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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處可逃

2010-01-01 00:00:00
西藏文學 2010年2期

“你想當好人?阿平,你醒醒吧!你告訴我,你現在有多少錢?”杜宇看著對面椅子上縮成一團的阿平,一臉憐憫,語氣卻是十分冷厲。

“我……銀行存了……八千多吧。”阿平顯然沒有在意杜宇的語氣,眉仍皺著,那張狹長如刀的臉更小了,顯得可憐巴巴的。

“八千多,就這么點錢你就想當好人?嗨,你可真是,你說說,過三岔路口,你是正常行駛,老頭他騎自行車拐彎自己要往上撞,你管他干什么?你開上你的三輪摩托跑不就完了。天那么黑,他能記住你,能追上你?你可倒好,還想當好人。結果,把交警都給招來了……”看著阿平那副可憐相,不知為什么,杜宇心里越發舒坦。這會,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這樣。

“他人一倒,我就慌了。哪想得了那么多?”阿平的聲音里已經有了哭腔,“你說,我現在咋弄?老頭兒子又讓我送錢去醫院……”

“咋弄?還是我昨天那句話,三十六計——走為上!”說著話,阿平老婆的身影又出現在杜宇眼前。他的心似乎也揪了起來,隱隱地,似乎盼著阿平答應。

“走?我……”

“還舍不得是吧?舍不得家、舍不得老婆?”杜宇看著阿平,語氣中滿是嘲諷,心里卻是暗嘆一聲。除了“跑”,他別無選擇;可是,跑得掉么?如今這世道,到處都是算計,你躲得了一次兩次,躲不了三次四次;躲得了今天,躲不了明天。哪還不是一樣呢?你根本就無處可逃。

“主要是車,我要是跑了,車咋弄?七千多塊錢呢,買了才半年?!卑⑵侥樕弦桓蓖聪У谋砬?,就好像車是他兒子、車是命。

“你還想你的車?人老了,本來就是一身的毛病。老頭往醫院這么一躺,今天說這疼,明天說那不舒服,一天你就得掏好幾百。你不跑,別說車,就你那點家當,十天半月就得讓人家吃干榨盡!”杜宇冷笑著,聲音一下子變得極高。

“我……”像是知道杜宇說得有理,阿平長長地嘆了口氣。

“我覺得,杜宇說得對!”旁邊一直沒有吭聲的德叔站起身來。德叔年輕時當過兵,雖然現在奔五十了,身板卻還是熊一樣結實,腰老是直直地挺著,好像被棍子支著,怎么都彎不下去。一顆腦袋光禿禿的,眉毛卻是極濃,下巴上還有一圈絡腮胡,再加上腮幫子上糾起的兩團橫肉,給人感覺蠻橫而又霸道,就像他停在托運部門口那輛碩大無比的黑摩托。此刻,他的語氣顯出少有的真誠,很有點推心置腹的味道。

德叔一開口,杜宇不由自主地轉過了臉,懶得看他。其實,杜宇知道這樣不對。因為德叔是通達托運部老板的親大哥,老板常駐烏魯木齊總店,而哈密這邊的分店,他就是管事的。不光如此,德叔還是父親的戰友,是德叔讓他到這里上班的。他本應該對德叔感恩戴德,可他做不到。托運部里,關于德叔的風言風語很多,大家都知道他老不正經,喜歡在女人面前動手動腳,還常到外面找“小姐”。杜宇對此很有些不齒。

“嗯……你說,這兩天,你花了多少錢?”德叔沉吟了一下,問眼巴巴望著自己的阿平。

“住院押金就是兩千,昨天的檢查費、醫藥費一千多,交警大隊拖車費說要二百,摩托車拖到停車場,停車費一天五塊,已經花了三千多了……”阿平細算著,低聲應答。

“三千多了!還讓送錢?”德叔直起脖子,斜著眼睛看著阿平,“那你想過沒有,還得多少錢才能把這事了掉?”

