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辛諾
凱瑟琳拍回了照片,顧晨和麥克爾仔細研究,但還是猜測不出這臺器械的用途。而器械上的銘牌,卻標明這不過是一臺新型的血液檢測儀。麥克爾看不出個端倪,疑惑地望著顧晨:“它不會就是一臺血液檢測儀吧?”顧晨搖了搖頭:“我想不會。”麥克爾無奈地一攤手:“我無能為力啦。顧先生,你能看出什么呢?”顧晨搖了搖頭:“我雖然看不出它是做什么的,但一定不是血液檢測儀。萬變不離其宗,作為一種器械來說,如果新奇到與原來的結構和操作程序都不相同了,那就只能說明它不是這類器械。我把它做成圖,發到網上,一定會有人認出它的。”
顧晨帶上凱瑟琳的相機,趕回了新豐鎮。他泡在那個網吧里,專心致志地畫了兩天兩夜,終于畫出了那臺神秘器械的構造全圖,并發到了網上。但奇怪的是,對這幅圖感興趣的人雖然很多,但卻沒一個人能說出它的用途。顧晨搜索到幾家醫療器械專業研究機構的網站,把圖發給他們,向他們求助,居然也沒人說得出究竟。顧晨正感無計可施之際,只覺眼前一花,電腦竟黑屏了。他再度開啟電腦,卻驚異地發現他發出的圖片全部不見了,連他保存在硬盤上的圖也不見了。他被一個手眼通天的黑客給黑了!
顧晨呆呆地望著顯示屏,心里一片茫然。他想不明白,他的圖怎么會被人給黑掉呢?如果說他的圖要揭穿書生的秘密,可書生還躺在果洛那個小山村里養傷呢,他怎么可能黑掉自己的圖?只能有另外一種可能:書生之外,還有人和這臺器械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他害怕這幅圖傳播出去暴露了他的意圖,這才黑掉他所有的圖片。也就是說,書生只是他們的一個成員,而在書生之外,還有人藏在暗處,協助他的行動。他感到不寒而栗,驚懼地往門外看去,卻見門外一條黑影一閃就不見了,是辛諾!
顧晨抬腿追出去,只見辛諾急匆匆地趕到長途汽車站,見到一輛開往興城的長途汽車,立刻跳上車去。不一會兒,汽車就搖搖晃晃地出發了。顧晨怕被他發現,只好等長途車開遠了,這才跟人打聽,原來開往興城的車每天只有兩趟,這已經是最后一班了。他看到旁邊停著不少“摩的”,他叫過一輛來,說他要去興城。那位車手伸出手來,跟他先要一百元的路費錢。顧晨伸手摸兜,這才想起來,他早已沒錢了,這次跟著醫療隊出來,一路上都在花著醫療隊的錢呢。但他的手觸到內兜,感覺里面像是有鈔票的樣子。他連忙掏出來,發現是一沓美鈔。一定是凱瑟琳怕自己沒錢花,悄悄塞進他衣兜里的。顧晨心里一陣感動,忙拿出一張,塞給了摩托車手。那摩托車手收起票子,馬上就帶著顧晨上路了。
騎摩托的是個老手,車速很快,不大一會兒,他們就追上了那輛長途車,然后就不遠不近地跟著。經過兩個多小時,他們來到了縣城。辛諾下車后也打了一輛摩的,不大一會兒,進了一個小村子,辛諾讓摩托車在一座破舊的小院子前停下來,他付完車費就進門去了。
顧晨躡手躡腳地跟上去。
辛諾進了小院,顫抖著喊了一聲:“媽——”屋里有人應了一聲:“哎,是我諾娃子嗎?”辛諾忙著應道:“是我啊,我就是諾娃子!”他三兩步沖進屋去,和他的媽媽緊緊地抱在一起。好一會兒,他媽媽這才抬起頭來,一邊抹著眼角兒的淚珠兒,一邊打量著眼前的兒子。辛諾也流下淚來,淚眼迷蒙地望著媽媽。媽媽擦去他臉頰上的淚水,又撫摸著他鬢邊的幾根白發:“我的諾娃子也長白頭發了。你不是說過幾天才回來嗎,怎么這就回來了?媽還啥都沒有準備呢。”辛諾扶著媽媽坐下來:“媽,您坐。今天就讓兒子來給您做頓飯吧。”
媽媽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諾娃子,出啥事了?”
