這里,對質有什么用?你是不是借機想再見他啊?”
在夢想的驅使和野心的擴張中,賀軍就像一個失去重心的人,完全喪失了人性中的真實和善良。當天,他在豐臺區某小區2號樓11層新租了一套房子。劉梅發瘋似地撥打他的電話,要他回來!賀軍冷冷地說:“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你不要再打擾我了。”劉梅又給賀軍的許多朋友打電話,詢問他搬到哪里去了?誰都說不知道。劉梅又跑到各個拍賣會、畫廊去找,自然也找不見他。
這時,賀軍已公開地與白晨曦以情侶身份出雙入對并開始為在美國的畫展做準備。
4月初的一天,劉梅終于在賀軍開畫展的那家畫廊發現了白晨曦,她坐出租車跟蹤白晨曦的車到了賀軍租住的小區。進了單元門,從開電梯的阿姨嘴里得知白晨曦去了11層。在3號門外,她聽到了賀軍的聲音。劉梅用力敲開門,對驚訝地站在門口的賀軍說:“我要你把事情說清楚!”
賀軍硬把劉梅從樓梯間拽到樓下,然后將她塞進了一輛出租車。在車上,劉梅和他廝打起來,一邊打一邊哭:“你是個無賴,你沒有良心……”
劉梅知道了賀軍的住處后,便經常找上門來,讓他帶她去找鄒風對質,并說自己是多么愛他。這輩子再也不會離開他,令賀軍心煩不已。
8月中旬。劉梅從賀軍的一位朋友處聽說,他要到國外開畫展,然后和白晨曦結婚,說不定會定居國外。她趕到賀軍的住處,要求他馬上和她結婚。還發狠說:“如果你不跟我結婚。我就把你在拍賣會上讓我做托兒的事公布于眾,讓你身敗名裂,讓你去坐牢!”聽到劉梅的要挾,賀軍嚇壞了,哀求她不要這么做,他已經33歲了,這一天來之不易。劉梅說:“只要你和我結婚,我就讓這一切都爛在肚子里。”
賀軍知道以劉梅的性格,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當初為了和他在一起,她寧肯放棄大學學業。現在,為了挽回他們的感情,她也會孤注一擲。怎么辦?不能讓她毀了自己的前程和名譽啊!突然,一個念頭冒了出來:讓她從這個世界消失,這一切自然就會永遠爛在她肚子里了。
9月3日上午,賀軍開車從東郊批發市場買了一把大號的尖刀、鋸齒刀和幾個編織袋,然后給劉梅打電話,約她到他的住處好好談談。下午3點左右,劉梅來了,她剛一進門,賀軍手持尖刀對著她的胸部、腹部刺去。劉梅剛叫了一聲,就倒在了血泊中。
9月5日,劉梅的父母陪一位親戚到北京治病。之前,他們給劉梅打電話總是打不通,到了北京后,還是聯系不上。他們去劉梅住的地方找,鄰居說有好幾天沒見到她回來住了。他們又給賀軍打電話,停機。他們怕女兒出現意外,于是立即報了案,并向警方反映了女兒與賀軍同居、賀軍提出分手的情況。
警方經過偵查,發現劉梅手機上最后的通話人是賀軍,因此將目標鎖定在他身上。9月7日,正在忙于畫展準備的賀軍被警方傳喚。在審訊人員強大的心理攻勢下,他最終交待了殺害劉梅的經過。賀軍被拘捕。
白晨曦也被警方傳喚。當她得知賀軍成了殺人罪犯時,深感震驚。28歲的她,原以為已找到了感情歸宿,而且一心想幫男友出人頭地,沒想到卻激發了他隱藏在內心深處的人性之惡,加速了他的毀滅。
2009年2月下旬,北京市人民檢察院第二分院,以涉嫌故意殺人罪將賀軍提起公訴。等待賀軍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心理咨詢師、情感問題專家姜華華女士點評:
本文男女主人公的愛情如溫室里的青果,往往夭折在不知覺中。劉梅為愛癡狂,以為賀軍就是她的生命。她實際上把賀軍當成一個崇拜者和保護者,以使自己擺脫孤獨和與世隔絕感。她以為在賀軍的保護下會很安全和幸福。然而,女人一旦放棄自己的理想和事業,就意味著失去生活的完整性。對問題難以做出獨立的和自由的回答。因此,也就有了賀軍大膽地命令、利用、損害和欺壓,而劉梅則樂于被他左右。當另一個女人介入賀軍和劉梅之間時,賀軍想故伎重演,利用她(白晨曦)飛黃騰達。
類似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在我們現今社會中不乏其人,我們有必要從這樣的事件中提醒自己,特別是年輕的女性朋友:要得到真正的愛情,任何時候都要保持自己人格的獨立和完整。那些成熟圓滿的愛情,是在保留自己完整性和獨立性的條件下,與他人合二為一。在我們準備為愛情做出犧牲的時候,問問自己的內心需要什么,是否做好準備去面對將來所有的一切。
責編:宿 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