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熱帶雨林的霸王鱷魚是這樣送命的,當它被深植泥地的尖刀戳中時,不僅不知退避。反用蠻力向前爬行,從而把自己像香瓜似的剖成兩半。我們人類生活中也有這種悲劇,挺好的一個人,平時講道理、慷慨、有禮,卻因為小小貪婪,瞬間變得面目可憎,從道義上毀了自己。
略扯遠一些。有位在山東經營牛肉面店的朋友近日赴香港旅游,說及開店插曲:一些蠻要好的熟人,忽然跑到店里來,要求吃免費牛肉面。當受到拒絕時,就大叫“喊你們老板出來”。老板慌忙出來,一看,是熟人不假,于是吩咐店員把牛肉面端給他,并當面關照:“記在我的賬上。”一碗面不過十六元,但多年友情也化為烏有了。
是,做餐飲業最不能忍受的委屈就是吃霸王餐,不管誰!為吃免費餐卻失去朋友的熟人一肚子牢騷,罵老板吝嗇小氣,見錢眼開,甚至為富不仁。從事其他行業者也有類似苦衷。
一位傳媒從業員說,有朋友上門求他,為某某關系者登免費廣告。遭婉拒后,對方也是當場翻臉,憤怒的理由與邏輯和牛肉面如出一轍:“不就是敲敲鍵盤,打幾行字嗎?舉手之勞的‘小忙’都不肯幫,太不夠朋友了吧?”
我當場問,那出售首飾的金器店呢?可以肯定,在那種場合,再熟的朋友,即使一粒金屑,也不敢強索。至于銀行,就更不要說了。因為首飾店與銀行涉及的是貴重物品,它們像火燭一樣,不可莽撞,不可兒戲,連“瓜田李下”的嫌疑都不可招惹。
是,瞧瞧站在門口的持槍警衛吧,在緊急時刻,他們會毫不猶豫開槍,像打野豬似的,把大把霰彈結結實實射進搶劫嫌犯的寬脊背里。
沒錯,索要免費牛肉面和廣告只是“貪小”——小得不能再小的錢,但手法惡名昭彰。這種貪婪一旦露出,就無法挽回。成為追悔莫及的恥辱回憶。因為斷送掉的,是無比昂貴的友誼、人格和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