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紅軍長征,是中國共產黨及其所領導下的中國工農紅軍譜寫的一部氣壯山河的英雄史詩,是一座讓中國人民世代銘記的歷史豐碑。但它的落腳點選擇卻經歷了一個艱難曲折的抉擇過程。當時,參加長征的共四路紅軍,每一路都經歷了多次變化。特別是中央紅軍曾先后經歷了六次大的變化,最終選擇陜北。這是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共中央根據全國形勢的發展和敵我雙方實際情況的變化逐步確定的,是富有遠見卓識的偉大抉擇。激流歸大海。其他各路紅軍按照黨中央的抉擇,先后長征到達陜甘根據地,實現了黨的三大主力紅軍會師陜甘的戰略計劃,為開創中國革命的更大局面奠定了堅實基礎。
決定落腳湘西,與紅二、紅六軍團會合
1934年10月,中央紅軍在實行戰略轉移時,博古、李德等人原計劃去湘西落腳,同紅二、紅六軍團會合,先放下行李,再實施戰略反攻,打破國民黨軍隊的第五次“圍剿”,恢復中央革命根據地。但是,由于博古、李德等人采取消極避戰,一味西逃的方針,加上指揮笨拙,喪失了許多戰機,使中央紅軍在突破敵人第四道封鎖線渡過湘江后,部隊由出發時的8.6萬余人銳減到3萬余人。
這時,蔣介石已經判明中央紅軍一定會由通道北上湘西與紅二、紅六軍團會合。因此,他在湘、桂、黔三省邊境地區預置重兵,布陣以待,“請君入甕”!博古、李德等人不察敵情變化,命令中央紅軍由通道北上湘西,與紅二、紅六軍團會合。如果按照博古、李德等人的命令,中央紅軍繼續北出湘西北,勢必要與五六倍于己的敵軍決戰,將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在此危急關頭,毛澤東從黨和紅軍的前途、命運出發,從中國革命的前途、命運出發,挺身而出,同博古、李德等人展開斗爭,力主放棄北出湘西與紅二、紅六軍團會合的原定計劃。12月12日的通道會議上,多數領導人贊成毛澤東的主張,隨后,部隊改向敵人兵力比較薄弱的貴州前進。12月1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黎平召開會議。這也是長征出發以來的首次政治局會議。會議接受了毛澤東的正確主張,通過了《關于戰略方針的決定》。決定明確指出:“政治局認為過去在湘西創立新的蘇維埃根據地的決定在目前已經是不可能的,并且是不適宜的。”“政治局認為新的根據地,應該是川黔邊區地區,在最初應以遵義為中心之地區。在不利的條件下,應該轉移至遵義西北地區。”這是中央紅軍長征途中,中共中央關于落腳點選擇的第一次變化,即從根本上改變了博古、李德原定向湘西落腳的計劃,決定向敵軍兵力比較薄弱的黔北進軍,在川黔邊區創建新的根據地。
在川西或川西北創建新的根據地
按照黎平會議的決定,中央紅軍于1935年1月勝利到達黔北地區,但卻發現該地區地瘠人稀,黨的工作基礎也比較薄弱,且蔣介石調集了148個團共約40萬人的兵力圍攏而來,紅軍在該地區難以立足發展。因此,遵義會議接受了劉伯承、聶榮臻的建議,決定放棄在川黔邊創建新的根據地的計劃,北渡長江,向川西或川西北挺進,與紅四方面軍會合,在該地區創建新根據地。劉伯承、聶榮臻都是四川人,他們對四川的情況比較了解。這是中共中央在長征途中關于落腳點的選擇的第二次變化,也是第三次抉擇。
