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換偶自古有之
在歐美,換偶不是新鮮事,盡管大部分人覺得這種行為非常荒唐,但參與其中的人卻自有一套說詞,他們認為夫妻相處久了,難免厭倦對方,為避免發生婚外情,不如在彼此諒解的情況下,透過換偶方式“疏解”一下。參與換偶活動的人多自認“思想開通”,他們堅信人性軟弱,與其逃避現實、苦苦壓抑,不如和其他想法一樣的夫婦進行交換計劃。
換偶事件在中國的出現,與其說是一個中國人學西方學出的道德敗壞事件,還不如說這是兩種道德思維的碰撞。在中國,自古換偶的事件也不是沒有,《晉書?五行志》中則記述說:“惠帝元康中,貴游子弟相與為散發倮身之飲,對弄婢妾。逆之者傷好,非之者負譏。”但那時的“對弄婢妾”,跟現在的換偶意義相去太遠。那時候的人把女性當作“所有物”,互換婢妾就像是喝到好酒跟朋友分享一般自然。如果不肯換,甚至還會被譏諷。而如今社會上所說的換偶,則是在拋棄了古時那種男尊女卑的思想之下產生的。同樣是換,但現在換的是“偶”而不是“妻”了。雖有換湯不換藥之嫌,但也算是一個進步。
歐美換偶大觀
20世紀70年代的美國,從事換偶游戲的人大多是個性叛逆、長發披肩的嬉皮夫妻,而今換偶人士多為30歲至40歲、有穩定工作和收入的中產階級夫婦。每逢周末,從加州圣荷塞至舊金山等大城市都會舉行交換性伴侶的換偶派對。
有換偶俱樂部消息人士表示,玩換偶游戲的夫婦多很富裕,甚至會包下一整座大飯店,進行集體交換性伴侶的派對,最近有超過4000名會員便包下佛羅里達州邁阿密市沙灘上一幢17層樓的大飯店。另外,2000名愛好此道的夫婦每年1月都會包下牙買加一個度假勝地縱情歡愛。而據2006年的統計,換偶人士更在美國成立了約500個換偶俱樂部。
美國“紅公雞”俱樂部
據美國《世界日報》報道,收費的性交易在整個美國克拉克縣都違法,所以賭城拉斯維加斯沒有紅燈區,但卻有一家為成年人安排交換性伴侶的場所名叫“紅公雞”(Red Rooster),到這里尋找性刺激的人每周有800人,是拉斯維加斯“換夫換偶俱樂部”(Las Vegas Swing Party)主要聚會場所,他們每周固定去“紅公雞”兩次。
“紅公雞”在克拉克縣申請俱樂部執照,在賭城地區已開業25年。大賭城區內極少有以“性派對”主題的俱樂部,對這里好奇的人很多。由中國去賭城的男性游客,對這家公開營業的“紅公雞”懷著高度興趣,并以訛傳訛,以為去“紅公雞”可以看真人秀,總在大家回旅館休息后,要求導游帶路前往。
“紅公雞”常客對外國來的“觀光客”不太歡迎,他們雖然可以交換伴侶,卻不想被人窺視,除非那名觀光客也帶著異性伴侶來“分享”,紅公雞內的一切都不準照相。
“紅公雞”隱藏在賭城東邊工廠倉庫間,它是一棟兩層樓舊式住宅,室內面積有1.3萬平方米,除交換性伴侶房間之外,還有室內泡湯池、舞廳、酒吧、撞球臺、活動室和觀賞座,每個廳間內部布置均以紅色為主,經常去那里活動的人不認為性行為是禁忌游戲。
洪都拉斯合法換偶
大部分人聽到洪都拉斯是因為發生在那里的政變,殊不知洪都拉斯也有很多怪異的風俗,換偶就是其中一種。
在洪都拉斯西北部的一些村鎮,男人可以將自己的老婆“休掉”,并拉到集市上拍賣,或者拿去跟別人的妻子交換。被買來的老婆可以再度拿去拍賣。這個有些嚇人的民俗同樣也是瑪雅遺風。當年瑪雅人將抓獲的男俘虜全部殺掉祭神,而女人則可被充當為妻子,或拿去交換。對于這種根深蒂固的習俗,政府也無可奈何。如今根據法律規定,這種交易只能在規定的“人集”舉辦,而且每3個月才能開一次集。
最普及的換偶:意大利200萬對夫婦參與“換偶”游戲
意大利總理帶頭換偶
意大利總理貝盧斯科尼風流好色,人所皆知,甚至曾笑說要把妻子介紹給丹麥首相,豈料國民也一樣酷愛“換妻”游戲。當地傳媒揭露,全意大利或有多達1/4對夫婦定期大玩“換妻”,樂此不疲。
“換偶”在意大利各地愈來愈盛行,據悉有50萬對夫婦會定期在200間私人會所交換性伴。但有關專家指出,實際人數遠不止此數,應有接近200萬對之多,即占全國八百萬對性活躍夫婦總數的1/4。據悉參與交換性伴的夫婦,男方的平均年齡是43歲,女方則為35歲。
