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關錦鵬是華語電影史上極具個人特色的一位導演。他的影片題材多樣,風格委婉,手法細膩,敘事結構屢屢創新,非凡高超的影像表現語言使得他在國內外頻獲大獎。而他的電影中深含的女性意識以及他對同性戀題材的關注和獨特表現手法,都令他成為觀眾心目中一位極其熱愛生活熱愛生命的導演。他從雙重性別的角度出發,演繹了一個個感人至深的故事,向觀眾表達了強烈的情感符號信息。
關鍵詞:關錦鵬;女性意識;同性戀;敘事
臺灣金馬獎、香港金像獎、都靈電影節特別大獎、法國影展金球獎、柏林銀熊獎、芝加哥國際電影節獎……這一個個輝煌且極具分量的獎項,無不向世人展示著關錦鵬作為一名華人電影導演所獲得的巨大成功。《阮玲玉》《胭脂扣》《藍宇》等等一部部“關氏出品”的電影在頻頻問鼎海內外大小獎項的同時,也收獲了與同類型影片相比不俗的票房成績。當同期的導演如爾冬升、徐克等紛紛轉戰商業片,王家衛與許鞍華的文藝片曲高和寡之時,關錦鵬是為數不多的依靠自己獨特的電影藝術敘寫方式獲得了票房與藝術的雙贏的導演之一。
關錦鵬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起就追隨著名的女性導演許鞍華,與眾多香港“新浪潮”電影人一起參與了《投奔怒海》《行規》《師爸》等多部電影的制作。而從1985年他的導演處女作《女人心》到最近的《長恨歌》,關錦鵬迄今為止只有十二部作品。在電影已經由一門藝術發展為一種產業的今天,這樣的數字絕對算不上高產。在現今極其商業化的電影環境里,他從男性的視角出發,運用女性般細膩的種種手法,在自己的一部部影片中表達著自己對于女性情感世界的深切關注,塑造了眾多細膩生動卻又各不相同的銀幕女性形象。他的影片總是能成功地運用隱喻的方式向觀眾表達導演的個人情緒,并令觀眾產生類似的情感共鳴。在華人電影界,關錦鵬已經代表著一種獨特的電影風格和文本符號。
一、深層的女性意識
“‘女性電影’是指電影家們(主要指導演與編劇)在創作中自覺地探討女性意識,大量嫻熟地運用女性特有的創作、表達方式,聲討男性中心主義傳統文化對女性創作及對女性生存的壓抑,以嶄新的人文觀點和全新的美學理念,鮮明地顛覆父權中心文化的女性主義(或女權主義)創作方式來拍攝的電影。”[1]
封建主義制度在中國的歷史上一直根深蒂固,甚至是到了二十一世紀的今天,父權制仍然對中國社會的各個領域和機制產生著極其重要的影響。電影作為“第七藝術”,更是在誕生初期就成為了男性話語的表達者。在女權主義思潮的推動下,從上世紀七十年代開始,世界女性主義電影運動開始逐步成熟。“女性電影”逐漸作為一種新的電影類型,引起了電影人和觀眾的關注。“女性主義電影批評是女性理論中的一個分支,其目的在于瓦解電影業中對女性創造力的壓制和銀幕上對女性形象的剝奪。”[2]
關錦鵬從他的第一部電影《女人心》開始,就一直執著于在自己的電影中表現女性話題并反映女性的生存狀態與情感世界。他也是惟一一位始終如一在自己的電影中濃墨重彩地關注并表現女性情感生存狀態的男性導演。女性在關錦鵬的電影之中表現得十分突出,女性是他的影片中的人物焦點,是推動情節進展的主要影像符號。
1984年,關錦鵬在他的處女作《女人心》中首先流露出自己對女性題材的偏愛與關注。這部影片講述了都市女性面對不完美的婚姻與愛情時復雜的內心活動和生活狀態。這部影片上映后引起了極大的反響,成為當年香港票房收入最高的電影,并獲得當年香港電影“金像獎”的多項提名。從這部影片開始,關錦鵬開始在自己的影像世界里踏上了創作獨特女性電影的道路。
