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圓舞曲

其實只是很普通的男生，有點高，有點瘦，有點淡漠，有點好看。真的只能算是“有點”，可加在同一個人身上卻是那么舒服，讓人想起初春時節輕柔的暖風。

其實，只是很俗套的開場。某個陽光絢爛的夏日午后，無意中朝某個方向掃了一眼，于是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綠色身影和一頭被陽光碎碎地撒了一層金黃色的頭發。陽光很晃眼，微瞇著眼睛看過去的我，根本沒有看清楚你的臉。

啊?那個……我不知道吶

漸漸地留了意，不由自主地開始注意你。會留心你又穿了什么衣服，剪了什么發型，會偷看你走路時的微微有些晃的背影，甚至喜歡上你水杯上的機器貓圖案……那個時候的我根本弄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在意你，似乎只是無意識地就這樣做了。那時的我只顧留意你，沒注意到自己心底好像有什么已經悄悄扎了根，癢癢的，要破土而出似的。

然后就做了那件現在的我看來極其幼稚而當時覺得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放學的時候故意走在你前面，走著走著卻突然轉身，冷不丁地問你:“喂，你多高?”

當時的你是什么表情我壓根兒沒敢留意，只是盯著你白色阿迪的logo一個勁地瞅，使勁兒臉紅。

似乎被我嚇到了，因為你好半天才小聲唔噥了一句:“啊?那個……我也不知道吶。”很輕很輕的聲音，很重很重的南部方言，當時的我差點沒聽懂，卻又不敢深想，因為周圍已經有好多同學在笑。所以我轉身，低著頭，紅著臉跑開了。

啊?那個……我也不知道吶。這是你對我講的第一句話，直到現在，我都還記得。

七個人的距離

之后好像很久都沒再交集。

那時的我還是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小孩，會很拼命地學習，所以沒有那么多時間和心思在意那些風花雪月。

況且，那時的我以為，我們之間，無關風月。

之間唯一一次交集，是某個晚自習，在我習慣性地向后看你時，冷不丁地對上了你黑亮亮的眸子。白熾燈下，你黝黑的眼眸，微微折射出碎鉆樣的光芒，像極了暗夜里的星星，綻開在我的心上。

然后又是很久很久的空白。期間，我們搬了幾次教室，換了好多次的座位，只是每次我都在前三排，而你卻總在后兩排。

我們之間，似乎永遠隔著七個人的距離。

那些深埋在心底的小情緒

很久之后，換化學老師，撤化學課代表。新來的老師只認識我，所以換我做她的課代表。

我很開心，因為終于有了可以名正言順地接近你的借口。雖然每次從你身旁走過時停留的只有僅僅幾秒鐘，可就是這短暫的幾秒種都能讓我開心到眩暈并且在心里偷笑，連吸進的空氣都因有了你的氣息而變得香甜起來。

開始喜歡聽梁靜茹的歌，那些單戀時光里隱秘的小情緒，被她唱得甜蜜而憂傷。開始瘋狂喜歡《靠近一點點》，并且一個人偷偷學唱，幻想某天可以唱給你聽，即使清楚地明白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別人邀請我唱歌的時候，我固執地繞開這首歌，不單單是怕被別人覺察到心底那些不能言說的秘密，更因為我想第一個唱給你聽。

因為所有的甜蜜憂傷，本就是為你而唱。

我不知道除了裝傻還能怎樣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時光一步一步搖過秋色。

冬天到了。我開始時常去水房買水。

其實我并不喜歡喝白開水，但是你喜歡，一年四季你總愛提著水杯或是熱水瓶晃啊晃地晃去水房。可是很多人都知道我不愛喝開水，只愛酸奶，所以春、夏、秋三個季節，我沒有理由總是跑去買水。然而現在天氣轉涼，需要熱茶來暖手，這成了我最佳的借口。

也是我有了追隨你腳步的理由。

可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敢太頻繁地跟著你。盡管我裝作只是巧合，即使我假裝遇見只是不經意，可彼時的你似乎早已有所覺察，你好像已經知道有一個傻兮兮的丫頭整日整日的拿眼睛瞄你，一看到你就紅著臉不自然地把頭扭向別處假裝看風景，而等你走過去之后卻使勁地盯著你的背影瞅，直到你融入人群，再也看不到……

