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家莊有位村民,名叫劉二楞,38歲了,還沒娶上老婆。這天晚上,他正要上床睡覺,傳來了“篤篤篤”的敲門聲。他隨口問道:“誰呀?”“你別問,開開門就知道了?!遍T外的聲音低得像貓叫,但他已經聽出是個女人,心里不禁打了個咯噔,自言自語說:“一個女人,晚上來敲我這光棍的門,又是這么鬼鬼祟祟的,莫非……”他打開大門一看,原來是隔壁的楊祥嫂。
提起這楊祥嫂,可說是費家莊的一朵花,30多歲的人,還生過兩個孩子,可是風韻不減當年,稍一打扮,還能冒充大姑娘。她性格開朗,愛開玩笑。平時講起笑話來,她的“葷”話一串一串的,連厚臉皮的男人說不出口的話,她都敢說??墒钦f歸說,做歸做,結婚10多年來,從未聽說過她有什么越軌的行為。因此,一直和她那個人稱“醋壇子”的丈夫楊祥相處得很好。
可她今晚卻敲開了光棍的門,而且進門就說:“好兄弟,讓我在你這兒過個夜吧,喔,不,半夜就行?!币宦犨@話,劉二楞慌了。雖說他如饑似渴地想女人,卻從來沒有偷偷摸摸干過這種事,于是就說:“嫂子,這怎么行,我家就我一個人?!薄罢驗槟阋粋€人,我才來嘛。”“要是給人知道了,說得清嗎?祥哥不跟我拼命才怪哩!”楊祥嫂“哧”地笑出了聲:“你呀,真老實得可愛。你放心,就是他叫我來的?!眲⒍愀苛?“那究竟是為了啥?”“這你先別管,明天告訴你,行嗎?”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楊祥嫂驚慌地說:“好兄弟,快別說了,咱們熄燈睡覺吧。”劉二楞撓撓頭皮說:“我家就一張床,怎么睡呀?”楊祥嫂笑笑:“一張床怕啥,就擠一擠嘛?!薄安恍胁恍?,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睡一張床上,能不出事嗎?”“能出啥事呀?咱們不脫衣服,你是你,我是我,瓜青水白,互不沾邊,不就行了嗎?當年梁山伯和祝英臺同床三年也沒出事,你怕啥?”
劉二楞想想倒也是,就點點頭說:“好吧,你既然有難處,我理應相幫,不過只此一遭,下不為例,你先去睡吧?!睏钕樯┮娝饬?,十分高興:“那就謝謝你啦?!闭f完就往房間里跑。可她進了房間后,又回過頭來說:“兄弟,話得說在頭里,你今天不過是代理丈夫,臨時的,我只準你老老實實,不準你隨便亂動,知道嗎?”“知道知道,你放心睡吧。”
楊祥嫂進房了,劉二楞卻愣在那兒不知咋辦了。楊祥嫂今天那瘋瘋癲癲的樣子,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他左思右想,總覺得這個床無論如何不能睡,干脆,還是坐一夜算了。為了消磨時間,他打了一盆水,先洗臉,又準備洗腳。他正要脫鞋子,“篤篤篤”有人敲門。
劉二楞開門一看,門口站著兩女一男三個人。男的問道:“你貴姓?”“我叫劉二楞,有事嗎?”“請問,你這隔壁是不是楊祥的家?”“對,就是他?!薄八麄兗业娜四?”“這我就不知道嘍,你們找他有事?”“我們是鎮里計劃生育宣傳隊的,想找他們開會。”其中那個大個子女的一拱手說:“咱們進屋坐坐,等他一會兒吧?!比诉M了屋,都坐了下來。大個女人問:“老劉啊,你家幾口人?”“我家?嘻嘻……”這下劉二楞答不上來了,說一個人吧,明明房間里還有一個,說兩個人吧,可那個人又不屬于這個家的。正在他抓耳撓腮的時候,楊祥嫂說話了:“二楞,都是誰呀?”二楞忙說:“我不認識,你睡吧,沒事?!蹦谴髠€女人又問:“是你愛人?”“對,對?!薄敖Y婚幾年啦?”“沒……”劉二楞話到嘴邊覺得不妥,連忙改口說:“沒多少時候?!薄班?,你是晚婚。”“對?!薄坝泻⒆恿藛?”“還、還沒有呢?!?/p>