“這,我說不上?!?/p>

“唉……”德叔嘆了口氣,“不是我勸你,人心不能太善?!?/p>

“可這么急,你讓我到哪去啊?”怔了一會,阿平道。

“嗯,要不,我給烏魯木齊總店打個電話,你可以先到那邊干著。安頓下來,再把老婆也接過去?!?/p>

“德叔……”也許是太感動,阿平連眼睛都紅了。

我這是怎么了?下班回到家,杜宇仍在納悶,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嗎?為什么,阿平遇到困難,你在同情之余,更多的卻是高興、幸災樂禍呢!想了好一會,杜宇不得不承認,是的!我一直在等著看阿平的笑話,一直。他憑什么有那么好一個老婆?他憑什么那么幸福?

正想著,杜宇腰間的手機響了。

“喂,你好!”想明白了自己嫉妒阿平,一個城市里的大學生嫉妒一個外來的沒什么文化的打工仔,杜宇內心不免有些沮喪,語氣自然也有些失落。

“怎么樣,下班了吧?”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很大,急而快。

“是你呀!我到家了?!甭牭竭@個熟悉的聲音,杜宇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是何兵,在建行工作口袋里的錢老是花不完的那個何兵,身邊美女一直換個不休的那個何兵,一幫子同學里混得最好最有出息的那個何兵。雖然同在一個小城,可平時忙于自己的工作,他們每年見面的次數并不頻繁。雖然見面不多,但每次見面,何兵都能給他一個好心情。

“晚上沒有安排吧?我的大詩人?!焙伪f話還是那樣爽利,快人快語。

“我能有什么安排!我又不像你何老板?!倍庞钚那楦虞p松。依以前的經驗,何兵問完這話,緊接著就會發出邀請,一般是吃飯,有時候也唱卡拉ok、泡腳什么的。每次都是何兵請客。

“好!過一會我再給你打。”話說完,何兵便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杜宇繼續想著阿平。

阿平似乎姓趙,或是姓李。當然,他姓什么并不重要,這世上怕也沒幾個人在乎??傊?,托運部里大家都叫他阿平。他是前年到通達托運部的,先是當裝卸工,他人實在,干活不惜力,什么臟活什么重活都搶著干,還喜歡給別人幫忙,所以很快就博得了同事們的好感,在這兒站住了腳;后來見送貨賺錢,阿平就自己買了一輛三輪摩托,幫人家把托運來的貨物送到家里、店里,每天早出晚歸的,收入還挺可觀。據說他家在哈密以西200公里外一個名叫七角井的小鎮,他在鎮上一家國營化工廠工作了10年,最后廠子倒閉,所有工人都被買斷了工齡。他拿著六千多塊錢,折合一年六百多點,在領導的鼓勵聲中,光榮地下了崗。當初,阿平跟杜宇說這些的時候,感覺還挺滿足。杜宇卻在心里替他發了半天牢騷,前幾年哈密石油基地也有一些單位的職工買斷了工齡,每年四千,是阿平的六倍多。同樣是人,同樣是國營單位,待遇怎么就這么懸殊呢?可能是同情阿平的遭遇,加上他對自己又尊重,工作中,身為托運部統計、保管的杜宇常關照他,有路近、輕松的好活,首先想到的都是他。

杜宇對阿平本來只是同情,可自從去過阿平家,見到阿平老婆以后,他的感情變得復雜起來。

那天,杜宇又給阿平照顧了一單好活。阿平十分感激,執意要請杜宇吃飯。杜宇心疼他錢來的辛苦,卻又推不了,只好答應去阿平家吃頓便飯,而且堅決不讓他往家打電話添什么酒、菜。兩人一路談笑著進了阿平家。

阿平家住的是一間租來的平房,房間不算小,差不多有十五六個平方,中間用一條大布簾子一拉隔成了兩截,外面是廚房,被做飯的案臺、液化氣灶、氣罐、鍋架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塞得很滿;里面擺了床、長沙發、茶幾、電視柜、兩口疊在一起的大木箱等舊東西,也沒什么余地。