1935年1月19日,中央紅軍按照遵義會議的決定,開始由遵義地區北上,準備北渡長江,向川西或川西北前進。但是,由于在敵軍優勢兵力的圍追堵截下,特別是川軍以12個旅的兵力嚴密封鎖了長江,北渡長江受阻,中央遂決定暫時放棄北渡長江的計劃,改為在川黔滇地區進行機動作戰,跳出優勢敵軍的包圍圈,乘勝北上,同紅四方面軍會合,在川西或川西北創建新的根據地。據此,中央紅軍在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共中央、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正確領導和指揮下,從1935年1月下旬至5月上旬,充分利用敵人相互之間的矛盾,發揮紅軍運動戰的優勢,采取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并根據情況的變化,適時變換作戰方向,聲東擊西,避實擊虛,不斷造成敵人的錯覺和失誤,縱橫馳騁于川黔滇廣大地區,迂回穿插于敵軍重兵集團之間。四渡赤水,二戰遵義,南渡烏江,威逼貴陽,乘虛進軍云南,迫近昆明,巧渡金沙江,終于跳出了約40萬敵軍的圍追堵截,粉碎了蔣介石圍殲紅軍于川黔滇地區的計劃,掌握了戰略轉移的主動權,實現了中共中央和中央紅軍渡江北上的戰略計劃,取得了具有決定意義的重大勝利。
確定在川陜甘地區創建新的根據地
中央紅軍渡過金沙江后,按照中共中央會理會議的決定,繼續北上,順利通過彝民區,渡過大渡河,翻越夾金山,于6月12日與前來迎接的紅四方面軍部隊在川西懋功地區勝利會師。
這時,中國革命形勢發生了重大變化。1935年5月,日本帝國主義借口所謂中國破壞《塘沽協定》,向國民黨政府提出對華北統治權的無理要求,并從我國東北調集了大批日軍入關,直接威脅平津、威脅華北的安全,中華民族的危機更加嚴重,中日民族矛盾急劇上升為主要矛盾,抗日救國成為中國社會的政治主題和全國各階層人士的共同要求。但是,國民黨蔣介石置民族危亡于不顧,仍然頑固地堅持其“攘外必先安內”的反動政策,一面調集優勢兵力繼續“圍剿”紅軍和鎮壓抗日救國運動;一面對日妥協退讓,于6月10日頒布了《敦睦邦交令》,宣稱:“凡我國民對于友邦,務敦睦誼,不得有排斥及挑撥惡感之言論行為,尤不得以此目的組織任何團體,以妨國交。”并強調:“如有違背,定予嚴懲。”7月6日,他們全部承諾了日本帝國主義于6月9日提出的“覺書”要求,達成了賣國求榮的《何梅協定》,將華北的大部主權拱手送給了日本帝國主義。同時,他們按照日本侵略軍的要求,把駐河北的國民黨東北軍于學忠等部調往西北“剿共”。日本帝國主義的加緊入侵和蔣介石的倒行逆施,激起了全國人民的極大憤慨,抗日反蔣運動迅速掀起新的高潮。
中國共產黨是抗日救國的中堅力量。自九一八事變以來,中國共產黨提出的一系列抗日救國主張,已在全國人民中產生了重大影響。中國工農紅軍雖然在以王明為代表的“左”傾教條主義統治時期遭到嚴重損失,但自遵義會議后,在以毛澤東為代表的中共中央、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的正確領導和指揮下,化險為夷,奪取了戰略轉移的重大勝利。中央紅軍與紅四方面軍會師后,總兵力達10萬余人,戰斗力大為增強,士氣更加旺盛。紅四方面軍主力正位于岷江兩岸之鎮江關、片口、北川、茂縣地區,可隨時向東向北發展。湘鄂川黔根據地的紅二、紅六軍團和陜甘根據地的紅二十六、紅二十七軍在反“圍剿”斗爭中都取得了很大勝利。紅二十五軍在長征中創建了鄂豫陜根據地,粉碎了敵人的第一次“圍剿”。留在南方8省15個地區的紅軍和地方革命武裝,在極其艱難困苦的條件下,積極開展游擊戰爭,牽制和消耗了大量敵軍,在戰略上有力地配合了主力紅軍的行動。蔣介石盡管還在竭力策劃對紅軍發動新的進攻,但是追擊中央紅軍的幾十萬大軍,經過半年多的艱苦轉戰和長途跋涉,已經遠離其中心城市,補給困難,士氣頹喪,戰斗力大為下降。川陜甘地區之敵軍派系復雜,各有各的打算,矛盾重重,協同作戰十分困難。所有這些情況都清楚地表明,中國革命的形勢依然存在,并有迅速發展的美好前景。