只是，我自欺欺人地假裝你什么都不知道。

因為，我不知道除了裝傻，還能怎樣。

我不想你屬于別的任何人

我偷偷派了“臥底”在你身邊。他叫我姐，即使他比我大。

他似乎跟你很熟絡，可以算是你為數不多的朋友中的一個。

他時常給我傳小紙條，一張一張都是關于你的消息。你感冒了、飯卡丟了、錢花光了……我一點一點地暗自替你著急，不動聲色地幫你。

直到有一天，他跑來找我，跟我說有女生寫信給你。那一刻，我清晰地聽到心里什么東西“啪”地一下破掉了，像是魚吐泡泡的聲音。

老弟說你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問他，而他也沒有這種經驗所以又跑來問我。我裝作不在意，擺出一副“知心姐姐”的架勢:“要是喜歡的話就回信唄!”其實心早已擰成亂遭遭的一團。

大概他就是這樣回復你了，后來他說你沒寫回信，不久那個女生又相繼寄來幾封信，他告訴我，你都沒回。于是我開心得像什么似的。

你不屬于我，所以我也不想你屬于別的任何人。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要怎么收藏，要怎么擁有。

我不知道五月天在唱這支歌時，心思念的是誰。我只知道我聽的時候，眼里心里，腦子里全部都是你淺淺微笑時的樣子。

我學著言情小說女主角的口吻自言自語:“我想我是中毒了……”然后兀自傻笑。

我傳小紙條給老弟，讓他幫忙弄到一張你的相片，最好是微笑時的樣子。我怕記憶不夠可靠，怕以后的某天，我會忘記你的樣子，你的笑。

過了好久好久，我都已經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就在我漸漸忘記這件事的時候，他偷偷傳來一張小小的照片。照片上的你睡眼惺忪，沒有微笑且表情僵硬到不像話，然而他說就這張照片還是他打探了很久之后偷偷從你學生證上撕下來的。他說你最討厭的事情就是照相。我了解，你不是那種愛顯的男生。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夾在兩張書簽的間隙里，然后悄悄塞進筆袋的夾層里，不讓任何人看到。只有在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才會偷偷拿出來看，在心里描摹你的眉眼，然后想你笑的樣子。

它，是只屬于我的你。

即使沒有微笑。

你的身影這么近我卻抱不到

時間的溪水不急不緩地流淌著，清清淺淺，了無痕跡。

我還是習慣默默在你的身后注視著你，而他也還依然陪在你身邊，做你的朋友，我的“臥底”。

也許只是這樣平平淡淡地走完余下的相伴的日子便好。我偷偷想。

可是，如果故事里少了曲折，那么故事也就不再是故事了。

所以，你有喜歡的人了，而且已經喜歡了很多年。

他跟我講這些的時候，我的心里真的很平靜很平靜。我早就想到了，你淡漠的樣子，淺淺憂郁的樣子，安靜的樣子，孤單的樣子，心事重重發呆時的樣子……所有這些被我在心里描摹了若干遍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心底早已住下一個人，不會涼薄如斯。

哈，我的少年;我沒有難過，真的!我只是很好奇很好奇，她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女生，能被你這樣默默喜歡著，那么久那么久的喜歡著，該是很幸福很幸福的吧?

只是，以后再也看不到你的微笑了呢。

因為，自始至終，原來你都不曾對我微笑過。不曾，只對我呢。

好吧，我決定聽五月天的話。如果你快樂不是為我，也許放手才是一種擁有。

只是，以后的日子，看不見你的笑，我要怎么睡著。

只是，你的身影這么近，我卻抱不到。

曲未終，人將散

時光似乎過了好久好久，你的點滴微笑早已裝滿我記憶的口袋，足夠我回憶一生。可日子又似乎很短很短，只是眨眼間，時光沙漏中已流盡三年光陰，然而你的微笑，我還未看夠……

只是最終，我也沒向你提起過心底那些或甜蜜或憂傷的過往。

只是，我還是深深愛上了十四歲到十七歲之間的青蔥歲月。只因，那個世界，有你。

只是，曲未終，人將散。

那么，就放遺憾的美麗在這里，假裝不曾遠離。

后記:

只是故事。

只是用我的眼睛捕捉到別人的故事，以我的心情揣測別人的心思。

很多人的青蔥歲月里，都有那樣一個人，無關占有，無關失去，只想隨著他的微笑而微笑，如此便好。

最美不是下雨天，而是和你躲過雨的屋檐。

其實喜歡上的，只是投影在某人身上的自己的影子。只是那一季多情的風。

因為，我喜歡你，與你無關。

#9829;編輯/張春艷