進了家,正看電視的一個身材不高但還算苗條扎了條“馬尾巴”的圓臉女人忙起身,腳步輕快,拿來一條濕毛巾遞給阿平。“我老婆。這是杜哥!”阿平隨意地接過毛巾,介紹道。那女人眼簾仍垂著,清秀的面龐上稍稍現出些笑意,沖杜宇微微地點了點頭,杜宇沖她點頭的空,她已經轉過身,一聲不吭地端來兩杯茶,放到兩人面前。她的眼簾老是低垂著,但看阿平時稍一睜開,便能讓人從她的眼神中看到無盡的溫柔。對這一切,阿平似乎早就習以為常,他隨意地擦了把臉,隨意地把毛巾遞給女人,連正眼都沒瞧她。女人拿走毛巾后,很快又把早就炒好的菜擺到了茶幾上,把米飯盛好遞給阿平,動作十分麻利。

雖然一進門,展現在杜宇面前的便是貧困,但這種貧困卻不像他以前見過的那樣令人辛酸,甚至是讓人羨慕。阿平怎么可以這么幸福?杜宇幾乎看呆了。雖然整個過程,她沒有說一句話,沒有一個多余的表情??伤樕系钠届o神情中那種飽含著一種別樣的柔情蜜意的溫馴、那種對丈夫的尊重體貼,卻深深地打動了杜宇。讓他對這個女人產生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好感。

杜宇跟阿平同年,今年也是32歲,至今還是單身。并不是他不想結婚,不想女人。他談過對象,凡是他處過的女孩,也都說他人不錯,但沒人愿意跟他談婚論嫁。想想也是,現在的女人,尤其是城里的女人,湊在一起議論老公、男朋友,開口閉口都是錢、房子、工作,誰好意思說自己的老公、男朋友是個沒有正式工作的業余詩人,跟父母住在一起?有好心人勸杜宇的父母,說是文學害了杜宇,讓他們阻止他,別再寫了。杜宇父母不說什么。杜宇也清楚,不是那么回事,因為連他自己也很矛盾。他想女人,卻不想有家庭的負累,對那種整天圍著柴米油鹽忙碌、甚至口角的生活,他內心充滿恐懼。可以說,這些年他一直在逃避,或者說是在等,而眼前,正是他等的那種女人。那種絕不會因為老公窮、工作低人一等而嫌棄、天天吵吵鬧鬧的女人。

當女人把米飯遞到杜宇手中時,她的手不可避免地和杜宇的手碰到了一起。她似乎毫無感覺,可杜宇的心,卻被那異乎尋常的綿軟所震撼,不由自主地一顫。

杜宇來得突然,所以那天的晚飯并沒有特意準備,菜很簡單,一盤土豆絲,一盆白菜,都是市面上最便宜的蔬菜,還有一碟咸蘿卜條炒辣子,后來杜宇才知道,這咸蘿卜條也是阿平老婆自己腌的,是他家每頓飯都必不可少的一道菜。雖然三個菜里見不到一片肉,可杜宇卻吃得奇香無比??吹桨⑵阶詈蟠罂诖罂诎寻肱枳影撞税沁M肚里,杜宇不得不承認,她的廚藝真是太好了,阿平確實有福氣,這確實是一個讓人心情舒暢的幸福的家。

一直到吃完飯,女人收走碗筷,杜宇眼睛的余光一直追著她,他知道這不好,可他由不得自己。

原計劃吃完飯就走的杜宇此時去意全無,他到處找話題,和阿平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說海灣局勢,美伊對峙;說意甲英超,國際米蘭曼聯一騎絕塵;這些,阿平似乎都沒什么興趣,又說中國的反腐敗,這才把阿平的情緒調動了起來。

杜宇和阿平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坐在床邊的一張小凳子上,兩條胳膊似乎沒地方安放,便笨拙地抱在胸前,身子縮著,好久好久,動都不動一下,看上去是那樣的柔弱,仿佛所有的精力,都已散落在灶臺、飯桌,無止境的奔忙之中。她真是太內向、太不開心了。杜宇想,我要是她丈夫,我一定會讓她整天把笑掛在臉上,開開心心的。想到這,杜宇眼前又浮現出阿平在她面前那種隨意的神情,心里忽然就有了感慨,阿平真是太不珍惜她了!

