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作文課上,金老師給大家出了一個題目——《童年趣事》。
賈小雨的兩條細眉毛擰成了兩個小疙瘩。平時好玩兒的事,每天都有一籮筐,可真到要寫作文了,那些事卻一陣風似地集體消失了。
金老師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在黑板上寫了幾個字:精選事例,寫出新意。微笑著說:“并不是每一件自己親歷的童年趣事都適合寫進文章。如果文章因為只有簡短的對話,沒有具體的事情經過,讀者無法從中感受當時的情況及事情本身的趣味。只有認真回憶,將所有和“趣”字沾邊的事搜索整理出來,進行比較,才能找出新穎而適于表現的素材。”
賈小雨開始沉浸在回憶中——給小花貓剪胡子、把女生的小辮子綁板凳上……想著想一著,賈小雨樂出了聲,于是他奮筆疾書,在作文本上寫起來,寫完了就拿給金老師看。
“姥爺家窗臺上種了兩盆花,一盆種的是辣椒,另一盆是金橘。有時候姥爺會揪下一個金橘喂我,可他不讓我吃另一盆的辣椒。我不知道姥爺為什么不讓我吃,有一次就偷吃了,結果把我辣得流出了眼淚。你說這事逗不逗?”
金老師說:“這樣寫,不能讓我們感受到任何趣味,原因就是你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就像偵探小說,一開始就宣布了誰是兇手,那還會有誰對故事本身的經過感興趣呢?換一種表達方式,裝一裝傻,在最后揭示謎底,故事就有了情趣。”
賈小雨聽得有點兒發懵。金老師接著說:“所謂的裝傻,就是不妨在敘事中賣一點兒關子,留一點兒懸念。”
賈小雨撓著頭皮想了想,又回到座位上寫起來。
“姥爺家的窗臺上有兩盆花,都結滿了果子。一盆結的是金黃色的果實,另一盆的果實五彩繽紛,漂亮極了。姥爺時常揪下一顆金果子給我吃,味道酸酸的,甜甜的,很可口。可他從不給我吃五顏六色的花果子。還嚇唬我說:“這個果子不能吃!”姥爺越不讓我吃,我越好奇。我想:花果子一定比金果子好吃許多倍。于是……”讀著讀著,可樂王笑出了聲,其他同學也哈哈大笑起來。原來賈小雨在文章結尾寫自己歷經千難萬險,終于吃到了花果子,可是他也為此付出了代價,被辣得直流眼淚,因為“花果子”原來就是七彩椒。賈小雨摸著自己的后腦勺,開心地笑了:“我總算會‘裝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