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流行的“雷”

陳 穎

“雷”是一個常用的名詞,指“云層放電時發出的響聲”或“軍事上用的爆炸武器”(《現代漢語詞典》第5版)。近兩年,“雷”著實火了一把,如:

(1)中國廣告惡搞梅西 廣告內容非常雷人(華龍網2008-10-17)

(2)婚宴蹭吃練膽,倘若只這一次,就此打住,不但很雷,而且還顯得很“天真”。(北國網2008-11-17)

(3)待嫁新娘李嘉欣十大雷人瞬間(深圳新聞網2008-11-22)

(4)店鋪名稱變化折射社會變遷 不雷人不罷休(搜狐網2008-11-22)

(5)600留學生在青考漢語托福 考生:試題很雷人(青島新聞網 2008-11-24)

由上例可以看出,“雷”既可以直接使用,也可以用程度副詞修飾。這個超流行的“雷”已經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名詞“雷”了,它被用作動詞、形容詞,是指受到驚嚇、被嚇到,有時還含有讓人無法容忍之意。

關于“雷”的這種新用法的來源,主要有兩種觀點:一說是出自浙江東北部方言,指別人說的話難以理解,感到很詫異,與當代流行詞“暈倒”、“無語”等類似;一說來源于日本動漫,動漫作品往往用被雷電劈中的畫面來表現人物碰到出乎意料、異于常理的情況時的反應。在動漫文化熏陶中長大的年輕人看到令人驚訝的事物時,用“被雷到”這樣頗具畫面感的表述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受。類似的表達方式還有“汗”、“黑線”等。通過考察大量的用例,我們認為后者更具有說服力。“雷”的流行用法就是指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碰到某些情況,就像被雷電擊中、踩到地雷一樣覺得崩潰。

“雷”的這種新用法,是語言對自身表達缺位的一種自我修復。現代漢語中并沒有一個現成的詞可以簡潔地表達不同程度的驚訝,而“雷”的效果是非常豐富的:

輕傷:腦子里轟的一聲,“怎么會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事,這樣的文字?”

中傷:后腦勺一陣發麻,起雞皮疙瘩。

重傷:莫名的暴躁,簡直想代表宇宙消滅作者。

腦殘:被震驚得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會對作者orz(orz是象形符號,表示人拜倒)。

這樣生動有趣的表達方式既符合語言表達的經濟原則,又體現了青年人求新、求變的心理。現在,“雷”的新用法越來越流行,早已從網絡用語進入到日常用語中。如果它能經受住時間的考驗,那么以后各種詞典可能都需要收錄“雷”的新義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