辛諾一呆:“沒啥事啊。”
媽媽搖了搖頭:“諾娃子,知兒莫若母。你是很有計劃性的人。你定下的那個回來時間,是你精心計算好的。你提前回來,一定是遇到了變故。遇到啥事了,快跟媽說!”辛諾慌亂地低下頭去,避開了媽媽的眼神,小聲說:“媽,真沒事兒。我就是想您了。”
顧晨一步跨進房來:“辛諾,你還不肯對媽媽說實話嗎?”辛諾母子看到這位突然闖進門來的不速之客,一時都呆住了……
十八、一號向導
辛諾怎么也想不到顧晨會跟著他來到他家里。顧晨走到辛媽媽跟前,拉住了她的胳膊:“阿姨,我們全靠您啦。”辛媽媽急切地拉住了他的手:“孩子,你告訴我,到底出了啥事?”顧晨就把這些天的蹊蹺遭遇簡單講了,然后對辛媽媽說,這件神秘的器械實在非常危險,如果被壞人利用了,有可能要了全村人的命。辛媽媽聽了大概,驚愕地望著辛諾:“諾娃子,你老實告訴我,他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
辛諾點了點頭。
辛媽媽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我養你這么大,難道就是為了讓你害人嗎?”
辛諾望著媽媽,忽然間淚如泉涌。他委屈地捂住臉蹲在地上,瘦弱的身子不住地顫抖著。辛媽媽心疼地把他拉起來,給他擦去了臉上的淚水,哽咽著說:“諾娃子,有啥苦,跟媽說。但這害人的事兒,咱不能干呀。趁著還沒出大事,咱得趕緊回頭。”辛諾點了點頭,咬了咬嘴唇,一字一頓地說:“媽,我聽您的!”說著,他把顧晨拉到自己的房間里,愧疚地低著頭,說:“不論什么時候,媽媽都不會害自己的兒子。我聽我媽的,有什么問題,你問吧,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辛諾這次急匆匆地趕回家看望老媽媽,也是感到這件事越來越不妙,他害怕自己會被斯納金坎普爾拖下水,以后就沒有機會再看到老媽媽了,這才急不可待地偷偷跑回來。顧晨忙著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團:“你先告訴我,你是怎么給斯納金坎普爾當上向導的?”辛諾重重地嘆了口氣,這才慢慢地講了起來。
辛諾的父親是外國人,生下他后就不辭而別,媽媽含辛茹苦把他養大,后來他當了縣醫院的一名醫生。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一個在國外創業發展的人,激發了他到國外發財的欲望,跟著這個人去了國外。但沒想到,國外的日子并不好混,他的小診所開業后冷冷清清,入不敷出,不久就倒閉了。他想到醫院應聘,但一直未能如愿。他只好靠打零工艱難度日。恰好他看到了斯納金坎普爾在網上發的尋找向導的啟示,就發了帖子應聘。斯納金坎普爾看他熟悉當地情況,又是一名醫生,當即就爽快地答應了。這樣,他就給斯納金坎普爾當上了向導。
顧晨接著問道:“斯納金坎普爾只是醫療隊里的一名醫生,他們到這個地方來,醫療隊自然會雇用當地人做向導,他為什么還要單獨聘用你呢,你沒覺得奇怪嗎?”辛諾點了點頭:“從一開始,我就感覺這里有問題。但我想掙錢,也就不管那么多了。”在顧晨的追問下,辛諾不再隱瞞,一五一十地全跟他說了。原來,他應聘當上了向導以后,跟斯納金坎普爾簽訂了一份合同,其中的一條就是要為這件事情保密,對誰都不能再提向導的事。斯納金坎普爾也不知道動用了什么手段,把他招募為醫療隊的醫生,那個民間組織還付給他一份豐厚的酬金,辛諾自然樂得再掙一份錢了。
到達滂倮的當晚,斯納金坎普爾就給他下達了任務,讓他想一個辦法,使他們兩個能到更偏僻的山村里去。正巧鐘二可倒誤打誤撞地跑來了,編造謊話讓他們盡快進山救他重病的哥哥,他們便利用這個時機向著果洛出發了。沒想到還沒到達目的地,那頭毛驢就馱著斯納金坎普爾摔進了山溝里,把他們的器械給摔壞了,他跟那兩個牽驢人滑下山溝去救斯納金坎普爾時,卻忽然昏睡了過去。這是他平生未遇的奇事。后來他還聽說,就在那時,整個果洛村的人都睡過去了。那時他就隱隱覺得,這件事的發生,和他們的器械被摔壞了有關。后來斯納金坎普爾又讓他把那臺器械埋藏到不被人知的地方,他就更覺得這臺器械格外神秘。
顧晨暗暗點頭。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他的兩次昏睡,還有果洛村全村人的莫名昏睡,果然都與這臺器械有關,更和斯納金坎普爾有關。這樣一臺看似普通的器械,居然會有這么可怕的效能。他連忙問辛諾,這臺器械到底是什么東西。辛諾搖了搖頭,一臉茫然。顧晨道:“他這么費盡心機地要把這臺器械藏起來不被人發現,就說明他心里有鬼,這件事情肯定和這臺器械有關。不會是生化武器吧?”
