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戰”自古就是敵對國家利用經濟手段“和平”削弱、甚至搞垮他國經濟實力的一種不流血的戰爭方式,經濟戰的“和平”手段已成為軍事戰爭的補充手段。 “經濟戰”并不是新東西,早在2600多年前的春秋時期,齊國名相管仲就已熟練運用,為齊國霸權奠定基礎。
管仲流傳最廣、最為世人所稱道的就是服帛降魯梁。《管子——輕重戊第八十四》載:魯國與齊國是鄰居,經濟來往很密切。魯國生產一種細白的絹布,叫“魯縞”, 以薄著稱。有一句成語“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者也”,說的就是這種“魯縞”。管仲讓齊桓公和眾大臣帶頭穿用魯縞做的衣服,在齊國引起以穿魯縞衣服為榮的流行浪潮。管仲還下令禁止齊國人織縞,所有布料全部從魯國進口。這樣一來,魯縞就供不應求,價格猛增。魯國百姓見織縞有利可圖,比種田劃算得多,便放棄了農事,一窩蜂的織起縞來。這還不算,管仲又添了一把火。他派人張貼公告,對魯國商人進行獎勵:魯國商人給齊國販來1000匹縞,可以獲得300金;販來10000匹,可以得到3000金。頓時,魯國從上到下,掀起了“家家紡機響,戶戶織縞忙”的紡織狂潮,無人耕種,那些肥沃的田地就自然而然荒廢了。過了一年,正當魯國人沉浸在掙大錢的喜悅之中時,管仲突然下令,停止進口魯縞。這可把魯國人害苦了,堆積如山的魯縞再也賣不出去。要命的是,由于沒人耕種,糧食嚴重短缺,魯國人只好盯著堆積如山的魯縞餓肚皮。魯莊公毫無辦法,只好到齊國去采購糧食,可這時管仲就把糧價一提再提,提得魯莊公吐血不止,最后只能出重金換取寶貴的糧食。老實說,管仲的這種做法有點“陰損”。不過,能夠利用經濟手段“不戰而屈人之兵”,實在是創造了戰爭史上的一大奇跡。
接下來,管仲又用類似的辦法玩了兩把,辦法基本上都是一樣的,《管子——輕重戊第八十四》是這樣說的:齊國想攻打楚國,又怕打不過,就向管仲討辦法,管仲就建議齊王用高價收購楚國的生鹿,桓公便營建了百里鹿苑,派人到楚國購買生鹿。楚國的鹿價是一頭8萬錢。管仲首先讓桓公通過民間買賣貯藏了國內糧食十分之六,其次派左司馬伯公率民夫到莊山鑄幣,然后派中大夫王邑帶上2000萬錢到楚國收購生鹿。楚王見有利可圖,便通告全國百姓獵取生鹿,換取齊國的全部財寶。楚國百姓便都放棄農業而從事獵鹿。管仲還對楚國商人說,您給我販來生鹿20頭,就給您黃金百斤;加10倍,則給您黃金千斤。這樣楚國的男人為獵鹿而住在野外,婦女為獵鹿而住在路上。后來隰朋讓齊國百姓藏糧增加5倍。管仲這時開始派人封閉關卡,不再與楚國通使。這時問題出來了,楚國人忙著獵鹿,都不種糧食,楚國糧食告急,高達每石400錢。齊國便派人運糧到芊地的南部去賣,楚人投降齊國的有十分之四。經過3年時間,楚國就降服了。這樣把楚國也搞掉了。
綜觀管仲的經濟思想,其對外經濟權謀總結為五個方面,就是在平衡供求上作戰,在調節物價上作戰,在物資流通上作戰,在運用權術上作戰,在利用形勢上作戰。從整體上說,保存在《管子——輕重戊第八十四》中的這些經濟戰計謀的核心都是通過讓他國發揮某種產業優勢,利誘其放棄基礎產業(管仲時代主要指農業),使其產業結構弱化。等到時機一成熟,就通過禁運手段強迫對方屈服。
這些經濟戰術均是以輕重之策滅亡人國之具體說教,而其中心思想,則只是一個陰謀,即運用“天下下我高”之原則,將某種外國特產之國內價格提高到比出產國更高之辦法,使其變成單一經濟之殖民地或半殖民地而已。
“經濟戰”的主要思想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是兵戰中的“伐謀”,是高手之間的較量。對現實的中國來說,反經濟戰具有重要的意義。而今國際大宗商品居高不下,美國等西方國家控制著全球農產品、礦產品、能源等經濟資源,掌握著各種商品的定價權,如曾發生的鐵礦石定價事件,稀土賤賣事件,已表明中國一些行業已嚴重受制于人。《管子·輕重篇》的主張在漢、唐、宋的經濟生活中曾發生過重要作用,在我國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今天,尤其是當今各國崛起角逐的情況下,其重要意義和可資借鑒之處也是不言而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