米蘭的私人會所Club Malizia一名職員透露,大玩這種性愛游戲的夫婦來自各階層,有會計師、醫生、甚至足球明星及政客。不過,這種交換性伴游戲有時會以悲劇告終。7月,一名27歲男子被發現倒斃在曼托瓦郊區的Magic Nuar會所內,被一條狗帶吊死,顯然在玩性虐游戲時弄假成真送命。
與其同時,在加拿大和日本等西方發達國家,發生在成人之間的自愿的、隱秘的換偶行為并不構成犯罪,比如,在北美,加拿大最高法院2005年的一項判決取消了對‘換偶’俱樂部的禁令;在日本,法律懲戒公然猥褻行為,但并不干涉成人間自愿的、私密的換偶行為。
當然,法律不干涉,并不代表了在道德輿論方面這些行為就是適當的。無論中國還是外國,無論現代還是古代,公眾及輿論對“換偶”行為一向都持批評態度。即使在被稱為開放的美國,“換偶”行為也得不到社會寬容。來自美國媒體的最新報道稱,美國體壇的“十大性丑聞”就包括棒球明星的換偶行為,美國許多輿論對這一行為進行討伐。在韓國,政府也嚴厲地查處了“換偶網站”。
中國文化下換偶何去何從
也有不少西方學者致力于換偶的研究,甚至有學者認為換偶行為對一夫一妻制婚姻的穩定有促進作用,極大地豐富夫妻雙方的性的多樣化體驗,而極少地威脅到婚姻本身。但是在中國文化道德下,即使換偶對婚姻有好處,也不能讓換偶行為的境況變得更好。事實上換偶是一把雙刃劍,可以促進婚姻,也可能傷害婚姻。不同的結果取決于配偶使用了劍的哪一面,而不取決于劍本身。或許這種看法在當下并不能被人們所接受,但作為一個對人權充滿尊重的現代社會,在“換偶”這種行為沒有危害到他人的情況之下,何妨多一點寬容,少一點指責。對于這些踏足人類社會“禁忌”的人,更應該理性地去看待。就像伏爾泰的名言一樣:“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是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力。”這句話所包含的并不僅僅是言論自由,更多的,其實是對于人權自主的尊重。
竇文濤:中國人很多事兒只能干,不能說
每個人的想法太不同了,道德觀差異很大。每一群人有每一群人自己的價值觀、道德觀,都同時并在。許老師有一句言,說中國人很多事兒是只能干,不能說。我原來不同意,但是我現在漸漸屈從于這個觀點。
梁文道:法律跟倫理不一樣
換偶本來可以從倫理學的角度很學理、很邏輯的來分析,它到底有沒有錯。我覺得李銀河教授說法是對的,成年人自愿的決定沒有傷害到其他人,沒有受害者,這都對。可是問題是這樣,法律跟倫理不一樣,一個國家實際運作的一些牽涉到道德的法律,往往有時候要決定于這個社群,這個社會對這些事,有沒有個起碼的共識水平。
許子東:大部分人在表達自己的態度的時候,害怕成為少數
在中國文化里面,少數是一個罪名,不僅是一個程序。本來多數、少數是決定一件事情的一個程序,事情決定完了,全部人都服從這個。之前你是反對的,還是贊成的就應該沒關系了,但在中國不是的。所以少數成了一個道德罪名,有些詞就天然變成不好的,比如說“極少數人”。比如我們這樣一講,這件事情極少數人怎么樣,那這事就不大會正確。
李銀河(社會學家):
懲罰換偶,世界罕見
如果說一般的婚外性關系應當受到違反婚姻道德的指責,那么換偶活動連婚外情的破壞級別都達不到,因為它是夫妻共同商議的結果。此類活動的性質和夫妻共同去飯店吃飯的性質近似,只不過是幾對夫妻共同約好去一個隱私的地方進餐而已。正是基于這樣的認識,世界各國都沒有懲罰換偶活動的法律。不夸張地說:懲罰換偶的法律不僅傷害了當事人的基本權利,而且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方剛(性社會學家):性是一件私事,每個人可以有自己的道德標準
在我看來,換偶的人只是在追求自己的性權利。他們的性道德和多數人的性道德不一樣而已。他們的選擇不符合主流社會的習俗,但是,卻是他們的私人權利。我們的社會應該采取更多元、包容的態度,這才會促進和諧社會的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