正暗自琢磨,杜宇偶一抬眼,卻發現靜悄悄坐在一邊的女人正望著自己,臉上浮出一層紅暈,眼睜得老大,亮灼灼的。杜宇的心不由“咯噔”一聲響。這時候的女人,已經不再是剛才那副冷模樣,從她臉上,從她的眼神里,杜宇分明看見,一種渴望、一種被壓抑得太久的東西正蠢蠢欲動,仿佛呼之即出。

就是這眼神,過后讓杜宇無數次地回想起。她為什么會那樣看我呢?杜宇一次次地自問,假如你是女人,依阿平的條件,他那樣對你,你能滿足嗎?答案毫無例外總是否定。跟阿平相比,杜宇覺得自己長相比他英俊,家境比他寬裕,要論口才、學識,阿平更是望塵莫及,各方面,自己都要更勝一籌。那她,會不會對自己有好感呢?這樣的問題想久了,就不再是問題。在杜宇心里,那個被奴役著的女人正暗戀著自己,常常會想到自己,干活的時候、休息閑坐的時候、看電視的時候、甚至是跟阿平睡在一起的時候……

后來,杜宇又去過阿平家兩次。一切如前,杜宇沒向她表白過什么,她也從沒給過杜宇任何暗示??蛇@并不妨礙,在杜宇的想象中,一個個甜蜜而曖昧的夜晚,她一次次地出現在自己的身邊,一次次地和他偷情。這種場景就像一團火,以至于杜宇每次想到她,心里都是暖烘烘的。

“嘀嘀……”單調的手機鈴聲重新將杜宇拉回現實。

“我的大詩人,給你找點靈感要不要?”手機里何兵的聲音還是那么大,說話也還是那么直接。

“什么靈感?”杜宇猜想,何兵所說的靈感不外乎還是紙醉金迷、花天酒地的那一套。

“給你介紹個女朋友!”

“好小子,你耍我?!焙伪@話來得太突兀。杜宇想了一下,才應。

“這么多年了,我耍過你嗎?一個大美女,而且絕對是又單純又有才,快說,你要不要?”

“真有這好事?你哪輪得到我!”杜宇心里納悶,便隨口應付。他這話也不是信口胡說。何兵愛追美女在朋友圈里是出了名的。聽說,大學時何兵曾有過一次海誓山盟的戀愛,最后女友變了心。這段感情無疾而終后,何兵整個人都變了,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濫交女朋友。

“人家要求高!不但要人品好、知根知底、老實可靠,還要有才華、沒結婚,年紀也不能太大……條件一大堆,我倒是想上,可人家不愿意啊!”

“也有你碰壁的時候啊?”杜宇笑了。

“那咱們就說定了,后天晚上九點——奇香閣見!”

“我可得好好想想,別讓你這家伙賣了,還得感激你。”

“別多想了,我也不瞞你,那女的現在還沒離婚。她老公在外面一個接一個地找女人,連‘小姐’都上,她氣不過,想離,協議都簽了,可還是覺得虧,所以才想快快找一個情人,給她老公戴個綠帽子。當然了,像她那樣的女人,自命清高,找情人肯定也是在找老公。你要能把她娶上,以后什么都不用愁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也別抱太大希望,她要求確實太高了……”

奇香閣地處廣東路,是這個小城最繁華的路段。由于老板會經營、舍得廣告投入,加上大師傅手藝確實不賴,所以價位雖然偏高,但開業一年多以來生意一直不錯。

杜宇動身很早。倒不是心急要見那個女人。他有自知之明,跟何兵在一起,自己永遠都是配角。是配角,自然得提前來。

走在路上,杜宇內心很矛盾。就在今天早晨,阿平坐著托運部的回貨車去了烏魯木齊。這讓杜宇心癢癢的,很想去阿平家,安慰、陪伴那個可憐的女人;可是,何兵要介紹的那個女朋友又讓他充滿了好奇,甚至是向往?!澳阋馨阉⑸?,以后什么都不用愁了”,這話,還真的挺有誘惑力。他甚至已經想好,只要那女人確實出色,哪怕是二婚,他也認了。

