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截一段時光給老去的我們,用你大喊“不做大哥好多年”的破鑼嗓子。用老樹上不停喧鬧的夏蟬,用我們所有的固執和年少以及轉瞬回頭時的一句簡簡單單的“你好”。——題記
一、真的有些想你們了
光著腳板在地板上翻看初中時的同學錄。卿卿一筆一劃地簽下自己的大名,寫“祝君前程似錦”,聞天宇用放肆的小字在我的記事本上簽上“宇少爺”幾個字。最后一頁上,張樂明寫的是“地球很危險,快回火星”。看著看著,我笑出了聲。
知道么,我突然想截下一段屬于我們的時光,截下我們在麗珍家門口土坡上放肆的笑聲,截下我們無數個黃昏和早晨,截下一個永遠是16歲的我們。
雖然不想說,但我真的有些想你們了。
二、我們的陣地在一個隨時準備身亡的危房里
初三的教室是一個快要倒塌的危房,在我們做大本大本的中考習題時常常會有墻皮掉到頭上。記得上課的時候麗珍姐煞有介事地說:“如果我們這發生了地震,是不用解放軍來救的,因為咱們的木頭房頂可以很容易鉆出去。”那是個從建校就存在了的老校區,它甚至還是平房,我們穿過長長的走廊時常常會辨認著墻壁上面的字。大多是“某某愛某某”,也或者是“祝某某考試成功”之類。
也不知最初坐在我座位上的人是不是已經白發蒼蒼,也不知這老舊的教室曾經埋葬和成全了多少人的夢想和時光。
但我們,曾經在這里,為夢想而努力地奮斗過。這段混沌的時光,有你們陪我一路走過。很久以后我才明白,真正值得珍惜的不是我們走過的每一條路,而是每一條路上陪我們看風景的人。其實,我們不是舍不得那個隨時準備陣亡的危房,而是舍不得在那個危房里一起走過的我們。
三、很久很久以后,我還會夢到一個聲音
很久很久以后,我還會夢到一個聲音,像猴子一樣地躥到我身上,大叫著有老鼠。那個潮濕的教室里有老鼠本不稀奇,但聞天宇總是把分貝擴到最大。其實我們從沒被老鼠嚇到,反而常被那個躥到桌子上的活寶嚇個半死。
初中的時候,我喜歡語文,幾乎每篇作文都是范文。記不得是哪一天,聞小同學抱拳過來:“大蝦傳授點經驗吧。”
他愛唱《不做大哥好多年》,唱時用手拍自己并不夠壯實的胸膛。
他其實很膽小,偶爾怕黑,偶爾會因為些蟲子、老鼠飆兩個比Vitas還高些的海豚音。
他又倔又強,一股小酸脾氣,可他仍然是個好孩子。故事可以寫好長好長,可筆畢竟就那么短。嗯,我有個宏偉的計劃,下次再遇見他的時候藏一只老鼠,看看他會不會再跳起來,就像時光倒回了2008年,凝固的那年夏天。
四、嗯,卿同學總是一副好脾氣
再見卿同學的時候,他留著個搞笑的小胡子。笑起來,露了不知道多少顆牙。很久以后,買了果凍還是習慣冰凍了來吃,那是你給我養成的惡習。很久以后,我才發現天殺的你把我的同學錄不知道貪污到哪里去了。
我是個后知后覺的人。你家樓下那只大狼狗已經不知道哪里去了,當初我總是很擔心它從樓下跳上來咬我一口。
在我的記憶里,我們很少有吵架的時候。我和你玩鬧總是不知輕重,你卻很少計較。畢業之前我還勒索了你半個月的飲料來喝。這些簡簡單單的情節,我一點一滴收藏得很好。其實故事早就彌散在年華里,兩年后的我們,又能提上幾筆來回憶和書寫。
五、老天證明,馬駒兒是個挺帥的小伙。
馬駒兒同學其實叫馬勝軍。最開始的時候,內向的我經常被取笑。他總是為我說話,轉頭對著我笑。
馬勝軍同學其實很好看,所以他特別神奇地將臭美發揮到了極致。他在冬天穿著很薄的衣服,凍得上躥下跳。
他出現的籃球場上常常水泄不通。他總是糾結而自戀地把籃球扣得虎虎生風,然后耍帥地擺一兩個姿勢。世界上最無語的事情莫過于此。