這里在交談,可急壞了房間里的楊祥嫂,她靈機一動,喊道:“二楞,我肚子不舒服,你給我倒點水來行嗎?”劉二楞說:“糟糕,開水讓我洗臉啦,我這就燒,你稍等一下?!眮砣艘娝麄冇惺?,不便多待,也就告辭走了。
來人走后,劉二楞才松了口氣,急忙把大門關上,跑進房間說:“嫂子,你真機靈……”“噓——輕點聲,我知道,他們對我們的關系還有懷疑,此刻肯定還在門外呢。干脆,咱們再來演一場戲給他們看看?!薄把輵?咋演?”“盡說夫妻間的悄悄話,把門口那些人羞走就行?!薄澳?、那我可不會說。”“沒關系,我當主角,你當配角,只動口,不動手,你順著我說的溜就行。”楊祥嫂講到這里,就提高嗓門說:“二楞,我肚子難受,快給我揉揉?!薄鞍??!薄鞍パ剑糁路嗖还苡茫咽稚炖锩媛?”“行行行,是這里嗎?”“再往下一點,不,還往下。”“下不去啦?!薄澳悴粫盐业难澭鼛Ы忾_嗎!”說到這里,兩個人都“咯咯咯”地笑了。
這里正在演雙簧,可急壞了躲在門口偷聽的楊祥。說起這楊祥,年紀不大,已經有了個女兒,就是不愿做絕育手術。他說:“我不生個兒子決不罷休!”計生部門多次做他工作,他卻無動于衷,后來干脆來個東躲西藏,避而不見,成了全鎮有名的計劃生育釘子戶。
今晚,計劃生育宣傳隊進了村,他知道非找上門來不可,因此就讓老婆躲到劉二楞家去,自己也藏了起來。但事后一想,又懊悔不迭。心想,把自己老婆朝光棍家里推,不等于拿魚往貓嘴里送嗎?所以等那三個來找他的人一走,他就急不可待地到來劉二楞窗外聽動靜,而且正好碰上里面在演雙簧。起先他還咬住嘴唇堅持聽,當聽到解褲腰帶時,卻怎么也耐不住了,舉起拳頭就擂門。
劉二楞開門一看是楊祥,而且兩眼充血,臉色鐵青,忙問:“祥哥,你怎么啦?嫂子在里面?!睏钕榈芍p眼,鼻子里“哼”了一下,就沖進內室,不問青紅皂白,一把扭住老婆的衣襟,罵道:“你這不要臉的臭婊子,竟學會勾引男人啦!我……”楊祥嫂也寸步不讓:“咦,不是你逼我來的嗎?”“我讓你到這里躲一躲,誰叫你讓人解褲帶啦?你說呀!”劉二楞怕事情鬧大,連忙上去勸解:“祥哥,你誤會啦,剛才那些話是我們說著玩的,我哪敢碰嫂子一下呀!”此時的楊祥,渾身就像火燒,哪里聽得進解釋,他一把推開二楞說:“給我滾開些,以后跟你算賬!”楊祥嫂見丈夫這么無理,也上了火:“你這血刀頭!這么兇干啥?告訴你,別說我和二楞兄弟一清二白,沒做啥見不得人的事,就是做了你又怎么樣?是你逼的!”這話好似火上加油,楊祥抬手就給了她重重的兩記耳光。楊祥嫂頓時呆了。
這兩個耳光把楊祥嫂打蒙了,可也打醒了。她沖出劉二楞的家門,來到計劃生育宣傳隊開會的地方,找到隊長說:“同志,我要求馬上去做絕育手術?!标犻L見她眼淚汪汪的,就問:“你們一直東躲西藏的,今天怎么一下子想通啦?你丈夫也想通了嗎?”“他呀,別指望他想通??晌覀兣艘彩侨?,也應該有自主權,再也不讓男人牽著鼻子當猴耍了?!睏钕樯┮患?,干脆把今晚發生的事全說了,說完放聲大哭。
第二天,楊祥嫂做了絕育手術。在她出院的那天,劉二楞找上門來說:“嫂子,那天我做了個把小時的代理丈夫,可沒碰你一指頭呀!如今倒好,被人們當笑話在傳。我羊肉沒吃上,卻沾了一身羊膻氣。別的不管,要是我因此找不上對象,你得負責呀?!睏钕樯┬α?“你放心,這事嫂子包了。我有個表妹,長得比我好看。去年她丈夫死于癌癥,現在還沒主。過幾天,我給你說媒去?!薄八芡鈫?”“保證同意!你二楞五官端正,身體健康,為人憨厚,忠誠老實,不抽煙,不喝酒,干活不怕吃苦,這樣的男人,她能不喜歡?”“那就多謝嫂子幫忙嘍?!眲⒍阏f完笑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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