辛諾聽了這話,眉頭猛地跳了兩跳,即刻變得滿臉驚恐,慌亂地喃喃自語:“不會……不會是真的吧?”顧晨連忙問他,到底想到了什么。辛諾一臉焦慮地開了口:“你這么一說,我才想到了一種假想的武器。而最近在果洛出現的多人同時昏睡的情形,正和這種假想武器的效果類似。但我不敢肯定,這種假想是不是變成了現實。”
顧晨驚得瞪大了眼珠子,好一會兒才顫聲問道:“真有這樣的假想?這是什么武器?”
十九、秘密武器
辛諾告訴顧晨,這種武器,就是少數幾個科技極度發達的國家正在研制的基因武器。它的猜想基礎,就是人類的基因組。人類的基因組,既有其共性,又有其個性。它的個性,就是每個國家、每個族群的人,都有它特有的基因組合。目前的基因研究,已經破解了這些基因特點,并找到了這些特性。而根據這些特性研制出的基因武器,就會具有非常強的目標性,專門針對某一個基因組的特性進行攻擊,就會使具有這一基因特性的人中招兒。使敵人能夠昏睡,就是這種基因武器的一個絕招兒,令人不戰而敗。可他從未聽說過哪個國家已經研制成功了基因武器。
但他現在回想著最近遇到的這些稀奇古怪的事,就感覺很像是基因武器在作怪了。所有的中國人都昏睡過去了,只有兩個外國人安然無恙,是不是說明這種武器是專門針對中國人的呢?
顧晨想了想,當時的情形確實和他說的一模一樣,這也正是他這些天來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但想到后來的事,他更加疑惑了:“你跟著他去埋那臺器械,那么近距離地接觸,你也沒昏睡過去呀。而且,那臺器械被挖出來的時候,那個小伙子昏睡過去了,而他母親跑過去救他,也沒有昏睡過去呀!”
辛諾點了點頭,說道:“我想,這正是他們要帶著基因武器發射器到這里來試驗的原因。他們研制出這套武器后,還沒有進行過試驗,不知道實際效果怎么樣,所以特別選了這個荒僻的地方來試驗。在這里,即使人們睡上十天半月,也不容易引起注意。但器械被意外地摔壞了,斯納金坎普爾已經很難再控制它,而它的性能又極不穩定,這才會導致后來挨近它的人有時會昏睡有時會沒事。也正因為它不能被有效操控,斯納金坎普爾又害怕它的性能會傷及自己,這才決定埋掉它。”
顧晨聽完了他入情入理的分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他的一顆心卻提得更高了。如果這種武器研制成功了,那滅亡一個國家、一個族群還不易如反掌?想起那天果洛全村人都昏睡不醒的樣子,他更是給嚇出了一身冷汗:“要是他們研制出了針對咱中國人的基因武器,咱們不就完了嗎?”辛諾凝重地點了點頭。
辛諾還沒說話,一直躲在門外偷聽的辛媽媽推開門沖進來,一把拉住了辛諾的胳膊,急切地說:“諾娃子,咱可不能讓他們得逞啊。你們快去,一定得制住他,把他給抓起來!”還沒容得辛諾再說什么,辛媽媽就把他連推帶搡地推出門去:“這事兒辦不成,你就別回來見我!”
辛諾“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媽,您就放心吧。拼著我這條性命,也不能讓他們得逞!”辛媽媽使勁地點了點頭:“去吧,媽等你回來。”辛諾含淚點了點頭,拉著顧晨出了門。
兩個人返回新豐鎮。
但兩個人都想不出下一步該怎么辦。直到目前為止,他們所遇到的一切都是一種猜測,只有那臺被懷疑是基因武器發射器的“血液檢測儀”。因其過于尖端,以至于沒人能證實它就是基因武器發射器,所以還不能把它當作斯納金坎普爾犯罪的證據。兩個人都想不出好主意,面面相覷,一時都陷入沉默里。顧晨的目光漫無目的地掃過房間,最后停留在電視畫面上。他們兩個在旅館的房間里商量大事,也怕隔墻有耳,這才擰開電視,并把音量調到很大。這時,電視中正在播放電視劇《天龍八部》,大家正在議論慕容復那神秘莫測的“還施彼身”,顧晨眼前一亮:“有了,咱也給他來個還施彼身。”辛諾一呆:“什么還施彼身?”顧晨冷冷地說道:“他給咱們使基因武器,咱們也給他使個基因武器!”