九點差五分,天還沒黑,奇香閣就到了。

這是杜宇第二次到奇香閣吃飯。第一次是奇香閣剛開張不久,還在搞“八折優惠”的活動期間,也是何兵請客。憑心而論,杜宇自己清楚,這些年吃了何兵不少白食,占了他很多便宜。那他為什么愿意當這個冤大頭呢,就因為是老同學那么簡單嗎?杜宇心知肚明,不是那么回事,要不然,一個班那么多同學,除了自己,何兵常聯系的怎么就那么四五個混得不錯的呢?杜宇覺得,何兵之所以待自己不薄,主要還是因為自己頭上那個所謂的“詩人”頭銜,幾乎每次見面,他都會給身邊那些不同的美女們介紹,“這是我哥們,哈密著名詩人西風?!倍庞钸@時總是微笑,他能想象,此刻何兵的心情一定很好。他甚至能猜到何兵嘴里沒有說出的潛臺詞:美女們,你們看,我這么得意,我們的詩人卻是那樣落魄。

九點過一會兒,衣著光鮮、收拾得利利索索的何兵就出現了。和往常一樣,他的身邊,仍伴著美女,還是一雙。左邊瓜子臉的穿得很艷、笑得很艷、臉上抹畫得也很艷,花枝招展的,像只大蝴蝶一樣貼著何兵。右邊那個圓臉的模樣端莊,只是臉一直驕傲地板著,身上一襲黑裙子,看上去很冷,距離何兵也遠一些。不知為什么,看到她那張圓臉,杜宇眼前一花,竟想到了阿平的老婆,心隱隱地痛了一下。

“首先,我向大家隆重推出我們的著名詩人。這就是杜宇,筆名西風,《哈密報》、《哈密廣播電視報》上經??梢钥匆娝淖髌??!彼娜艘蛔ǎ伪阒钢庞钕騼晌幻琅榻B。

何兵介紹完,杜宇沖兩位美女微笑著點了點頭,心里卻很不是滋味。這兩年,杜宇主要是往外地刊物投稿,已經很少在本地報刊上發表作品了。他想走出哈密,并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他希望有人能看到他的這種努力,并正確認識他目前的水平??山Y果卻并不令人樂觀。他懷疑,兩位女士可能從來就沒聽說過他這位詩人;即使何兵,大概也從沒真正讀過他的詩。

“這是阿娟,我女朋友?!焙伪又榻B那位“花蝴蝶”。介紹完,“花蝴蝶”咧開抹得血紅的嘴唇,給了杜宇一個媚笑??雌饋?,她自我感覺很是良好,卻不知杜宇早就倒了胃口,心里暗笑何兵的品位越來越低。

“接下來再隆重介紹我們這位又有才又有貌又能干的女士,阿靈。杜宇,你們以后可要多交流啊!”

何兵介紹“黑裙子”阿靈時顯得很熱情,甚至有些討好的意味,但介紹得卻很簡單。而那個阿靈,介紹到她,連絲敷衍的笑都沒有,似乎并不把何兵放在眼里。

很快,一桌子菜就上來了,水產品居多,有蝦、鱖魚、帶魚、螃蟹,其它菜又都是素。雖然路上就想好了要曲意奉承那個“黑裙子”阿靈,可這會,杜宇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靜靜地很克制地吃,不停地吃。他發現,兩位女士都不怎么動筷子,也不開口;只有何兵,一直說個不停,都是些老論調:

“咱們中國女人都一樣,從小,父母就教你,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要矜持含蓄,笑不露齒,說話不能大聲。心里就是想,嘴上也不能說。只有這樣才是淑女,說了就是蕩婦淫娃,就要受譴責。我覺得這簡直就是荒謬,完全違反人的天性。而且,我也不明白,女人為什么都得當這樣的淑女?做女人就只有這一種模式?連毛主席都說要‘百花齊放’呢?前一陣,網上有一個‘美女夜行,是帶刀還是帶安全套’的討論,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話題,對于改變中國女性乃至整個社會的傳統觀念有很好的作用。表面上,帶刀的都是貞潔烈婦,要我說,那都是糊涂蛋。你失一次身,對你今后的生活有什么影響?沒有,有也不過是思想上的,解放一下,開放一點,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可你要是挨了刀,破了相或是殘疾了呢?絕對會影響你一輩子……”

杜宇真是有些佩服何兵,他臉皮可真是厚,什么場合都敢表白自己的這些觀點。他思索著,中國女性思想還要解放嗎?解放了對誰有好處?當然是對有權有錢的人;可對生活在社會底層的普通人來說,那絕對是災難。

正想著,何兵跟他說話了,“杜宇,你怎么不說話呀?別說我沒給你機會,趕快賣弄一下你的詩啊!”

