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耀
歐美同學會
副會長兼商會會長
近幾年,中國有越來越多的人投身于社會公益事業,并立志成為以完善社會為己任的社會企業家。就像高科技及相關產業取得突破性發展,需要科學家來完成科技創新一樣,完善整個社會,也依賴于我們有一批社會企業家進行社會創新。和諧社會、法治社會、人文社會以及新的環保、公益等社會理念的涌現,都體現了中國在社會創新上的日漸進步。然而,這一過程中還需要反思的是:難道僅僅依靠社會多建立一些慈善機構,個人多進行一些慈善捐助,就能完善社會?
我們當然應該提倡這些社會公益的理念和文化,但是,我們還需要站在更宏觀的視角來審視如何完善社會。我曾捐助成立過一所希望小學,四川大地震時也擔任歐美同學會賑災組委會主席,除自己捐款外,還組織募捐三百多萬。但是,個人財力終究有限。最根本的途徑只能是推動醫保、教育等所有相關社會公共政策的完善,才能讓中國大多數人都因此受惠。或者說,完善我們的社會,就離不開社會公共政策的完善,即使那些新的社會理論也需要有人首倡與宣傳。因此,我們社會需要更多的社會企業家出來推動這項工作。
但是,如何完善社會的公共政策?如何推動政府的政策更加科學化?對于制度體系上存在的一些不足,誰能在政府之外提供具備專業性、可行性的儲備性政策?社會與公民參政議政,尤其少數政府部門與民眾之間存在某種程度“博弈”時,體制內很多研究所常常不太具備獨立性,有個人職業的公民與非專職的人大代表即使有能力也沒有時間進行日常政策研究,他們該委托哪一個具備利益中立性的機構來進行專業政策研究?很明顯,中國需要大批獨立于體制外、具備社會公共屬性的專業政策研究與咨詢機構——也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智庫。
同時,政府體制外具備提供“儲備性政策”功能的智庫出現,對于推動政府決策的科學化以及社會公共政策的完善有著不可忽視的意義。但是,智庫是非營利性的社會組織,尤其是獨立于體制外的智庫的發展,既依賴于政府的推動與“上傳下達”渠道的完善,也依賴于新的社會人文環境與捐贈文化的形成。企業和個人想為社會做點事情以及做慈善,其實不一定只捐學校、圖書館,當然這些也是十分必要的。但我認為,當社會發展到一定程度,我們的硬件開始具備時,我們的企業家其實還可以捐助社會公共政策研究。在國外,我們可以看到一些著名企業家捐助的許多智庫,例如美國的布魯斯金學會、卡內基國際和平基金會、傳統基金會、胡佛研究所等。但是在中國,目前還看不到類似的捐贈,這種新的社會公益觀念與完善社會的方式還需要進行新的提倡和宣傳。與此同時,政府的引導和在這方面政策的支持也是急需跟上的。只有這樣,中國不僅要有需要發展的硬件,也需要更多的企業家成為社會企業家、知識企業家,也要有社會和民間支持的智庫,這也是關系到一個國家智商的發展問題,需要引起重視,才能更好的迎接新時代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