他湊近了辛諾的耳朵,小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辛諾立時擊掌叫好。他們即刻做了簡單的準備,而后風風火火地上山去了……
二十、最后一搏
顧晨和辛諾分頭回到果洛。
凱瑟琳看到顧晨回來,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了,一頭撲進他的懷里,兩個人緊緊地擁抱著。好一會兒,兩個人才戀戀不舍地分開,凱瑟琳問他有什么結果,顧晨沉郁地搖了搖頭,然后就問書生這兩天有什么特別的反應。凱瑟琳告訴他,辛諾堅持要回家去看他的母親,書生沒了幫手,這兩天哪都沒去,就乖乖地躺在床上養傷了。
顧晨靜靜地點了點頭。
這時,鄰家大嫂來喊凱瑟琳過去做飯。原來,顧晨和辛諾都走了,麥克爾忙著給村民們檢查身體,照顧書生的任務就落到了凱瑟琳的頭上。凱瑟琳剛出了院門,辛諾探頭探腦地進了院子,看到院子里沒人,一頭扎進了偏房,關上了房門,和書生竊竊私語起來。
不一會兒,凱瑟琳端著飯菜回來了。她把飯菜放進偏房,看到辛諾回來了,異常高興,讓他照顧書生吃飯,自己急不可待地跑回北屋,沖偏房里喊著:“辛諾,麥克爾先生讓你快些去給他幫忙。”辛諾探出頭來:“你們去哪兒?”凱瑟琳偎在顧晨肩上,幸福地微笑著說:“我們去拍照了。”說完,他們就高高興興地走了。
斯納金坎普爾從顧晨他們身上收回目光,臉色變得凝重:“他們出去干什么呢?”辛諾漫不經心地說:“他們是去拍照了。”他換上白大褂,正要出門,斯納金坎普爾卻叫住了他:“你去跟上他們。凱瑟琳是要拍夜行動物的,大白天去拍什么?我真懷疑那些愚蠢的村民會挖出我們的東西來。如果被人窺破了秘密,我們的麻煩就大了。”辛諾應了一聲,正要出門,麥克爾站在北屋門口叫他。辛諾猶疑地站住了。斯納金坎普爾讓他先去幫助麥克爾,自己則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出門去了。
斯納金坎普爾遠遠地跟著顧晨他們。
顧晨和凱瑟琳出了村子,走上了林間的小路。不大一會兒,他們就來到了村子東邊的深谷中,那里有一個山洞。那天顧晨忽然昏睡不醒,凱瑟琳就是把他背到了這個山洞里。他們兩個人剛走進山洞,就聽到凱瑟琳驚叫了一聲:“天吶,快來救我!”顧晨也緊跟著大喊了一聲:“凱瑟琳,你這是怎么啦?”斯納金坎普爾慌忙躡手躡腳地溜到了洞口外面,探頭往山洞里一看,只見凱瑟琳正躺在地上痛苦地翻滾著,顧晨緊緊地抱著她,一個勁兒地大喊:“凱瑟琳,凱瑟琳——”在他們跟前,赫然放著那臺器械!
斯納金坎普爾不知道凱瑟琳遇到了什么事,正在這時,他只覺得胸腹中忽然一疼,緊接著,就如萬箭穿心一般疼痛難忍。他強忍了片刻,但那疼痛竟如潮水一般,一浪高過一浪。他終于忍不住了,慘叫一聲,也像凱瑟琳那樣躺在地上痛苦地扭曲著。顧晨聽到他的喊叫聲,忙跑過來:“書生,你這是怎么了?”
斯納金坎普爾疼得冷汗淋漓,哀求地望著顧晨:“顧先生,你快救救我!”顧晨急得手足無措:“我不是醫生啊,怎么救你?你等等,我去叫麥克爾醫生來!”說著,飛快地朝山村跑去。
不大一會兒,麥克爾和辛諾就跟著顧晨來到了山洞。他馬上對斯納金坎普爾進行檢查,但還沒查完,他就尖叫一聲,痛苦地抱住腦袋,蹲到地上,不住地用腦袋撞擊著石壁,痛不欲生。辛諾驚恐地跳出洞去,驚聲大喊:“上帝啊,你快來救救這些可憐的人吧!”斯納金坎普爾望望辛諾,又望望顧晨,再轉臉看看那臺器械,連忙叫過了顧晨:“你們動過它?”顧晨點了點頭:“我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但經過解碼分析發現,它的數據組是基于中國人的基因片段設計的。我改成了西方人的基因片段,想看看它會怎么樣。”斯納金坎普爾驚恐地大喊起來:“天吶,你要害死我們了!你快去修改那些片段,快去!”