“嘿嘿,有什么好賣弄的?現在誰還看詩啊!”何兵說得杜宇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傷感。他低下頭。

“你看你看,我們的大詩人還會害羞。不過,不是我替他吹牛,西風這個名字,在哈密絕對是叫得響的?!?/p>

“嘿嘿?!倍庞钪荒芾^續笑,已經有些自嘲意味了。

“詩現在確實不吃香了。你怎么會喜歡寫詩呢?”阿靈說話了。她的語氣很平靜,臉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喜歡寫詩?現在,我一寫詩就頭疼。可我又不能不寫。因為只有寫詩才能讓我感覺跟別人不一樣,只有寫詩才能給我的生活多一些色彩?!边@話在杜宇舌頭上滾了個圈又讓他咽回肚去,他低聲說道,“愛好唄!我從上高中起開始寫詩,十好幾年了?,F在,想放也放不下了。”說完還嘆了口氣。

“上學那會我也喜歡詩,喜歡寫點東西,不過后來全丟掉了。嗯,還記得那時候老師說過什么唐宋派、公安派的,現在可都給忘了?!卑㈧`說著,像是想到了從前的什么事,語氣柔和了許多。

“什么唐宋派?我就知道有個唐宋八大家,李白、杜甫什么的?!卑⒕晷χ鴵尨稹?/p>

杜宇看了何兵一眼,想笑,沒好意思;再看阿靈,臉上卻已經有了一絲笑意。他輕輕搖了搖頭,低下頭去。

“不知道別亂說,人家笑話?!焙伪焓衷诎⒕暄掀艘话眩堑冒⒕昱ぶ馗倍?,笑得更浪了。等她不笑了,何兵才又道,“你看我們的大詩人,真是太實在了。人家考題都出來了,你還不趕緊回答呀!什么唐宋派、公安派?”

杜宇臉一下子紅了,“嗯,所謂的‘唐宋派’產生于明代前后七子之間,代表人物有王慎中、唐順之、茅坤等人,還有歸有光,他們提倡學習‘唐宋八大家’散文的神理和平易自然的語言風格,在嘉靖年間有一定影響;所謂‘公安派’則產生于明代后期,因為首領袁宗道、袁宏道、袁中道是湖北公安人,所以得名?!眲傞_始,杜宇聲音很小,表情也有些沒見過大世面的忸怩,后來總算好了一點。

“怎么樣?我們的大詩人可不是吹出來的吧?”何兵高興起來,就像這題是他答出來的一樣。

杜宇說完,心中暗自得意。他床頭有一個厚厚的筆記本,里面抄的都是關于詩歌的知識,前不久,他還正好看過這一段。但得意之余,心里還是有些虛。誰知道她還會問什么問題呢?

幸好,后來阿靈再沒問別的問題。

吃完飯,何兵說去簽單,先出了包廂。走時,杜宇看著一桌子沒怎么動過的菜,不由自主又想起了阿平家的飯桌,想起了那碟腌蘿卜條,不由感慨萬千。同樣是生活,可生活跟生活又是多么的不同啊!

“走一截,前面就是‘無憂空間’,咱們去唱會歌吧!”出了奇香閣,何兵提議。

沒有人反對,四人便又一起往前走。

走幾步,何兵故意落到杜宇身旁,低聲道,“不錯啊!小子?!疅o憂空間’旁邊就是商業賓館。你們喧一會,直接去那就行了,開個房。”說完還沖他擠了擠眼,怪怪地笑了一下。

“她愿意?”何兵的話讓杜宇有些吃驚,直到現在他還是摸不透阿靈的心思。誰知道她對自己印象如何?

