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白天使”和“紅魔鬼”
一眨眼的工夫,卜卜已經站在三個孩子的面前了。“我要帶你去找父母。”卜卜說,“你這些小朋友可不能跟著。”
包達達看著卜卜:“我憑什么相信你的話?”
“你只能相信我。別忘了,我是法力無邊的卜卜,沒有什么是我辦不到的!”卜卜雙手一合一分,掌心中竟然騰起了一團綠色火焰,屋子里頓時鬼氣森森。
黃卷卷膽怯地躲到了包達達身后。
“算了吧!”包達達打斷卜卜的話,伸手在他掌中一拍,綠色火焰頓時熄滅了,“你只是個普通人。那天,你在鬼屋精心布置了陷阱,裝神弄鬼來嚇唬我。耍那些花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最終的目的……其實是在我爸爸身上!”
卜卜陡然變色,顯然是被猜破了內心的秘密。
“不管你是誰,現在,你必須馬上告訴我,我的父母在哪兒?否則,今晚你別想離開這兒。”
魯一丁已經溜到了門口。“咔嗒”一聲鎖住了大門。
“這都是你的胡思亂想!”卜卜努力掩飾著自己的驚訝,他忽然跳到了魯一丁身后,“看看這只可憐的胳膊,是不是讓你想起什么事情來了?”
魯一丁和黃卷卷聽得莫名其妙,滿臉疑惑。包達達卻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卜卜明明是在暗示他,要說出包達達的詛咒。
看見包達達不說話,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卜卜臉上。
“好吧,好吧,我什么都不說。”卜卜拍拍包達達的肩膀。“我們是好朋友,而這是好朋友之間的小秘密。現在,和你的同學告個別,我們去辦重要的事。快點兒,我們趕時間!”
包達達忽然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勇敢過。“我要告訴你們一件事……魯一丁,你胳膊受傷的事兒,其實和我有關,可以說,就是我干的!還有……還有那天發生在杜老師身上的怪事兒,還有我爸爸媽媽的失蹤,其實都是我的錯。”
魯一丁和黃卷卷目瞪口呆,卜卜的臉色更是難看,好像一只被人踩住尾巴的貓。
包達達不敢抬頭看大家的表情,他一口氣把整件事情都說出來了,一點兒都不隱瞞。他實在給憋壞了,臉上都是汗,好像跑了一個馬拉松似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卜卜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我就是個這樣的人。”
魯一丁和黃卷卷表情復雜,他們互相看看,魯一丁緊緊地皺著眉,扶著自己的胳膊,好像那兒又劇烈地疼痛起來了。
“好啦,現在你們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魯一丁,我們還是朋友嗎?”包達達向魯一丁伸出手,他卻躲開了。
“你還是離開這兒吧,帶著你的照片。”魯一丁小聲說,他回身走進自己的房間,重重地關上了門。
包達達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街上,他的腳步越來越慢。終于,他坐在臺階上無聲地哭起來了。他真的有點兒想家了。
包達達搭凌晨第一班公交車回了家。他看到了窗口暖暖的燈光,一個人影正在燈下編織著什么。包達達瞇起眼睛仔細看著。慢慢地,他驚喜地露出了笑容,大步飛奔起來。還沒走進家門,他就聽到了“嗒嗒”的織針忙碌的聲音,聽上去那么親切。
屋子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有人背對著門坐在沙發上。她聽到有人進來,回頭看看,向包達達露出了微笑:“包達達,你終于回來了。”
包達達吃驚地站在原地,什么也說不出來。
那是個陌生的胖女人,像有200公斤重,把沙發都壓扁了,她手里拿著織針,正在織一條圍巾。
“你是誰?”
胖女人還沒回答,廁所門打開了,一時間包達達以為自己眼花了,走出來的人竟然和沙發上的那個一模一樣,兩個人穿著一樣的衣服和皮鞋,她們好像是直接用復印機復印出來的一樣。
但包達達還是發現了她們唯一的差別,兩個人戴著不同的娃娃胸針,一個是火紅的小魔鬼,一個是潔白的小天使。
“我們等了你好久。”“白天使”聲音柔和地說,“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我們去哪兒?”
“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紅魔鬼”暴躁地大叫起來。
“包達達,你應該相信我,我不能告訴你我們要去哪兒,因為……”“向天使”還在喋喋不休地勸說著。
但包達達打斷了她:“走吧,我們馬上出發!”
樓下,一輛黑色的中型客車等著他們。當他們坐上車后,包達達發現,車窗上的小簾子拉著,外面的景物被遮得嚴嚴實實,什么也看不見。
車開動了。
“白天使”忽然把胖手伸向包達達的口袋:“哦,我看見了一樣好玩的東西!你也喜歡玩撲克?”
糟糕,那副魔術撲克從口袋里露了出來。包達達下意識捂住了口袋,往后躲閃。
“干嗎這么小氣!”“紅魔鬼”搶過了包達達的撲克,“我們只是要借用一下。”
“紅魔鬼”建議玩那種“憋七”撲克游戲,就是要從四個“七”開始,把四種花色牌按順序擺出來。
洗牌的時候,包達達把那張寫有地址的撲克牌悄悄藏在了袖口里。而在抓牌的時候,他不露聲色地又漏掉了一張,一切做得天衣無縫,兩個胖女人什么也沒發現。
可游戲快要結束的時候,“紅魔鬼”忽然叫了起來:“不對!這撲克牌里有問題!”
“紅魔鬼”一把奪過包達達手里的所有撲克,又拿走了“白天使”手里的牌,然后,一張張地仔細檢查著。
“看,我說得沒錯吧!”“紅魔鬼”把所有的撲克都在車座上攤開,“這副撲克里少了兩張牌,是……方塊K和紅桃Q。這副撲克牌倒是很有意思。”“紅魔鬼”盯著包達達,露出了詭異的微笑,“K是國王,Q是皇后。這副撲克里偏偏是國王和皇后消失了,就像在預示著……你的爸爸媽媽的失蹤。”
她挑釁地看著包達達,好像故意想把他弄哭似的。
包達達把撲克牌擺成扇面:“這副撲克牌里的確藏著秘密,但你剛才猜錯了!你只發現了消失的是國王和王后,卻沒注意到,它們是方塊國王和紅桃皇后。在撲克牌里,方塊代表鉆石,紅桃代表智慧。看來,我的父母不是失蹤了,他們只是在忙自己的事兒。而他們的工作,一定與‘寶物’和‘智慧’有關。”
“你怎么會知道……”“白天使”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紅魔鬼”猛地拍了一下。
兩個人竊竊私語了一會兒,“紅魔鬼”從背后拿出了一條黑色的布帶:“游戲結束了。”
“紅魔鬼”用黑布蒙住了包達達的眼睛,又用結實的尼龍繩綁住他的雙手。
兩個胖女人都不再說話,車子里一下安靜了下來。
汽車還在繼續向前行駛,包達達的手指在座位上畫著,在心里記憶著車子行駛的方向和時間——向東走,左轉向北,然后右轉……
慢慢地,包達達的腦子里形成了一條路線:原來,這輛車子是在原地兜圈子!他們要去的秘密地方,其實應該就在包達達家附近。
這時,車子忽然停了下來。
包達達被兩個胖女人抓住胳膊,跌跌撞撞地下了車。
雖然眼前是一片黑暗,包達達卻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混合味道——這是鬼屋的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