顧晨卻瞪大了眼睛望著他:“為什么?”
斯納金坎普爾急了:“你快去修改,不然我們都會死掉的!”
顧晨卻倔強地搖了搖頭:“你不說明白,我是不會去修改的。”
斯納金坎普爾明顯地感到自己快熬不住了。他只好如實說道:“這是一臺基因武器,但它失控了。你修改了它的基因片段,而且釋放了它的性能,使我們痛不欲生。你快去修改基因片段吧,不然我們都會疼死的。”
顧晨狠狠地望著他,從牙縫兒里擠出幾個字來:“你終于說實話了。”說著,他從旁邊的石壁上拿過一臺微型攝像機,得意地對斯納金坎普爾晃了晃:“你的話都錄在里面了,它們會作為中國法律審判你的證據。”說著,他放下了攝像機,從挎包里拿出一條繩子,過去捆斯納金坎普爾。但斯納金坎普爾卻猛地跳了起來,迅疾地從衣袋里掏出一只注射器,向著顧晨推射過來。顧晨沒想到他還有這么一招兒,只聽“啪”的一聲響,只見凱瑟琳沖到了他面前,慢慢地倒在地上。他一把抱住了凱瑟琳,大聲叫著她:“凱瑟琳,凱瑟琳——”
凱瑟琳看到斯納金坎普爾拿出了那支注射器,早已猜想到它不會是普通的注射器,很可能就是殺人的武器。所以,她拼盡力氣沖過來,擋在了顧晨跟前,替他挨了這一下。顧晨急紅了眼,放下凱瑟琳,猛地向斯納金坎普爾撲過來。斯納金坎普爾又向他推動了注射器。顧晨只覺渾身一麻,無力地倒在地上。
斯納金坎普爾拿過那臺攝像機,得意地笑著:“顧先生,我想你找不到證據了。這只是一臺血液檢測儀,沒有人再知道它的秘密。”他的話還沒說完,只聽“嘭”的一聲悶響,他眼前一黑,摔倒在地。麥克爾扔下棍子,拿過那條繩子,把斯納金坎普爾捆了個結結實實,他又扶起了顧晨和凱瑟琳,寬慰他們道:“這粒小彈丸里裝的是麻醉藥,藥力很快就會過去,你們沒事的。”
顧晨一呆:“你怎么知道?”
麥克爾笑了:“你們中國有句俗話,姜還是老的辣。他帶著的東西,只要是我覺得可疑的,我都找機會給換了。”說著,他從衣袋里拿出幾粒綠色的小彈丸,這些彈丸才是這只特別的注射器里原來的藥劑,含有劇毒。
辛諾從山洞外走了進來,驚異地望著麥克爾先生:“麥克爾先生,你又沒喝穿腸草,怎么也會疼得要死要活的?”麥克爾這回笑了:“你們兩個設計的劇情有漏洞,我只好臨時救一下場。沒有穿幫吧?”
顧晨和辛諾面面相覷,心里都不免一驚。
斯納金坎普爾在一邊大喊:“麥克爾,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家伙!我們給了你那么多贊助,你卻在關鍵時刻出賣了我!”麥克爾狠狠地瞪著他:“我是醫生,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拿一個族群的人做試驗呢?我更不想讓全人類的命運,掌握在少數人手里。”
凱瑟琳驚愕地望著他們:“劇情!什么劇情?”
顧晨只好告訴他,剛才那一出戲,就是他和辛諾設計出來的。凱瑟琳大吃一驚:“你們設計的!我疼得要死,也是你們設計的?”顧晨輕輕抱住了她:“對不起,凱瑟琳,我們怕這場戲演得不像,引起他的懷疑,所以,讓你和他同時喝下了我們山里特有的穿腸草泡的藥水,我趁機說修改了基因片段,他才會供出其中的秘密。像他這樣經過特別訓練的人,要不是讓他面臨死亡的威脅,他一定不肯說出真實情況的。而這一切需要你的配合。”
凱瑟琳狠狠地給了他一拳:“我要懲罰你!”
顧晨一呆:“怎么罰?”
凱瑟琳調皮地說:“我要你背著我去滂倮!”
顧晨彎腰背起凱瑟琳,押著斯納金坎普爾,向著滂倮進發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