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春雨一連下了10多天,周末天終于晴了,我帶孩子回鄉下的老家。
打開院門,見婆婆正抱著我們床上的被子,準備晾到屋檐下。見我們進門,婆婆笨拙的身軀趔趄了一下,我趕緊跑過去扶住婆婆。婆婆滿臉的尷尬,“真是沒用了,自從去年得了那場病,現在連被子也曬不了。”我將婆婆扶進屋,說:“媽,您以后別干這個了,我們會經常回來自己曬被子。”
晚上睡覺時,兒子突然說:“媽媽,這被子上有太陽的味道呢!”我一驚,突然想起了婆婆虛弱的身體,經過了這么長的陰雨天,他們的床上一定上潮了。半月前,公公為了治療他的風寒腿,去了在鄭州當醫生的哥哥家。公公不在家,婆婆行動不便,她一定沒有曬自己的被褥,卻還幫我曬被,可是我卻忽略了老人。
第二天早飯后,兒子纏著婆婆出去溜達,我則幫婆婆曬被。抱起婆婆床上的被子,感覺好沉,好硬,完全感受不到棉絮的松軟,更讓我驚奇的是那被罩,洗得發白,完全看不到原來的花色圖案。將被子搭到晾衣繩上,我又將婆婆的床單、褥子全搬到陽光下,最下面的草氈也被我拉了出來。看著婆婆這簡陋的床上用品,我的心突然很痛。我買床上用品的時候,既考慮美觀,又考慮舒適健康,可婆婆用的卻那樣寒酸。
吃午飯時,我責怪婆婆,“我幫你買的床單、被罩呢,干嗎不用?”婆婆的臉上泛過一絲尷尬的表情,“都放在衣櫥里了,我們上年紀的人,湊和著用就行了。”我打開衣櫥,床單、被罩都擺在那里,還有我給他們買的褲子和鞋,都不曾穿過。我的眼睛突然潮濕起來,一直以來,我以為自己是個孝敬的媳婦。每到換季的時候,都為公公、婆婆買衣服,也經常捎些錢回來。我知道老人辛苦一輩子不容易,可是我卻不知道我的孝心并未抵達。下午再鋪床的時候,我執意換上了新的床單、被罩。
返城的時候,婆婆送我們去車站。客車啟動的那一刻,望著歷經滄桑的婆婆,我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我暗下決心,下周我還要回來,幫婆婆拆洗被褥,讓婆婆切實感受到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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