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煒簡介:
1978年生于山東省即墨市
2001年畢業于山東藝術學院油畫專業,獲學士學位,同年任教于阜師范大學美術學院
2002年作品入選山東省小型油畫雙年展獲優秀獎
2003年作品入選中國第三屆油畫展
2004年作品入選“中國新銳繪畫獎”展覽
2005年作品收入《齊魯藝術地理》
表現主義的繪畫方式
丁煒所在的山東日照,位于青島西南。秦始皇以前有過特殊歷史的這個地方,早已逸出了國人的視野。不要說日照即便是濟南和青島,也只在中國當代藝術圈的邊緣。山東畫壇是鄉土油畫的主產區,丁煒卻不在其列。他入鄉而不隨俗,年輕而不時髦。他把個人的體驗、志趣和幻想,融會在構思離奇的作品中。在當今畫壇,很難見到這樣的畫境。他的畫魔又讓我感到似曾相見,因為在西方現代藝術史上,曾有一條從表現主義走向幻想的歷程:這個歷程也是丁煒的個人歷程。
丁煒的繪畫方式具有一種現代寓言色彩,他通過對古今中外某些歷史事件和神話傳說的挪用、篡改、戲仿和拼貼來建構自己的繪畫圖式。這既給他的藝術增添了思想和觀念的魅力,同時也給進入他的藝術設里了許多閱讀上的障礙。在藝術語言與觀念表達的關系上,盡管藝術家不可避免地有一種在其作品中傳達某種思想觀念的強烈沖動,但一件好的藝術作品其之所以能夠打動我們,還是在于其獨有的藝術語言和形式,換言之,重要的并非藝術家在其作品中傳達的觀念與思想,藝術家講述這些觀念和思想的形式與方式才使一件藝術品真正地存在。所以,盡管丁煒的這些作品帶有濃厚的觀念設計,但由于他找到了一種有效傳達其觀念的藝術語言和表現形式,這就使其作品達到了形式與內容的統一。尤其他那些不太拘泥于歷史和神話原型的、具有小品意味的創作,大都給人一種“形神兼備”的感覺,禪宗所謂“因指見月,得月忘指”,說的正是藝術表現中語言的功能和界限。丁煒繪畫中的表現主義語言正好與他想表現的那種帶有思辨色彩的觀念達成了一種有機的和諧。
自我意識的個性表達
丁煒的代表作具有現代主義的典型特征二個性與獨特。盡管他像學院派畫家注重畫面構成,注重油畫的色調與技法,但他傾心經營的是畫面形象的突兀別致。這使他的藝術同流行的藝術時尚很不相同。藝術市場走俏的中國當代藝術,一窩蜂地、表面地追隨后現代思潮與行為方式,將舊有的國民習氣同進口的美歐情調進行捏合。這類作品充斥市場,給人的負面印象是膚淺、俗氣、平庸、無聊,是新興集體無意識的泛濫,是自我意識的缺失。自我意識作為健全人格的核心,始終是現代社會的話題,尤其是傳統社會轉型中的焦點話題,它是現代藝術的支點。弗洛伊德把人格分為本我、超我和自我三個相互制約的部分。所謂本我,是指饑、渴、性、自私等原始欲望。它遵循的是快樂原則,不考慮時間、地點和方式。它是無意識的不易被個體所覺察。超我是人格結構中的理想部分,作用在于監督、批判并管束自己的行為。它追求完美,遵循的是道德原則。它與本我一樣是非現實的。自我介于本我與超我之間,遵循的是現實原則。自我包括思考、感覺、判斷和記憶,它是理性的產物。自我的機能是調節本我的沖動與超我的管制,平衡兩者的對立關系。在當今中國的流行藝術中,自我消失了,個性泯滅了,眾多藝術家像集體遷徙中的動物一樣按本能行事,趨光避晦,隨波逐流。新興的集體無意識同傳統的集體無意識殊途同歸,如同毒品麻醉著藝術界。丁煒的藝術,含有獨立不阿的品格。
表達自我才能打動大眾
需要深入研究的是,弗氏的人格分類畢竟流于簡單,即對三個固定的命題有固定的解釋。其實,超我的道德在不斷變異中會導致自我的不斷分裂。已知的本我也不過是夜空中的星辰,潛在的部分還沒有被發現。有個性的畫家作為特殊人類他們的自我通常更關照本我,更同情非理性。社會需要畫家根據本我的內驅力和非理性的狀態,尋找人類的生存依據。在丁煒的作品中,本我的欲望和超我的控制形成了緊張關系,兩者相互對峙,難解難分。丁煒畫出的是個人的感受和見解,表達的卻是人們普遍困惑的情懷。
在資本主宰的當代世界,人格被壓扁了,人性變得更加扭曲。一個世紀以來,超我不停地改變著傳統的道德觀念:自我的分裂,人與人的對立,使得孤獨感成了人類的共同意識。在紐約舉辦的已故畫家的特展中,霍克尼的油畫格外引人注目。他的作品表達的孤獨意識與個人情懷,打動著在場的觀眾,展廳人滿為息卻又有接受洗禮般的肅穆氣氛。霍克尼的作品直接,色彩明快,明快的色彩反襯著人物的孤獨無助。丁煒的作品不同,色調跌宕如同人的心境,傷感的調侃和灰色的幽默反襯著抑郁的情緒,象征與寓意的手法讓畫中有話。作品的孤獨意識顯得復雜游移,能在直觀之后浸染經眼者的感受。
丁煒的代表作訴說著孤獨。訴說是對孤獨的排遣,是對人際理解的渴望,是對人類生存邏輯的質疑,不是或不只是對孤獨的玩味,也不是孤獨者對現世的絕望。絕對的孤獨只屬于兩種人:輕生者和獨裁者。對于有自省能力的人,惟有孤獨才能回歸自我。一個很自我的人是孤獨的,他自身卻是充實的。只有當每個個體的自我價值被確認時,人類的普遍價值才能充分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