根據上述情況,中共中央、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于6月16日致電張國燾、徐向前、陳昌浩,提出:“為著把蘇維埃運動之發展放在更鞏固更有力的基礎之上,今后我一、四兩方面軍總的方針應是占領川、陜、甘三省,建立三省蘇維埃政權,并于適當時期以一部組織遠征軍占領新疆。”并強調:“目前計劃則兄方全部及我野戰軍主力,均宜在岷江以東,對于即將到來的敵人新的大舉進攻,給予堅決的打擊,向著岷、嘉兩江之間發展。至發展受限制時,則以陜、甘各一部為戰略機動地區。因此,堅決鞏固茂縣、北川、威州在我手中,并擊破胡宗南之南進,是這一計劃的樞紐。”
6月26日,中共中央為統一戰略思想和紅四方面軍與中央紅軍的一致行動,在懋功以北的兩河口舉行政治局擴大會議。周恩來代表中共中央、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作關于目前戰略方針的報告,詳細地說明了松潘、理縣、茂縣一帶不利于建立根據地,必須北上到川陜甘地區創建根據地的理由。報告指出:(一)川陜甘地區便于大部隊機動,而松潘、理縣、茂縣地區道路狹窄,利于敵人封鎖,不利于紅軍反攻。(二)川陜甘地區群眾條件好,人口多,是漢人聚居區域,便于擴大紅軍,而松、理、茂地區人口只有20萬,又是少數民族聚居區域,不利于紅軍擴充。(三)松、理、茂地區糧食、牛羊缺乏,而川陜甘地區物產豐富,便于解決紅軍給養。紅軍陷于松、理、茂地區,將無發展前途。報告強調指出:紅軍向南發展是不可能的,敵人已經占領了夾金山以南地區;向東過岷江也不可能,敵人已經集結130個團的兵力進行堵截;向西北是廣大草原,條件更艱苦,只有向北發展,采取運動戰,發揚紅軍勇猛果敢精神,迅速攻打松潘之敵胡宗南部,奪取松潘,控制北上川陜甘通道,才是正確的選擇。為此,中央紅軍和紅四方面軍要統一指揮,集中于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紅軍分為左、中、右三個縱隊共同北上,派6個團攻打松潘,對岷江東岸實行佯攻。會上,包括張國燾在內,一致同意周恩來的報告,認為中央紅軍、紅四方面軍共同北上,創建川陜甘根據地,開創中國革命新局面是可能的。同時強調:奪取松潘,打擊胡宗南部,是實現中共中央確定的北上抗日戰略方針的樞紐。戰略方針的實現,主要靠打勝仗,消滅敵人有生力量。并強調兩個方面軍統一在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的集中領導和指揮下,對實現黨的北上抗日戰略方針具有極端重要的意義。據此,中共中央于28日做出《關于紅一、四方面軍會合后戰略方針》的決定,明確指出:“在一、四方面軍會合后,我們的戰略方針是集中主力向北進攻,在運動戰中大量消滅敵人,首先取得甘肅南部,以創造川陜甘蘇區根據地,使中國蘇維埃運動放在更鞏固更廣大的基礎上,以爭取中國西北各省以至全中國的勝利。”這是中共中央在長征途中關于落腳點選擇的第三次變化,也是第四次抉擇。
兩河口會議是一次重要的會議。它正確地分析了中央紅軍與紅四方面軍會合后的全國政治形勢和川陜甘、川康邊的實際情況,適時地確定了兩軍共同北上抗日,創建川陜甘根據地的戰略方針。這不僅對中國革命和革命戰爭的發展具有重大指導意義,而且對于推動全國抗日救國形勢的發展、開創中國革命的新局面,具有重大意義。但是,由于張國燾的干擾和破壞,黨的北上川陜甘抗日的戰略計劃未能實現。
尋求在中蒙、中蘇邊境休養生息,
爾后東進抗日
1935年8月,中共中央率領右路軍(即紅一方面軍第一、第三軍團和軍委縱隊,紅四方面軍第四、第三十軍),穿過茫茫水草地,到達班佑、巴西地區,準備繼續北上。這時,中共中央按照沙窩會議、毛爾蓋會議決定,命令張國燾率領左路軍(即紅一方面軍第五、第三十二軍和紅四方面軍第九、第三十一、第三十三軍等部)東進,與右路軍靠攏,共同北上抗日。但是,張國燾攫取黨和紅軍最高領導權的圖謀被一再挫敗后,開始鋌而走險,公開反對黨的北上抗日戰略方針,要求黨中央和右路軍隨其南下。中共中央為了動員他率領左路軍共同北上抗日,電報頻繁往來,苦口婆心,進行耐心說服、教育。但是,張國燾置若罔聞。