“你個笨蛋,”何兵用手上的包在杜宇背上一敲,道,“她要是對你印象不好就直接回家了,咋還會去唱歌?前面,你不吭氣,她也不說話,我還以為你們沒希望了呢。記住,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噢!”

那天晚上后來發生的事,對杜宇來說就像是一個夢。

他記得,進了賓館房間,剛放下包,女人的身子便蛇一樣撲進了自己懷里。這時候的阿靈,已經不是那個板著臉的高傲女子了,而是一個十足的蕩婦。

“抱緊我,快點!”她的聲音在杜宇耳邊急促地回響,誘惑力十足;她的身體也在用力,兩條胳膊把杜宇纏得緊緊的。本來還在猶豫,不知該說什么,不知該如何開始的杜宇一下子就有了方向。他展開雙臂,攬住這個鮮活柔軟的身體。

“快點吧!你再不快點,我就沒有勇氣了……”女人的聲音幽幽的,繼續在杜宇耳邊徘徊。

這時候的杜宇,身體已經有了強烈的反應,容不得他思前想后,腦子里不再有絲毫猶豫。現在,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占有她,眼前這個女人,這頭雌性動物。仿佛沉積了無數個世紀的巖漿開始噴發,哪怕毀滅,哪怕化為灰燼,也要噴涌而出,無可阻扼。所有程序、動作,那些以前只在他心里重復的動作此刻顯得是那樣的熟練……

整個過程,杜宇如墜云端。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和女人親熱。他沒想到,第一次進入女人的身體竟會如此順利,如此自如。

“這是我的第一次?!蓖V箘幼?,杜宇開了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說這個,可就是想告訴她,似乎是想讓她明白,她和他這樣并不吃虧。

“我也是!”女人也開了口。此刻,她雙眼緊閉,鬢發凌亂,臉仍是緋紅,說話就像夢囈。

“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是第一次跟女人這樣?!迸说脑捵尪庞钣X得委屈。就是砍下他的頭,他也不會相信懷里這個女人會是第一次。而她之所以這樣說,一定是嘲笑他,不相信他的話。

女人睜開眼,定神看了他一會,忽然笑了,紅意仍未褪盡的臉,顯得格外嬌媚。

杜宇更委屈了。她沒說話,可她臉上的神情分明在說,誰信?你怎么能夠證明?

仿佛海水退潮,杜宇剛才的好心情一下子變得沮喪無比。他默默地翻下身,躺到女人身邊。

躺了幾分鐘,女人又說話了,“你怎么那么肯定,我愿意陪你上床?”

杜宇心道,“你要是不愿意,怎么唱了幾首歌,我一說咱們出去走走就跟了出來?還有你的眼神、你的表情,看到我把你往賓館領,怎么會那么興奮,充滿渴望?”可這些杜宇都沒說,“我也不敢肯定,但我確實希望你愿意?!?/p>

“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愿意跟你上床?”

杜宇搖頭。

“我已經跟我老公談妥了,離婚。離婚前,我必須給他戴頂綠帽子,要不然,我想不通,心里不舒服?!迸苏f著,頗有幾分惡毒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坐起身,開始穿衣服,動作很快。

“你不再呆一會?”交了一晚上的錢,只睡一個小時,杜宇覺得有些虧。

女人搖了搖頭,不說話,很快就穿好了衣服,拎起包,向外走,似乎急著離開這間屋子。

“還能聯系嗎?”女人出門前,杜宇又問。

女人站住?!霸僬f吧!”停了一會,她甩出這么一句,頭都沒回,便開門走了。這時候的她,已經恢復了初見時的高傲、冷漠。

稍后杜宇也離開了賓館。女人一走,他也沒什么可留戀的了。

這時即將凌晨一點。夜,很靜,只有月亮睜著它亮晶晶、無憂無慮的眼睛在天上徘徊。一路上,不時有出租車朝杜宇按喇叭??伤辉缸?。他想走路,多聞聞晚風中那股哈密瓜的醉人的甜香,多想想自己的墮落。

