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了的下午茶
——煙雨中的“梁陳方案”

顧孟潮

我忘不了的下午茶是“梁思成先生的下午茶”。這是陳占祥先生女兒陳愉慶《多少往事煙雨中》的片斷。

作者繪聲、繪色、又充滿感情的描述吸引了我。60年前的下午茶，它從多視角切入，通過三個不同觀點的對話，給人啟發良多。參與“下午茶”的三位——梁思成、陳占祥、林徽因。他們關于首都建設的對話如同一面鏡子可以讓人永照不衰。

《多少往事煙雨中》是一本難得的好書。它不僅適合專業人士閱讀，也適合各界朋友閱讀。書中援引了美國前總統卡特的話，我們有能力建無數座曼哈頓、紐約，但我們永遠沒有能力建第二個北京。援引的德國歷史學家說“我們現在有的，你們將來都會有，而你們曾經有的，我們永遠不會有了。”

這里引述席間對話的幾個片斷與各位賞析和追思。

梁思成認為，大國首都的建設不僅急需都市計劃人才，還需要建筑設計人才。這可不是阿貓、阿狗都能做的事。有人在國內或國外受過專業訓練，都沒有實踐經驗……土建工程師和建筑師缺一不可，二者只有配合默契，才能造成品位高并且經濟實用的建筑。這是百年大計呀!

陳占祥說，這正是做規劃最擔心的事，規劃做得再好，碰上蹩腳的建筑師，就象碰上無厘頭化妝師一樣，把一個閉月羞花的姣好容貌，做成一個大花臉，豈不是啼笑皆非。

梁思成：衣服買得不合意，頂多送人或丟掉，哪怕媳婦討得不稱心一拍兩散就是了。如果一片片的房子蓋得不倫不類，那是幾十年上百年也無法糾正的錯誤。

陳占祥：全世界再也沒有第二個北京城，我真是誠惶誠恐，唯恐對不起先人和后人。北京是傳承了幾千年文明史的瑰寶，規劃時要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不然就是千古罪人，會像秦檜一樣遺臭萬年的。

說到這“梁先生的眼睛一下亮了，把茶杯舉起與陳的茶杯碰了碰說，為志同道合，一見如故!”

梁思成：北京城需要整體保護，絕不可傷筋動骨的。

陳占祥：西方工業革命的前車之鑒，中國不能重蹈覆轍了。

……

林徽因：倫敦、紐約何嘗不是如此?半個世紀前拆爛污，幾十年都揩不干凈。規劃做不好貽害百年。

北京目前正在重新修訂首都規劃，對于首都今后的發展這是又一個關鍵的歷史關頭。60年前下午茶的對話，今天仍很有現實性，值得重溫。新中國剛成立不久，梁陳的首都規劃方案被遺棄得太久了!

不久以前，在一次有關“年鑒”的會上，我曾講了下面的意思。鑒，就是照鏡子。一個國家或者一個人，一年或60年后照照鏡子是很有好處的。但照鏡子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審美”——講成就輝煌；而且是為了“審丑”——總結我們有哪些不足和缺點需要改進和修補一下。

在一篇小文中我對照鏡子——總結回顧60年，提出堅持“兩把尺子”的觀點，即需要用改革開放和科學發展觀這“兩把尺子”來衡量我們的得與失，免得重蹈覆轍或者自我感覺過于良好。而該書恰恰有助于我們堅持這“兩把尺子”，所以我要向各位推薦它。我想，只要是真心想把規劃做好，想成為合格或杰出規劃師的人會喜歡此書。不知各位以為然否？

《多少往事煙雨中》

陳愉慶 著

人民文學出版社

定價：30.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