1987年,他導演了自己最著名的作品《胭脂扣》。《胭脂扣》講述了在上世紀三十年代塘西的青樓女子如花與英俊的南北行少東十二少之間的故事。影片上映之后,獲得了國內外電影節多項獎項。
《胭脂扣》將如花作為帶領觀眾觀看電影的敘述者,在如花的帶領下,觀眾感受到了三十年代中國的舊日繁華、如花與十二少的恩怨糾葛。關錦鵬的細膩拍攝,不但顯出對舊式人鬼戀題材的絕佳駕馭能力和嫻熟的切換技巧——過去與現在、回憶與聯想、幻覺與現實,更昭示了他對于女性情感的嫻熟把握,為觀眾營造了一個哀怨凄婉的畫面氣氛。片中的如花出身風塵之地,卻努力維護自己的人格尊嚴,與十二少相愛之后,為了維護自己的愛情,為了兩人人格上的平等,她送十二少去粵劇班唱戲,但最終她還是不為世俗所接受。為了實現自己的愛情理想,如花將希望放到了來生,她選擇與十二少吞鴉片殉情。如花在黃泉路上孤寂地等待了十二少五十三年之后,終于回到陽間去尋找自己的愛人,卻發現十二少依然茍活于世,只是當年的美少年已經成了滿臉風霜的糟老頭。面對膽小懦弱的十二少對自己的背叛,如花黃粱夢醒,承受著巨大的失望與悲痛轉身離開。這個瘦骨嶙峋、眼神幽怨的青樓女子和她為愛執著的故事感染了每一個人,成為同期最具藝術性的電影。如花為了自己的愛情生而死,死而苦等五十三年的堅定與勇敢正是如花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她對自己人格尊嚴與愛情的不懈追求,正是她對女性自我權利的追求。在片中她不再作為“被看者”出現,而是具有自我身份與意識的“看”者。
關錦鵬在1991年推出了影片《阮玲玉》以紀念這位才華橫溢的女演員短暫而凄美的人生。關錦鵬并沒有把自己影片的重點放在講述阮玲玉的人生歷程上,而是企圖通過這部電影探討電影是否能夠百分之百地還原真實的問題,探尋電影的本質所在。《阮玲玉》與《胭脂扣》都運用了時空蒙太奇的手法,影片在時空交織的大背景下,用“戲中有戲”“片中有片”的方式進行對整部電影的解構,成功地重現了一代影星阮玲玉的悲喜人生。影片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的演員和三十年代的角色之間形成一種對照,將兩個不同年代的人對人事與感情的看法作了對比,促發人們對生命作出反思。在影片中,幾乎所有的具體細節都力圖體現出內在的真實性——影片插入了一些相關人士的訪談與回憶,使得整部影片顯得飽滿而豐富。
1994年的《紅玫瑰與白玫瑰》改編自張愛玲的同名小說,原著中熱情奔放的紅玫瑰與純凈內斂的白玫瑰在關錦鵬的鏡頭中具象化了。這部電影以男性主人公振保為視點,將片中的兩位女主角作為振保成長的見證。但是振保并沒有在與紅玫瑰與白玫瑰的情感交往中得到自我升華,反而是自我失落。片中,導演通過對影像語言的精巧設計與安排,將張愛玲筆下平凡人物的平淡人生,轉變成帶有“關錦鵬”烙印的情感故事。影片攝制手法采用插入對白字幕的方法,細膩挖掘與表現女性的心理特征與情感變遷。獨特的影像語言與攝制技巧使得該片獲得了第31屆“金馬獎”最佳編劇、最佳女主角、最佳美術、最佳音樂等五項大獎。
關錦鵬一直被稱為是一位“比女人更女人”的導演,他的影片里總是灌注著他對女性情感的特有理解、對女性生存狀態的深切關注和敏銳洞察力。他所塑造的如花、阮玲玉等一個個細膩、柔媚、生動卻又各不相同的女性形象,都體現了他敏感的時空觀念和強烈的女性意識。這些深具女性意識的影片都以女性最直觀的個體情感體驗為出發點,企圖推翻男性在性別體系中的主導話語權、提高女性的社會地位;同時,他對女性的關懷、女性生命的尊重,都彰顯出了他鮮明、獨特的女性意識。