9月3日,他復電中共中央,提出“右路軍即乘勝回擊松潘之敵,左路軍備糧后亦向松潘前進。時機迫切,須即決即行”。同時,命令已東進到墨洼附近的紅五軍部隊返回阿壩,準備南下。5日,又命令位于松崗、黨壩、卓克基等地的左路軍部隊停止前進,就地“籌糧待命”。9月9日,他背著中共中央,電令陳昌浩等,以武力要挾黨中央和紅一方面軍“南下,徹底開展黨內斗爭”,陰謀危害黨中央。前敵總指揮部參謀長葉劍英看到電報后,立即報告了毛澤東,在緊要關頭為中國革命做出重大貢獻,為黨立了大功。毛澤東得知這一情況后,同周恩來、張聞天、博古等在紅三軍駐地阿西緊急磋商,為貫徹黨的北上戰略方針,推動抗日民主運動的發展和避免紅軍內部可能發生的沖突,決定率右路軍中紅一、紅三軍團和軍委縱隊迅速脫離險境,先行北上。10日凌晨,紅三軍團及軍委縱隊遵照中共中央的指示,由阿西北上,向紅一軍團靠攏。彭德懷、李富春電告紅一軍團軍團長林彪、政治委員聶榮臻,“張國燾違背戰略方針,令右路軍南退,中央已去電申斥”。“中央今日率3軍全部及軍委縱隊開抵拿〔拉〕界,明日到鵝〔俄〕界”。同日,中共中央發出《為執行北上方針告同志書》,重申北上抗日戰略方針“是唯一正確的方針,對于紅軍,南下是沒有出路的,南下是絕路”,“中央反對南下,主張北上,為紅軍為中國革命取得勝利,你們應該堅決擁護中央的戰略方針,迅速北上,創造川陜甘新蘇區去”。同時致電張國燾,“中央現在懇切的指出,目前方針只有向北,才是出路,向南則敵情、地形、居民、給養都對我極端不利,將使紅軍陷于空前未有之困難環境。中央認為:北上方針絕對不應該改變,左路軍應速即北上。”
9月12日,中共中央率領紅一方面軍主力和軍委縱隊迅速脫離險境到達俄界后,召開了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毛澤東在會上作了重要報告。他指出:紅一、紅四方面軍會合后,是應該在川陜甘創建新的根據地的。但現在只有紅一方面軍主力第一、第三軍團北上,所以,當前的基本方針,是要經過游擊戰爭,打通同國際的聯系,整頓和休養兵力,擴大紅軍隊伍,首先在與蘇聯接近的地方創造一個根據地,將來向東發展。與會人員一致同意毛澤東提出的戰略行動方針,并決定將第一、第三軍團和軍委縱隊改編為中國工農紅軍陜甘支隊。9月13日,中共中央率領陜甘支隊繼續北上,于17日突破天險臘子口,18日,乘勝占領大草灘、哈達鋪,終于走出草地,進入甘南地區。這是中共中央落腳點選擇的第四次變化,也是戰略抉擇的第五次變化。
最終決定落腳陜甘,開創中國革命的新局面
中央紅軍長征到達哈達鋪后,形勢大為改觀。真可謂“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后盡開顏”。具有超常預見能力的毛澤東已經看到噴薄欲出的東方紅日,他已經在憧憬“今日長纓在手,何時縛住蒼龍”。
哈達鋪位于甘肅岷縣南部(今屬宕昌縣)的一個小鎮。當地盛產當歸,回民占一半以上,而且越往北走回民越多。因此,中共中央為了更好地貫徹執行黨的民族政策,特頒發《回民地區守則》,除規定不得擅自入清真寺,不得任意借用回民器皿、用具外,還規定不得在回民住家殺豬和吃豬肉等,條目很多很細。
恰在這時,中共中央在哈達鋪郵局搜集到一部分天津出版發行的《大公報》,得知陜甘兩省的紅軍和赤色游擊隊正處蓬勃發展之勢。諸如1935年7月29日的《大公報》社評說:徐向前朱毛之趨向,尚不盡明,今姑暫不論甘,而專就陜事一言。第一,國人應注意者,現在不獨陜北有匪,陜南亦然,徐海東一股,猖獗已久,迄未撲滅,故論陜亂,不能轉看北部。第二,過去所謂陜北,系指舊榆林、綏德、延安屬,近則韓城一帶亦睹匪蹤,是由陜北而關中矣……第三,就陜北言,兵隊確不為多,就全陜論,則目下集中之軍隊,殆不下十師以上,而匪方總數,通南北計之,有械者當不過萬余。由第一、二兩點,可知陜亂嚴重之輪廓,由第三點,可知迄今為止,軍事效率之不良,證明此后應努力之點,不僅軍事上之問題而已也。
