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武很帶佛相,而且是笑佛。這一點上和傳統的湖南人不太一樣,大多湖南男人要么瘦,要么是形胖神不胖的——總讓人覺得思考得特別多,隨時都準備去戰斗。所以世人說湖南男人生來就擔負兩層使命:變革社會或者報復社會。
如果陳志武也用這兩種方式,他的方式會比較溫婉。
這位耶魯經濟學教授更喜歡聊兩個女兒。聊女兒喜歡吃什么,喜歡怎樣的生活方式,會跟老師說什么,不加掩飾,反而對自己研究的經濟學說得很少。
采訪從酒店大廳一直持續到計程車上,再到陳志武買午飯的路上。在車上,陳志武說到自己前晚在某電視臺錄節目,導演有意通知他早到了半個小時,刷地拿出一張單子,上面寫了若干陳志武的“不和諧”觀點,語重心長地千叮嚀萬囑咐。
“我說我懂的。但后來還是談開了,那女主持人很厲害,發現這個問題談下去,會不主流,立刻轉過臉對攝像機說節目結束了,謝謝收看。”
后來陳志武知道,為了錄他的節目,主持人是換過了的,特意找了個厲害的來訪問他。言罷,自己哈哈大笑。
陳志武鄉音不改,我跟他玩笑說,老了后回湖南好了。
他說不可能,他喜歡美國的居住環境,回到鄉下實在很難溝通,包括跟自己還在務農的父母兄弟。
過會兒,他說,前段時間老師問他那ABC女兒,覺得哪里最美?女兒說“爸爸的家鄉最美。”
說的時候,計程車行駛在長安街上,陳志武望向窗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