二、獨特的影像表現語言
關錦鵬作為一名屢獲大獎、蜚聲國際的華人導演,他的作品個性鮮明,風格獨特,具有不同于他人的創作理念和影像技巧。《胭脂扣》《阮玲玉》《藍宇》這一部部觀眾耳熟能詳的作品不僅是關錦鵬電影事業的一個個里程碑,還在電影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幅幅畫卷。關錦鵬的電影之所以都深深地打上了“關氏出品” 的烙印,取決于兩個主要的因素:在選題上,他執著于探討性別與情感的內核和對女性的關注;其次就是他的影像風格的陰柔和細膩。
關錦鵬在自己的每一部作品中都體現出了自己獨特的導演風格,同時他的作品每一部之間都是不同的、不重復的,他一直在自己的影片中嘗試著不同的拍攝技巧,力圖將自己新穎獨特的影像語言展現在觀眾面前。
《胭脂扣》被稱為“是香港版的《人鬼情未了》”。該片改編自李碧華的同名小說。關錦鵬不僅成功再現了原著的風采與魅力,而且充分發揮了影像語言的優勢,將電影藝術各方面的細節都做到了臻于完美的地步。在關錦鵬的電影生涯里,《胭脂扣》就代表了他的影像語言風格的成熟。在影片的主題上,美艷的如花陶醉在自己的愛情里,為自己構建了一個虛幻“烏托邦”的情感王國。在情節上,關錦鵬充分使用了靈異、青樓、粵劇、人鬼戀等一些具有商業號召力的戲劇元素來調動起觀眾巨大的觀影興趣。在畫面色調上,全片使用了黑色和紅色作為主色調,像一幅濃墨重彩的油畫,也像那個時代的氣氛,頹廢而艷麗。而貫穿全片始終的那種感傷、凄涼而哀怨的獨特風格和濃郁的懷舊氣息,更成為關錦鵬作品影像風格的標志之一。這一點在后來的《阮玲玉》《紅玫瑰與白玫瑰》和《愈墮落愈快樂》等影片中都有不同程度或方式的體現。《胭脂扣》雖然是以人鬼戀為題材的,但并沒有跟其他同題材的影片一樣營造感官刺激驚嚇觀眾,而是用女鬼如花對愛情的至死不渝反襯現實生活中人的無情,從而對拜金主義的現實社會進行了有力的抨擊。在具體畫面的處理上,把上世紀八十年代的香港嘈雜、忙碌、麻木的生活環境,與三十年代塘西“如夢如幻月,若即若離花”的華麗、淫靡的歌舞升平作了鮮明的對比。在剪輯上,影片大量使用了平行蒙太奇的手法,不斷地把三十年代的時空與八十年代的時空加以平行對剪,加強了影片的懸念,提高了該片的觀賞性。在演員的表演上,梅艷芳將形銷骨立卻內心堅強的如花對愛情的堅持與勇敢表現得入木三分;而張國榮亦將一個風流卻又在人世茍延殘喘的紈绔子弟活生生地表現在觀眾面前。作為關錦鵬早期的作品,《胭脂扣》在各個方面都呈現出相當成熟的影像藝術魅力,是當時同類題材電影中的代表作,也成為電影史上的經典之作。
《阮玲玉》是關錦鵬事業前期的巔峰之作。該片的影像語言最大的亮點,就是在結構上采用了過去(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和現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時空交錯的方式。這種時空交織發展的時空蒙太奇,用“戲中戲”“片中片”表現對歷史、對現實生活的反思,將真實的阮玲玉與被重新扮演的阮玲玉相互對比,以表現兩者間微妙的沖突與差異,深化了影片的歷史維度與思想深度。在色彩造型上,《阮玲玉》中三十年代的歷史時空全部用鮮亮的彩色影像來展現,并企圖描繪出三十年代舊上海的聲色犬馬和繁花似錦;九十年代的現實時空,則用單調的黑白影像表現。“在拍《阮玲玉》時,我最感興趣的并不是重塑阮玲玉的一生,我只是想通過電影這個媒介,探討一下電影的本質,它的真與假。