“我是不是真的很帥?”回音般在我的腦海蕩漾,雖然我總是嫉妒地不愿意承認,但老天可以證明,馬駒兒真的是個挺帥的小伙。畢業的時候他讓我提筆寫兩句有文采的話,我在班級的群公告里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敲著敲著就流出了淚。
六、張樂明和卓越就像兩只大小迥異的土撥鼠
張樂明是個思維詭異的人,當我們沉浸在中考的壓力和“5.12”的哀痛中時,他把“天佑中華”篡改成了“天佑大頭”。
我翻開英語筆記的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就要駕鶴西去了。而卓越卻恰恰老實得緊,他們兩個人是怎么成了老鐵?我至今都沒研究明白。
我常常記得,我和小卓越在前面說話的時候,總是被后面的樂明同學嚇丟了半條命。
我常常記得,他們倆找我打羽毛球,但后來不知怎么就會發展成他們倆指揮我到處撿球。
嗯,張樂明和卓越就像兩只大小迥異的土撥鼠,心里充滿著對生活的活潑和熱情,那是我們本該擁有的面對生活的金黃色彩。雖然我一不留神就被魚肉了這么多的時間,可是我不得不承認,因為這兩只“土撥鼠”,我的小日子開心了不少。
七、壞孩子,其實不壞
后來,我學到了《五柳先生傳》,笑點極低地聯想到他,雖然是后有初三(4)班的田源,先有的那個田園詩人。后來,我會偶爾想起王剛、小峰、史天沖他們。有些時候,我們終究應該明白,其實所謂的好與壞并不十分容易界定。也許他們學習不好,也許他們打架斗毆。但他們終究都是善良的孩子,甚至更加簡單和直接。雖然道路不同,但我們都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在這個世間安身立命,就像我曾經看過的那篇文——《壞孩子不壞》一樣,你們便是吧。
許久以后我才明白,人生的路怎么走都有他的模樣。
八、和我同桌過的“女人”們
初中的同桌有很多,很愛生氣的小柴,性格有點兒麻辣的丁鯨魚,還有性格有點兒豪爽的辛維佳。柴宇婷生氣的時候用一根五毛的棒棒糖就能哄好,她也會在遇見我的時候偶爾指責我為什么不和她說話。即使是到了高中,她還是會一樣的孩子氣。
我和辛維佳維持了多年的戰友情在初三這一年表現得淋漓盡致,我們常常在老師上課的時候偷偷地像耗子一樣在底下吃香辣牛板筋,辣得直掉眼淚。
我通常會很開心地大唱她喜歡的李宇春的歌,雖然一句都沒有在調上過,還是唱得不亦樂乎。我們的成績都不理想,我們的回憶卻誠然昂貴得無可比擬。
九、很久很久的日子里,我常常想念你們
我們離去的那天,花開正艷。我們互道要記得彼此。從此便是天涯海角。
這里的一草一木,都變得明朗和清晰。 還會有人和我們一樣坐在我們坐過的課桌上,還會有人在三年四班的門口傻傻地笑,還會有人在那間充滿了老鼠的教室里,像聞天宇一樣鬼喊鬼叫嗎?或許沒有,但我們都是一樣的青春年少。“四班無限輝煌!”分別的那天有男生喊這句話喊破了喉嚨,嗯,在我們的記憶里,四班永遠都是最美麗的樣子。
很久很久以后的日子里,我常常想念你們,可是那個我們奮斗過的陣地早就變成了嶄新的教學樓。它會不會也舍不得我們呢?我多想為我們截下一段青春的時光,用你大喊“不做大哥好多年”的破鑼嗓子,用老樹上不停喧鬧的夏蟬,用我們所有的固執和年少,以及轉瞬回頭時的一句簡簡單單的“你好”。
#1050833;編輯:李鵬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