“關于農村赤化問題,陜北確甚于陜南。陜南匪區小,為時亦暫,陜北則有廣大之區域,與較久之根據(地)故也……大體言之,陜北二十三縣中,近惟井岳秀師擔任之舊榆林府屬五縣及米脂縣,情形較安。綏德以南,迄延安、鄜州(即鄜縣)一帶,七八百里間,路早不通,多不可問。近月陷城之縣有六,即延長、延川、安塞、保安、安定、靖邊。高桂滋師駐綏德,目下可維持兩三縣,余不可及。近時最危者,為延安城之運命,駐有井、高兩師部隊,已月余不通音耗,延安以南,情況更不可知。要之縱橫數百里間,殆盡成赤化,較之贛事緊急時,其區域之廣大相若。”等等。
毛澤東閱讀了這些報紙后,欣喜萬分。他堅定地表示:全陜北不說20萬,就是兩萬紅軍,我們也要去。他迅速把報紙轉給了張聞天、周恩來、博古等人。張聞天于9月22日撰寫了《發展著的陜甘蘇維埃革命運動》的讀報筆記,提出在陜甘地區立足發展的思想。他在筆記中說:“不論敵人怎樣拼命,然而他們無法消滅,甚至防止蘇維埃革命運動的發展。西北各省的蘇維埃革命運動更是在大踏步的前進中。”“讓那些沒有氣節的機會主義者去悲嘆中國蘇維埃革命運動的低落,去歌頌反動統治的日益鞏固吧。能夠解決產生中國革命基本矛盾的力量,只有中國共產黨與他所領導的蘇維埃政權。我們將踢掉這些障礙物,肅清自己前進的道路,為創造川陜甘蘇區而斗爭!”
9月22日,中共中央在哈達鋪召開陜甘支隊團以上干部會議,毛澤東在會上作報告。他說:“目前,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我們就是要北上抗日。首先要到陜北去,那里有劉志丹的紅軍。我們的路線是正確的。現在我們北上先遣隊人數是少一點,但是目標就小一點,不張揚,大家用不著悲觀,我們現在比1929年初紅四軍下井岡山時的人數還多哩!”
9月23日,陜甘支隊遵照中共中央的指示,以一部兵力東進閭井鎮,佯攻天水,以調動敵人向該地集中,主力乘機以急行軍突然折向西北,擺脫敵重兵阻擊,通過了敵武山、漳縣間的封鎖線,并在鴛鴦鎮和山丹鎮之間渡過渭河,于9月27日到達通渭縣的榜羅鎮。中共中央在此召開了政治局常委會議,根據新近了解到的情況,改變了俄界會議的打算,決定落腳陜北,“在陜北保衛和擴大蘇區”。這是中共中央關于紅軍長征落腳點的第五次變化,也是最終的抉擇。
28日,博古根據中共中央常委會會議的決定,撰寫了《陜西蘇維埃運動的發展與我們支隊的任務》一文,詳細地論述了在陜北落腳的偉大意義。文章指出:“蘇維埃運動——基本上游擊運動的方式——在陜甘——特別是陜北有著驚人的蓬勃發展,無疑的,這個發展,其意義,其重要性,決不限于陜西,決不限于西北,而是全中國政治生活中的重大事件”,“是赤化整個西北之開端與先聲”。在目前,日本侵略者正逐步占領北部中國的特殊條件下,陜西“有他特別重大的軍事戰略的重要性”。
會后,中共中央率領陜甘支隊繼續北上,翻越了六盤山,于10月19日到達陜甘根據地的吳起(今吳旗)鎮,勝利地完成了偉大的戰略轉移。中共中央在吳起鎮召開政治局擴大會議,批準了榜羅鎮會議的決定,指出“建立西北的蘇區,領導全國大革命”,是黨和紅軍今后的戰略任務。11月2日,中共中央率領陜甘支隊東進到陜西甘泉下寺灣,與紅十五軍團勝利會師。3日,黨中央決定重建紅一方面軍,陜甘支隊編為第一軍團,紅十五軍團編入紅一方面軍建制。同時決定成立西北革命軍事委員會(即中央軍委),毛澤東任主席,周恩來、彭德懷任副主席。從21日至24日,紅一方面軍在毛澤東的親自指揮下,勝利地進行了直羅鎮戰役,給中共中央把革命大本營放在西北的任務舉行了一個奠基禮。之后,紅一方面軍在中共中央和毛澤東的領導和指揮下,又進行了東征、西征戰役,鞏固和擴大了陜甘寧根據地,為實現三大主力紅軍的勝利會師,推動中國革命形勢的迅猛發展,奠定了重要基礎。
(壓題照片:1937年5月,毛澤東與參加過秋收起義的部分同志在延安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