我永遠不相信電影可以百分百呈現真實,它只能還原一個真實,還原一個電影生活上的氣味。所以,我選擇了將三十年代與九十年代兩個時空交錯的第二個劇本,在九十年代的演員和三十年代的角色之間構成一種對照,對比兩個不同年代的人,對人事與感情的看法,啟迪人們對生命作出反思。觀眾在觀看影片時,具有如同現場的真實的效果,從而改變了傳統電影真實性的觀念。”[3]在敘事技巧上,關錦鵬也進行了大膽而成功的嘗試。該片運用現實時空和歷史時空交錯的套層結構,將三十年代的歷史時空作為第一層敘事空間,表現阮玲玉當年的生活;將九十年代的現實時空作為第二層敘事空間,表現《阮玲玉》一片的拍攝過程。借助于這種特殊的敘事結構,關錦鵬帶領觀眾一步步接近歷史、重構歷史進而反思歷史。在光影與色彩的運用上該片極富創造性,充滿了舊上海韻味和濃厚的懷舊色彩,這樣的光影運用使得該片充滿了歷史的滄桑感,成就了影片高超的思想內涵和藝術感染力。關錦鵬還匠心獨運地將紀錄片的元素融入電影之中,增強了影片的真實感。除了光影和色調,聲音和造型也為影片時空交錯的結構的構建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在這部影片中,聲畫始終是合一的,為共同的表現主體服務。在細節處理上,導演很好地還原了屬于三十年代的時代符號,從影片的服飾到發型和對白,加上影片中所涉及的原有歷史人物,共同為觀眾營造了一個唯美且純粹的阮玲玉所處時代的歷史圖景。
在電影高度產業化、商業化的當今社會,關錦鵬在影像語言和敘事技巧等方面所進行的探索和成功嘗試,表現出他極強的藝術敏感和超前的藝術理念,以及對于電影藝術無限的熱愛和孜孜不倦的探索與追求。
三、對同性戀題材的獨特關注與細膩把握
進入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之后,同性戀題材的電影開始逐漸被華人導演所關注。從早期的《喜宴》《霸王別姬》到后來的《東宮西宮》“《河流》三部曲”《盛夏光年》《藍色大門》《藍宇》《斷背山》……同性戀題材的電影不斷沖擊我們的視野,并且在國際上頻頻獲獎。“必須清楚的是所謂同性戀電影絕不僅僅是在電影中描繪同性戀者的形象,而應該是電影拍攝本身就是以一個同性戀者的心理狀態去創作,并處理拍攝時的種種關系。”[4]導演們在表現同性戀這一特殊題材時,并沒有從一種普遍的獵奇心理出發,而是隨著時代的變遷采用不同的敘事手法演繹了這一特殊題材。
1998年的情人節,關錦鵬的新片《愈快樂愈墮落》在香港舉行首映,關錦鵬同時向外界公布了自己的“同志”身份。而該片也是關錦鵬在自己的影片中首次對同性戀題材進行了嘗試。這部電影描寫了幾對關系錯綜復雜的同性戀和異性戀,在影片中,畫面上的幾位主體企圖用肉體的放縱來解決自己心靈的饑渴,卻陷入了更加迷惘困惑的境地。《愈快樂愈墮落》是一部“同志電影”,描寫了幾對纏雜不清的同性戀、異性戀。影片的開頭,唐先生在地鐵里看到馮偉和阿哲,時光停駐下來帶出了月紋和這兩個男人的故事。而這個故事在月紋死后再度中斷,接著便是三個男人之間的紛亂糾葛。全片的意識比較大膽,對性愛的露骨表現貫穿整個影片。
關錦鵬2001年的《藍宇》在上映之后引起了一片嘩然,不僅是因為片中尺度極大的裸露鏡頭和直白的情欲表現,更因為關錦鵬突破了以往同性戀影片對同性戀與異性戀之間對立關系的執著關注,進而將重點放在表現同性戀之間的真摯愛情,并試圖以這種同性間的真愛來打動觀眾。《藍宇》在當年的金馬獎上一舉獲得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觀眾票選最佳影片等五項大獎,不僅是對這部影片的藝術性和思想性的高度肯定,更鞏固了同性戀電影作為一種獨立的電影類型的地位。在影片中,關錦鵬用一種平靜樸實的手法成功地演繹了兩個男人之間感人至深的愛情,從而贏得了觀眾的認同與喝彩。影片里從相識到相愛,從生離到死別,整個故事極其流暢。關錦鵬將這些情節一幕幕地展現在觀眾面前,同性之間的愛情被自然而然地表達出來,平靜而富有生活氣息。