哈密是個小城,走了大概四十分鐘的樣子,杜宇便到了自己工作的通達托運部,離家不遠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阿平家已經近在眼前。杜宇的心不知怎么就動了。此刻,他似乎有一肚子話想告訴那個女人,對她的思念、對她的愛慕甚至也包括他的墮落。而且,他也很想知道,阿平今天走了,那個可憐的女人怎么樣?雖然他知道現在已經很晚,可他還是想去看看,哪怕不進院子,就站在大門口,遠遠地看一眼。

進了巷口,第一個院子就是阿平家,透過半開的鐵柵欄門,杜宇一下子就看見了阿平家的那扇破木門。

杜宇的眼睛直了。一輛碩大無比的摩托車,黑色的,赫然停在阿平家門口,是那樣的醒目,威風八面,囂張而又霸道,就像一只猛虎,緊守著門戶,守護著里面的主人。

杜宇眼前迅速閃過德叔那張胡子拉碴的臉……他長嘆一聲,轉身離開,整顆心都變得空落落的,腳步虛浮,如在云中。

連著幾天,杜宇一直覺得下身不太對勁。偷偷查了些資料,越看越是心慌。打阿靈的手機,老也打不通。他開始懷疑,是不是何兵跟他開玩笑,找個“小姐”來耍他。越想越覺得有這可能,終于忍不住給何兵打了電話。

“杜宇啊!我這會正忙著,過一會我給你回過去好吧?”

“不行,你給我說清楚,上次你給我介紹的那個阿靈,到底是干嘛的?不會是‘小姐’吧?”杜宇沖口而出。

“你瞎說什么?等一會……”腳步聲響了一會,何兵的聲音傳來,顯得很不高興,“阿靈是我們銀行一個部門的主任,怎么會是‘小姐’?我能耍你嗎!”

“那她現在呢?她手機怎么老是關機?”

“上個月她剛剛辦完離婚。上了半個月班,突然就請了病假,問她啥毛病,她也不說。哦!剛離完婚她還找我使勁打聽你呢,好像對你印象不錯。我也一個勁夸你……”

“唉?!倍庞钚睦飮@口氣,不等何兵說完便掛了電話。

離通達托運部不遠有家名叫“益民”的小診所,矮矮的平房,門頭上不大的舊木招牌,看起來很不起眼,杜宇從來沒有進去過,但每次從它門前經過,都會忍不住看上一兩眼。他曾聽工友們說,那家診所主要是為火車站周圍的“小姐”們服務的,主要治的是那種臟病。本來,杜宇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走進那家小診所。

可現在,杜宇猶豫了兩天,還是決定去那兒看看。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杜宇請了假,一個人,偷偷摸摸作賊一樣閃進了小診所。

診所里光線不是很好,杜宇在門口站了一會才看清門里的情形。正對著門坐診的是位白頭發老頭,穿著件白大褂,個頭很矮身子骨很瘦,鼻梁上還架著付黑邊眼鏡。他對面,背對著杜宇坐著的是個扎著馬尾巴的女人,看背影,身材很是苗條。

此刻,老頭雙手握著那女人的一只手,臉也湊了過去,語氣顯得很輕松地安慰她,“你放心吧!這病,我看的多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打幾針,我包你沒事!你老公絕對發現不了,絕對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p>

杜宇不想開口,便輕輕地咳了一嗓子。

老頭的臉離那只手遠了一些,抬頭,不悅地看了杜宇一眼,伸手指指門邊的沙發,很不高興地道,“你先坐一會吧!”說完又去捏那只手。

這時,那個女人也回了一下頭。

兩人的視線剛一接觸,“啊!”那女人情不自禁地尖叫一聲,觸電似地猛地抽回手,嘴張著,呆呆地傻坐在那里。

杜宇的驚叫幾乎是與女人同時發出的。那一瞬間,他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緊接著,眼前便浮現出面前那個女人的臉,但不是今天這張,而是某一個夜晚,在阿平家見到的那張,經常出現在他心里、夢里的那張。

兩個人臉對臉,對視著……

(作者單位:新疆哈密市大營房農十三師新聞中心)

責任編輯:次仁羅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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