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的臉

有沒有注意過老照片，或者老電影里女性的臉?你會發現。甚至是在1949年以后，那個以國家和集體的利益為情感的時代，女性的臉也要比今天具有個性。

比如電影《白毛女》里的喜兒，是由田華扮演的。臉頰鼓鼓的，眼睛比較大，眼梢有些向下。下頦略有些小，還有點往后縮，但很飽滿結實。嘴角笑起來帶著些哭相，卻又很甜，是一種村野的嫵媚，特別像“喜兒”這個名字。

再有“文化大革命”中的電影《春苗》。李秀明扮演的春苗，眉眼特別周正，可是嘴形這里卻起了變化。她的人中略有些短，但還不至吊唇。即她笑起來嘴角不是向上彎，而是平行的，俗話說的“咧”嘴。看上去有些“嬌憨”，又沒那么爛漫：總之。是有一種綻開的狀態，很美。

那時候的妝似乎也沒有現在的濃艷，看不出修飾的痕跡，幾乎是不擦粉的。肌膚的紋理很受光。光和影的調子便很微妙。

現時女性的臉，是要漂亮得多，找不出缺陷，全是恰到好處。可是，困惑也來了，她們怎么全都彼此相像，不僅是型，表情也是一致的。

時尚，這一種更為強大的意識形態，現在控制了我們的生活。其實，時尚對男性的影響也是同樣，但女性在我心目電，總是具有更高的審美性質。她們更為虛無一些，更具精神價值一些，所以，為時尚的損失也更重大一些。

(選自《廣州日報》2009年3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