關錦鵬的這兩部描寫同性戀題材的電影在結尾的情節設置上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銀幕人物開著車,音樂響起的畫面。在《愈快樂愈墮落》的片尾,唐先生開著車從青馬大橋駛過,車窗外的香港在天空下飛快地掠去。畫面外傳來了黃耀明的歌聲:“仍靜候著你說我別錯用神,什么我都有預感。然后睜不開兩眼看命運光臨,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在《藍宇》的結尾處,捍東開著車穿過北京城的大街小巷,尋找著藍宇出事的工地。這時,在這個粗糙喧鬧的行進中的人景互動的畫面外,《你怎么舍得我難過》響起了——“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么舍得我難過……”這樣的表現技巧將關錦鵬一直以來的凄婉唯美的風格表現得淋漓盡致。
關錦鵬在自己的影片中極力表達著同性間純粹美好的愛情,并試圖用一種極大的情感張力感動每一個人,這就使他的作品具有了更為博大深邃的精神內核。而關錦鵬自己的“同志”身份,使他在把握這類影片時更加地細膩和敏感,他將很多的個人情感與想法加入影片中。這就使影片中的人物鮮活、情節流暢,并且使得他的影片在思想高度上完全超越了性別的巨大鴻溝,而把以往的被視為異質的同性之愛升華為人們無性別之見的共性情感。
四、結語
關錦鵬作為一名華語電影圈內“特立獨行”的導演,已經成為電影史上的一個特殊符號。他對于女性題材和同性題材的關注,對情感關系的建構,對性別話語的書寫都是他的影片極大的藝術亮點。而他本身特殊的“同志”身份,更使得他在進行創作的時候能夠從男女雙重性別的視角出發透視電影的文本和人物的情感關系。他的視角始終投向獨立的人物個體、復雜紛繁的性別關系、纏綿的情感糾葛。關錦鵬的電影凸顯出的女性氣質,讓他對女性情感、“同志”情感的表達游刃有余,優雅而不悲情。在影像語言的運用上,關錦鵬不斷地在敘事結構、故事題材、畫面氣氛上進行著先鋒性的嘗試,探索著影像表達的新形式。堅持對電影藝術的探索與追求是關錦鵬一直以來的夢想,他的靈活機動與不斷創新求突破的精神更是極其可貴的。他的影片的性別意識是極其突出的。關錦鵬不斷地向觀者表達著自己的文人理想,并進行著詩意浪漫的言說。
關注女性,對情感、對生命的細膩感受與巧妙把握,對色彩和畫面構圖的精準把握,都是關錦鵬影片的高質量保證。作為當代中國藝術電影的先鋒人物,他一直在電影藝術的道路上不斷地探索、不斷地前行。
注釋:
[1] 李毅梅:《女性電影的情感視角》,《華僑大學學報》2004年第3期。
[2] [英]伊麗莎白·賴特:《拉康與后女性主義》,王文華譯,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90-91頁。
[3] 周鵬程:《關錦鵬:陽光的活著》, 《電影》2002年第8期。
[4] 劉小磊:《華語同志電影:窺視與救贖的終結》,《電影評介》2003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