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隱對突然來臨的一切,竟有幾分說不出的緊張和猶豫。
那個周六的下午,黃隱剛剛把車開進所住的小區大院,正準備存車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他不得不拿起手機接聽,一個非常動聽的女聲傳來,原來是葉晴。他們是在剛剛結束的短期培訓班上認識的。
你跑得太快了,一轉眼就見不著人了。你急著回家干什么,真是模范丈夫!你不是想和我聊聊嗎?她的聲音美妙,煞是撩人。
黃隱幾乎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沉吟了一下,他實在無法拒絕一個楚楚動人的女性的建議。
黃隱給妻子打電話,謊稱和朋友打牌,晚上不回家吃飯了。結婚十年來,他第一次和妻子這樣撒謊,感到拿手機的手有些微微顫抖。他掉轉車頭,逃也似的開出了小區,仿佛一只飛出籠子的鳥兒。
這次區普法辦組織的短期培訓只有三天,培訓班上,那些他認識的人和認識他的人,都稱呼他黃局,這讓他頗為受用,很增加了他的自信。無論是在討論、謀間休息還是和大家一起吃飯時,他都妙語連珠,詼諧幽默,談笑風生,吸引了一批弟兄。
那是在開班的頭天晚宴上,一位漂亮的女士悄然坐在了黃隱的身邊,隨意地打了個招呼。黃隱知道她叫葉晴,是這次培訓班上幾個比較漂亮的女士之一,也是黃隱目光追逐的目標之一。
葉晴對大家談話的內容似乎并不感興趣,她偏過頭來,對黃隱輕聲說了句;今天下午討論,黃局出口成章,見解獨到,真是讓人佩服。
黃隱聽葉晴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你別逗了,我是瞎說一通。請問你是……他假裝不認識她。
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局的葉晴。她沉了一下,聽說你也是南京大學畢業的,是高我五屆的學兄呢。
黃隱心想,我比她大5歲。她天生麗質,三十多歲的人竟像二十多歲的,真是一個尤物。
葉晴用一小杯酒勸一桌子的人喝了很多酒,弟兄們格外激動,都喝得紅頭漲臉。黃隱也放開了量,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他借著酒勁給葉晴看手相,一桌子人都凝神聽黃隱說什么。掌秀指尖,肯定是上大學了,這我已經知道了。你們家根基不算厚,全靠你自己奮斗。你父親不是不在了就是遠離了你們。你生的是兒子。
葉晴頻頻點頭。說得真準,你真是神了,再看看別的。
男觀鼻子女觀眼,你五官里眼睛最好,30歲至40歲有好運。看你感情線,你這一輩子至少有三個男人……幫你。
大家嗷地叫起來。葉晴臉色緋紅,瞪著一雙美目,沖著黃隱嗔叫,你胡說!
信不信由你。人的命天注定,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我們去唱歌跳舞吧,既然培訓班安排了,我們不去不合適。
說著,他拉著葉晴走在前面,弟兄們也跟著進了舞廳。
黃隱輕握著葉晴溫熱的玉手,輕撫著她纖細的腰肢,感受著她香甜的氣息,沉浸在這莫可名狀的愉快中,他感到有一種久別重逢的東西悄然來臨了。隨著曲子結束,他們依依不舍地停下來。
坐下來休息時,葉晴端起桌上的茶遞給黃隱,說,前幾年只顧著學外語,拿第二學歷,拼命給自己加分;這幾年,光顧了養兒子,照顧家,根本和這外面精彩的世界不搭界,感覺自己已經落后,跟不上趟了。
怎么說話這么老氣橫秋的?舞姿這么優美,你有什么跟不上趟的?
