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肅殺的冷。河岸上的風帶著凜冽的勁道呼嘯而來。漫無目地地游走,舉目四望殘壁斷垣,破敗慘淡。我知荒蕪的不僅是草,還有心。
那段貧瘠的時光,能夠揮霍的只有青春。帶著絕望盲目地奔赴一個又一個戰場,到最后才發現,燦若桃花的臉下住著一顆蒼老絕望的心,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愛呢?在父母各奔前程,另結婚姻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消融殆盡。
我只是,愛情的遺孤。
雪,一片一片落在我慘白的臉上,好冷。扶著冰冷的矮墻,心開始一點一點的疼。那又怎么樣呢,世事薄涼,冷暖自知。誰會在乎一個被遺棄的孩子會不會疼會不會冷。愛有很多種,可為什么我不能擁有任何一種?
耳麥里那個堅定自主的馬來西亞女子她還在唱:
“我這里天快要黑了 那里呢
我這里天氣涼涼的 那里呢”
戴佩妮凄美的聲線一點點傳來,像遙遠的天籟。《怎樣》是我最喜歡的一首。行走,漫無目的的游走,寒冷,疼痛是我僅有的感覺。時間像飄下的細雪一樣一片一片砸在歲月的陽臺,而我的彼岸又在哪里呢?
17歲櫻花一般絢爛的年紀,我的青春在隔岸的冬季塵封已久。零下二十度的酷寒,淚還沒有滴下就凍結在了心底。
就這樣,在將要被冰封的時候,撞進了你的懷里。撞進了你暖暖的,三十七度體溫的懷抱,又或許,這是上天饋贈的禮物,或許我真的冷了太久,太久。
那以后,時光開出了溫暖的花朵。
高一的走廊里常常能見到你沉默又溫暖的臉,只為了送一杯奶茶給我,你等了45分鐘的時光。疼惜到不肯打擾我的一丁點生活,你說,愛一個人就是要給她最完美的一切,包括不改變她的任何意志。
這樣的你,我怎敢不愛,怎不會深愛。
一度冰冷的我,因為有你開始暖了起來。笑臉一點點溢在臉上,他們說,那是幸福的樣子。
我終于開始相信,在上一世的輪回里,我至少作了一件好事兒,作為饋贈上帝在這一世送來了你,用來溫暖那個冰冷的被遺棄的孩子。
你不曾知道,因為你,我懂得了溫暖的樣子,因為你,我開始活了過來。你知道的,只有溫暖我們才能存活。你不知道的,是我有多么愛你。
歲月低下頭來,幸福美好得象幻象。
隆隆的列車帶著我們的宿命一起奔向那個我們期待已久的遠方。遠方有多遠呢,只要有你,再遠都是幸福的樣子。我相信,每一個愛里的孩子都是上帝的寵兒,因為有你,因為愛。
人們說,天堂是個美麗的地方,有愛,有幸福,有希望。那么我相信,天堂里一定有你。
我在明晃晃的日光燈下,打著圍巾,那些結,一個一個的,糾纏著愛情的宿命。我想,這樣的溫暖里有你有我,就已足夠。我想,在你日光般溫暖的笑臉里,有我淡淡的味道;我想,給予你同樣的溫暖;我想讓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愛你……
走在溫暖的沙灘上,握著你厚實的手掌,我開始相信,這樣手牽手就是一生的長度。因為年輕,因為愛,因為執著,因為我真的愛你。
只是,時光那么長,幸福卻那樣短。
它悄悄地偷走了你的笑臉,不肯還我。心,那樣疼。像被撕裂一樣徹骨的疼。
時間停止在我還沒有清醒過來的時候,那一刻,停了那么久,那么久……
你說,原諒我沒有陪你一生一世,原諒我給的溫暖太少,原諒……
你還沒有帶上我的圍巾,那上面是我們愛情的味道;你說的香格里拉我們還沒有一起去,你還沒有聽到我說,我愛你。
一夕忽老。歲月那么長,人生那么短,只余我一個人形單影只。
你說,能在這一天離開,上帝對你也是寬容的。
夏至,你走的那一天是夏至,草長鶯飛,鮮花爛漫的夏至。
你說,擁有這樣溫暖名字的女孩子應該是幸福的。你知道的,我的名字是夏至,到死你的臉上都掛著溫暖的笑容。
你的忌日,我的生日。
“我又開始寫日記了 而那你呢
我這里天快要亮了那里呢
我這里天氣很炎熱那里呢
我這里一切都變了我變的不哭了 我把照片也收起了 那你呢”
那一刻,我的城池轟然坍塌。你知道的,這一次,再見,便是永遠。
“像結束時那樣明知道你沒有錯還硬要我原諒
我不會原諒 我怎么原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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