跳舞算什么,我主要是指官場這套東西,我簡直就是個局外人。我觀察師兄在官場很有一番歷練,有很深的造詣。
造詣倒沒有多深,“造旨”倒還有些。黃隱的話逗得葉晴咯咯地笑起來。如果你需要這方面的學問,我可以毫無保留,讓我來幫你好了。這是他由衷的心曲。
第一二天上午上課,葉晴早早就坐在了第二二排的座位上。黃隱來得稍遲,坐在了第四排的座位上,他剛好能看到葉晴左側那姣好的面龐和披肩秀發。她回過頭來向他投來深情的一瞥,這實在讓黃隱有些心神不定、六神無主。可一轉念,我這是怎么了,快奔四十的人了,為什么玩起了小男生小女生的游戲?太幼稚了,太不成熟了。
下午自由活動,黃隱和弟兄們蜷在屋里玩“拱豬”。剛拱了不大工夫,葉晴進來了。
有一個弟兄主動讓出座位。黃隱見勢,就讓這個弟兄給葉晴看著,好好教教葉晴。
黃隱挑起了話題。你們昨晚都睡得怎么樣?這個人說,我喝多了,回去便倒頭大睡。那個人蛻,我同屋的人打呼嚕山響,沒做著好夢。另一個說,我跟你們單位的老劉科長打麻將打到3點多。
黃隱接過這個人的話頭,老劉出去打麻將了,我一個人在屋里很是寂寞,就想了想咱在這次培訓班上的一些人和事。
幾個弟兄便壞笑起來。想的都是哪些人哪些事呢?
黃隱臉上現出非常嚴肅的表情。這些人和事呢?他自己先忍不住兀自笑起來。弟兄們跟著壞笑起來。我說葉晴,你昨晚睡得好嗎?
葉晴笑著瞥了一眼黃隱。黃局,我知道你在那兒憋壞呢!我告訴你呀,我也沒睡好,我也在想一些人和事。
一屋子的人哄堂大笑起來。
黃隱的車速比較快,大約十分鐘,遠遠地,他看見了葉晴的倩影,黃隱把車滑到葉晴跟前,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葉晴鉆了進來,一股罄香撲鼻而來。
黃隱在咖啡廳門口停車,老板娘把他們引到一個僻靜的房間里。悄悄地說,放心,這里很安全,沒有人敢來打擾。
兩人對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老板娘轉身出去了。黃隱幫葉晴脫下風衣掛好,順手把門簾拉好。
天有些冷,剛才等我時,是不是凍壞了?說著黃隱就去抓葉晴的手。葉晴順勢倒在了他的懷里。黃隱一下用力擁緊了她。葉晴抬起頭來,他們又迅速地吻在了一起。
葉晴喃喃道,我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兩天,你讓我六神無主的。
我有什么好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你講話非常有邏輯性,而且深刻,你在討論時的發言也特別好,很有吸引力,大家都愛聽,你涉世深,你可要好好教教我,我覺得自己現在跟個傻子似的。
葉晴說到這里,有一個小斷間里就傳出了不小的動靜。一個女子伴隨著撞擊隔板的聲音不斷地呻吟著,黃隱葉晴相視會心地笑了笑,一時沉默著,都在諦聽著這刺激人的聲音。葉晴慢慢地轉過頭來,黃隱看到她眼神有些迷離,他們又緊緊擁吻起來。
黃隱手忙腳亂地解開了她的襯衣。你可不要叫。葉晴咬著牙點了點頭。
事畢,他們很慌亂地穿上了衣服。黃隱大汗淋漓地癱坐在沙發上,葉晴湊過來吻了吻他。黃隱點上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些年來沒有這么痛快過了。難怪古今中外寫得最出色的文學作品都是寫偷情的。我那老婆原來長得嬌小玲瓏,水靈靈的,現在干干癟癟的,在一個重點小學任教務處主任,抓教學,成天忙得要死,一身的病。等我們一塊做這種事,要不草草了事,要不就中途罷兵息戰,讓你實在掃興。你們那口子是干什么的?
在工商局的一個所里,前些年還挺有上進心的,這些年變壞了,成天跟他那些狐朋狗友瞎混,吃喝嫖賭都占全了。不說他了,沒意思。他不行,我奮斗,我堂堂一個名牌大學畢業生,我就不信我在機關里混不出個樣子來。
以你的資質肯定行。黃隱用手摩挲著她的頭發。
這些年,我對政治呀,官場呀,實在不感興趣,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